“那彩禮呢?你們家給不給?”英子死揪着彩禮不放。不是爲自己,而是想多要點,給大哥娶媳婦用。
母親逼着她嫁人,不就是想要錢嗎?
如果能找個自己滿意,又願意給錢的,豈不是更好?
王守業也是滿口答應。他說:“這幾年,父母也在存錢,留給他娶媳婦用的。別人家給多少?,他們也能給。一分都不會少。”
既然這些都能答應,英子也沒什麼別的要求了。
於是和王守業商量好,逢廟會的前一天,讓王守業在三岔路口等着。
等英子和那個人經過時,找個藉口,把那個人支走。
然後,英子坐上王守業的車,再從另一條路去王守業的家。
一切都商量妥當。英子告別了王守業,回自己家去了。
離出走的日子還有三天。
雖然這個家,沒給英子一點溫暖。可畢竟在這生活了二十一年。真要離開,還是有很多的不捨。
英子捨不得父親。在她的感受中,父親是關心她的。
英子每次被罰,母親不讓她喫飯的時候,父親會偷偷給她塞點喫的。
有一次,讓母親發現了。還連累父親一起捱了罵?
英子一直想不通,兄妹五個,母親爲什麼,偏偏不喜歡自己一個人?
後來明白了,五個人中,只有自己最像父親。連結巴都是繼承了父親的。
不知道什麼原因?母親對待父親,就像是殺父仇人一般。間接的,對自己也很仇視。
有句話說:愛屋及烏。英子想:難道這恨屋也能及烏嗎?
要不然,母親怎麼就這麼不待見自己呢?
英子還不放心小弟弟。自從小弟弟,腦子遲鈍了以後。經常挨母親的打罵。
英子在家還能拉拉架,替小弟弟挨幾下。
平時幫他洗洗臉,洗洗澡。要是讓母親做這些,小弟弟又得多捱打了。
別人就不用英子擔心了。
大哥的心痛,英子幫不了。但是,母親是不敢惹他的。還得處處順着他。
至於另外一個弟弟和妹妹,那都是母親喜歡的,可沒個罪受。
英子沒走這兩天,把父親和小弟弟牀上的被子,拆洗乾淨。
把他們倆所有的衣服,也都洗乾淨了。一件一件疊好,放在牀頭邊。
她囑咐小弟弟:“這幾天穿這兩件,等過幾天熱了,再穿那兩件單的。髒了就要脫下來,讓媽和二姐洗。”
小弟弟,好像是發現有什麼不對?他天真的問英子:
“大姐,你怎麼啦?要出遠門嗎?去幾天呀?”
英子吃了一驚。差點讓小弟弟給發現了。
她狠心的騙小弟弟說:“不出去,只是這幾天忙,沒時間照顧你了,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啊!”
小弟弟點着頭:“嗯嗯,知道了。我已經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放心吧!”
如果母親對她稍微上點心,就會發現女兒的不尋常。
可惜,她從來就沒入過母親的法眼。
三天時間,轉眼就到了。一切都按事先安排好的發展。
母親給他找的那個人姓何,叫何世傑。
那天,何世傑在英子家喫完飯。就帶英子往家趕。
何世傑讓她在路邊坐會,自己回家,推個小車來接她。
待何世傑走遠了,站在遠處觀望的王守業,騎着自行車過來了。
英子慌忙上了王守業的車,讓他帶着,往他們家飛奔而去。
只到天快黑了,纔到了王守業的家。
王守業果然沒有騙她。遠遠的就看到,一家門口有好多人。
王守業說,那就是他的家。那些都是親戚朋友,過來喝喜酒的。
人羣裏有眼尖的,看到了王守業他們倆。歡呼着:
“新娘子來啦!快放鞭炮。”
然後就是噼噼啪啪的鞭炮聲。引來許多小孩子來搶糖。
英子今天,雖然沒穿新娘子的衣服。但是她本來,也是要去新婆婆家的。
母親早早的,給她準備好了新衣服。
水紅色的纖維布褂子,套在棉襖上。海藍色的褲子,腳上穿着一雙繡了花的青布鞋。
英子本來就漂亮,再經過這麼一打扮,就更美了。
所有來看新娘的人,都讚不絕口:“這個新娘子真漂亮。”
“新娘子好美。守業,你可真有福氣。”
王守業樂的嘴都合不攏了。一路領着英子,進了他們的喜房。
牀上的被褥也都是新的。
英子想:短短的三天時間做這麼多事。也真是難爲他們家了。
由此看來,這一家人,還真的沒有輕視自己。要不然,也不會辦的這麼隆重。
既然人家先尊重自己,以後,自己也要對他們好。互相尊重,才能處得長久不是?
新房裏鬧哄哄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只到有人喊喫飯了。大夥才一鬨而散,搶着去喝酒,喫飯了。
有幾個年輕人,過來拉王守業。英子看到,王守業邊走邊回頭看她。
她衝王守業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去吧!不用擔心我。
王守業極不情願的,跟幾個哥們一起走了。
聞着外面飄進來的香味,英子的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了。
今一天,英子也沒喫什麼飯。現在天都黑定了。當然是餓了。
好在沒過一會,一個青年婦女端來一碗麪,上面還有兩個雞蛋。
她到了英子跟前,做了個自我介紹:原來他是王守業的姐姐。
她把面放在桌子上,對英子說:
“餓壞了吧?先喫點面墊墊吧。等客人散了,想喫什麼我再給你做。”
英子很感動,長這麼大,還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
她感激的叫了聲:“大姐,謝謝你。”
大姐盯着她看了看,牽強的笑笑:“不用謝,你只要不怪我們就好了。”
英子也沒多想,接過面來,邊喫邊說:
“我怎麼會怪你們呢?你們對我這麼好,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大姐嘆了口氣:“但願吧!你慢慢喫,我出去看看。”
英子把她送到門口,看着她走了,纔回去吃麪條。
客人們都散去,王守業也回來了。
兩個人準備休息,英子因爲害羞,也沒敢看他。
完事之後,英子發現,王守業的左手上,戴着手套。
就是剛纔兩個人親熱,也沒拿下來。梅子覺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