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看見梅子出來,給她使眼色。意思是叫她讓表姑出來。
可是已經晚了,小奶奶到面前了。她看見梅子就問:
“那個沒良心的呢,她還要躲着我嗎?”
看到來勢洶洶的小奶奶,梅子也不知道怎麼是好了。
反倒是李雲表現的很冷靜。他把梅拉到身後,客氣得對小奶奶說:
“您就是小奶奶吧?我是李雲,梅子的丈夫。您有話進屋再說吧!”
李雲畢竟是家裏的新姑爺。而且自己又是到人家裏來的。小奶奶就是脾氣再火爆,也不好對李雲發火呀!
她只好收了收火氣,對李雲說:“我是梅子的小奶奶。我家那個挨千刀的丫頭,到這裏來打擾了你們那麼久。真是對不住啊!”
“她在哪裏?你讓她出來見我……”
小奶奶忽然住了嘴。梅子轉臉,就看到了表姑站在門口。滿臉的淚水。
她顫聲喊了一句:“媽”然後就泣不成聲了。
小奶奶本來是火氣沖沖的,一副要喫人的模樣。
現在見到了十幾年沒見的女兒,火氣全消了。
她也是老淚縱橫,顫顫巍巍的走到女兒面前。仔細的端詳着女兒的臉。
忽然,小奶奶一巴掌甩出去,結結實實的打在英子的臉上。
衆人都沒反應過來,這畫風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剛纔還母女情深的,這轉手就打上了。
這小奶奶,還真來了個措不及防。讓人想拉架都來不及。
李雲和梅子剛想過去,母親拉住了他們。衝他倆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別管。
梅子正驚愕呢,小奶奶聲音傳過來: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還有臉回來呀?有本事,你死在外面都別回來。”
“怎麼着?這是過不下去了吧?要是有好日子過,你是不會想着回來的?”
“打小算命的就說,你就是個白眼狼,我養你也是白養。果然沒錯,你的心比狼還狠啊,狼還知道認母親呢,你連你媽都不要了?”
“像你這種人,就該天打五雷轟。怎麼還讓你活到今天?我以爲你早死了呢?”
小奶奶的話,尖酸又刻薄。梅子都快聽不下去了。
同樣聽不下去的,還有李雲。
他本以爲自己的母親,說話就夠刻薄的了。沒想到,小奶奶比母親還要更勝一籌。
他忍不住站出來,阻止小奶奶對錶姑的指責。
“小奶奶,您這麼罵就不對了。那是您的女兒呀,得有多大的仇?讓你恨不得她被雷劈死呢?”
“表姑她擅自離家是不對,可你有沒有想過?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嗎?”
看到小奶奶愣愣的看着自己,李雲接着說:
“俗話說,母慈子孝。想要兒女孝順,首先你得盡到做母親的責任。讓兒女感受到親情的溫暖,他們自然就會孝敬你。”
“而不是你一味的侮辱打罵。你這樣,他們只會離你越來越遠。”
梅子的母親,趕緊把李雲拽倒一邊。嘴裏還不住的賠禮。
“小嬸孃,對不起啊!李雲他還年輕,什麼都不懂。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好吧!”
“就他剛纔這番話,你們誰能說的出來呀?”
小奶奶說着又看向了李雲:“年輕人,不經他事,莫勸他善。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真實的內幕你知道嗎?”
李雲愣住了,他還真不知道什麼內幕。只知道,做母親的這樣咒罵自己的女兒就是不對。
梅子趕緊打圓場:“是啊!是啊!你什麼都不懂,就不要瞎說啦!小奶奶,有什麼內幕進屋慢慢講,讓我們也聽聽好不好。”
梅子的母親,也過來把她往屋裏拉:“小嬸孃,進屋吧!外面這麼多人看着呢,要打要罵進屋再說。”
小奶奶跟着衆人進了屋。表姑也被梅子拉進來了。
表姑分別喊了,小奶奶帶來的兩個表叔:大哥,二弟。兩個人從鼻孔裏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到屋裏坐下,李雲分別給幾個客人倒了茶。送茶給小奶奶的時候,李雲說:
“小奶奶,您消消氣。沒弄清楚就插嘴,是我的不對。您慢慢說吧!”
小奶奶看着英子質問道:“還是你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答應跟何家訂婚了,爲什麼半路又跟別人跑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英子講當年的事。等於是讓她揭自己的短呀!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給英子留了。
英子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我爲什麼要走?你難道不知道?要不是你和媒人串通好了,想把我賣了,我能逃走嗎?”
“你說什麼鬼話呢?我什麼時候要把你賣了?你竟然這麼誣陷我?”小奶奶暴跳如雷,竄起來就要打英子。
被李雲和大表叔拉住了。
“小奶奶,有話好好說,說不定這裏面有誤會呢?說清楚了,大家的心裏也就沒疙瘩了。”
聽了李雲的話,小奶奶平靜了一些。她用手指着女
兒道:
“你讓她說,我是怎麼賣了她的?今天要是不說明白,我跟她沒完。”小奶奶咬牙切齒的發狠話。
“說就說,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還瞞着幹什麼?就是我出走的前幾天。那天晚上,你跟唐莊的那個媒人,一起商量着,要把我二百塊錢賣給何家。拿到錢再給大哥娶媳婦的。”
“是老天有眼,讓我剛巧聽到了那段話。要不然,我還矇在鼓裏。任你擺弄呢。”英子也是毫不示弱的回答。
衆人譁然。梅子和李雲已經聽表姑說過了。這次再聽也沒覺得奇怪。
兩個表叔不淡定了。特別是大表叔,聽了妹妹這些話,簡直就要崩潰了。
他盯着母親的眼睛問:“是這樣的嗎?英子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是。”小奶奶好像很怕這個大兒子。一個勁的搖頭解釋:
“她聽的只是後面的,前面的她就沒聽到。”
“是嗎?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和他前面都說些什麼呀?”英子冷冷的追問。
“你個瞎了眼的東西。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反天了你呀?”小奶奶瞪了英子狠狠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