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八零之農村小媳婦 > 一百九十章 假肢
    英子問王守業:“你怎麼睡覺還帶着手套?快拿下來。”

    王守業推脫說:“我的手受傷了,拿下來怕嚇着你,還是帶着吧!等你習慣了再拿下來。”

    聽丈夫說手受傷,英子更忍不住了。她想要看看傷的怎麼樣?可王守業死活不肯讓她看。

    英子更奇怪了:不就是受了點傷嗎?幹嘛還要瞞着掖着的不讓看?

    趁王守業不注意,英子一把扯下他的手套。

    看到他手的一剎那,英子整個人都呆了。

    說到這裏,表姑渾身顫抖,像是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再說不下去了。

    梅子也聽的很緊張。她的手緊緊的抓着衣裳,等着表姑講出真相。

    小媳婦這麼緊張,讓李雲也跟着擔心。他把小媳婦摟在懷,輕輕的握着她的手,示意她放鬆。

    看着丈夫擔心的眼神,梅子點點頭,鬆開了緊握着的拳頭。讓他放心。

    房間裏沉靜了一會,梅子忍不住問道:“手怎麼啦?”

    表姑沒有看她,依舊沉浸在她的回憶裏。

    她嘴脣哆嗦着,說話更結巴了:“假、假、假的。”

    李雲和梅子同時吃了一驚。兩人不約而同的齊聲問道:“什麼假的?”

    表姑因爲過於激動,臉憋的通紅:“手、是手、手是假的。”

    “啊!”梅子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

    李雲倒抽了口冷氣:“假手,怎麼回事?”

    表姑平復了一下心情,才慢慢講來。不激動的情況下,她說話還能流利點。

    當時表姑也是這麼質問王守業的?

    王守業告訴她:他的那隻手,是被脫粒機給打掉的。

    那還是在三年前,他們生產隊分來了一臺脫粒機。當時沒有人會用。

    王守業是隊裏的勞動標兵。爲人也是聰明能幹。

    隊長就讓他,和另外兩個小夥子,一起琢磨着用。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是小心翼翼,乾的很慢。

    後來逐漸熟練的。幹起來也是得心應手。他們仨就成了隊裏脫粒的骨幹。

    整個公社只有這一臺機器。放到他們隊裏試用的。

    別的生產隊,還會安排人來跟他們學習怎麼使用。

    有了這臺脫粒機,打糧食就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在那抓革命,促生產的年代,每個人都像打了興奮劑,有使不完的力氣。

    隊長下令,停人不停機器。三個人,三班倒連着轉。

    那天,王守業上的小夜班。從下午四點開始,幹到夜裏十二點下班。

    本該來接班的小夥子,在家拉肚子,實在起不來。

    沒辦法,隊長讓王守業和另一個人,每人多幹四個小時。把小夥子缺的班給頂上。

    王守業已經連續幹了八個小時。和他一班的人都換了。只有他還在堅持。

    夜裏十二點往後,正是人最困的時候。王守業又累又困。一個不留神,把手塞進了脫粒機裏。

    幸虧他反應快,忍着劇痛把胳膊拽了出來。要不然,怕是他整個人,都會被吸到機器裏去。

    命是保住了,卻失去了一隻手。

    以前和他偷偷談戀愛的姑娘,也離他而去。

    家裏也到處託人給他找對象,可一聽說他缺隻手,人家都不同意。

    家裏人商量着,給他找個遠地方的。先瞞着,等人帶進門再說。那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也就不怕她反悔了?

    王守業說什麼也不同意,那不是騙人嗎?

    正好表嫂給他說的英子。相看的時候,家裏人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先說出來。

    他根本沒打算聽,想着不能騙人家。到時候自己先跟人家姑娘說,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當他看到英子的時候,被英子的相貌給迷住了。他悄悄的把手插進衣兜裏。

    正好英子急等去他家。要是多來往幾趟,也許瞞不住。

    英子聽到這裏,是連哭帶鬧。罵他們一家都是大騙子。然後下牀就要跑。

    被王守業攔住,他跪在英子面前,求她原諒。

    還說都是自己的錯,不該瞞着她。如果英子執意要走,等天亮了再送她走。

    現在是半夜,外面黑燈瞎火的,不安全。

    英子漸漸冷靜了,她不再吵鬧。只蜷縮在牀上嚶嚶的哭,不讓王守業靠近。

    王守業倒是很守信。他跪在牀邊,一動不動的看着英子。

    嘴可沒閒着,他賭咒發誓,說自己如何如何的喜歡英子。

    只要英子能留下來,會把她當神仙一樣的供着。絕不讓她受一點苦。

    看着跪在面前的王守業,英子心軟了。

    孃家是回不去了,就是走又能到哪去了?

    跟王守業已經生米做成了熟飯。重新找人家,自己倒成了不貞的女人了。

    還不如跟王守業過了吧?走一步算一步,過不下去再說。

    心裏做了決定,英子漸漸地停住了哭聲。

    可能是因爲眼淚流多了,英子的腦袋撕裂般的疼。

    她兩手抱着頭,趴在枕頭上。這樣稍微舒服一點。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一覺醒來。發現王守業還跪在牀邊。

    英子打小就經常被罰跪。她知道跪着的滋味有多痛苦。

    全身的重量壓在膝蓋上,把膝蓋壓的鑽心的疼。

    每次被罰跪,英子就想:這到底是什麼人發明的懲罰呀?真是太狠了。

    不打不罵不動你一指頭,能讓你想起來就哆嗦。

    窗外已經有亮光透進來,天亮了。王守業這是跪了半夜呀?

    英子竟然同情起他來。如果不是發生意外,他也早該結婚生子了。

    出了這種事,最痛苦的應該是他呀!自己就不要再爲難他了。

    可一想到他把自己騙來,還糟踐了自己。又滿肚子怒火。

    剛升起的一點同情心,被怒火趕走了。

    英子的頭又疼了。還有點渾身發冷。她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英子發出的動靜,驚醒了正在打瞌睡的王守業。

    他看見英子,渾身顫抖的,蜷縮在被窩裏。問了一聲:“你冷嗎?”

    沒聽到迴應,王守業又喊了一聲,還是沒動靜。

    他猶豫着伸出手,在英子的頭上試了試,好燙。

    英子是在發燒。王守業忙站起來,由於跪的時間太長,差點摔倒。

    他一跛一拐的出了門。過了一會兒,手裏拿着藥包回來了。

    他倒了杯水,端到英子面前。用假肢胳膊擡起她的頭。喂英子吃藥。

    還別說,雖然是假肢,倒也還挺靈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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