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奶看了看大兒子。面露愧疚的說:“這要從你之前那個媳婦上吊開始。”
“我和她的矛盾,不管誰對誰錯。總之是她死了。我雖然活着,名聲也壞了。”
然後小奶奶平復了一下心情,講述起以往的經歷。
自從兒媳婦死後。十里八村的,沒人不知道,兒媳婦是被她給管死了。
這名聲一出去,對家裏的影響可太大了。
有了這麼個媽,別說兒子難找媳婦,就是閨女也不好找婆家呀。
人們都說是女兒像娘。有了這麼個娘,英子的婚事自然就犯了難。
眼看着她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了,卻沒人上門提親。
她只好厚着臉皮去找媒人,想給英子找個婆家。
誰知媒人幫着找了好幾家,人家一聽說是她的女兒,就不同意了。
後來給介紹的就一個不如一個,不是人傻,就是長相難看。
甚至還有個死了老婆帶着孩子的。這樣的條件,才同意跟英子見面看看。
媒人一次次的回覆,讓小奶奶一次次的心涼。
她讓媒人瞞着英子,先對她說。是怕女兒知道了受打擊。
家裏看着一個這麼漂亮的大閨女,嫁不出去。小奶奶的心裏比誰都難過。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何家財,條件還稍微好一點。
怕女兒不同意。就和媒人合計着,把英子騙到何家。生米做成熟飯。英子就算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哪料到,英子明明是跟何家財走了。結果卻在半路上逃了。
這件事弄得她一家人,顏面掃地。多少年擡不起頭來?
小奶奶說到這裏,又指着英子大罵:
“我做夢都沒想到,你個天殺的能做出這種事來呀?你讓我成了全村人的笑柄。讓你的兄弟們都擡不起頭。你怎麼忍心的?”
面對小奶奶的哭訴指責,英子顯得很平靜。
那無動於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在表演。
小奶奶氣的又要動手了。嘴裏不停的罵:
“你個臭婊子,你那是什麼眼神?男人找多了,心也變硬了嗎?我他媽今天就打死你,省得你在這世上丟人現眼。”
這時候,就聽英子一陣冷笑:
“說到底,你就是嫌我給你丟人了。還全村人拿你當笑柄,讓你沒面子。我倒是想問問,你有面子嗎?”
“早在大嫂死的那天起,你就已經成了全村人的笑話,顏面掃地了。不然,你的女兒怎麼會沒人要?你把這些罪,都往我身上安什麼呀?”
英子越說越激動:“還說什麼,爲了給我找婆家操碎了心。好像是處處爲我好。我是不是還得感激你呀?”
“感激你和媒人,合起夥來欺騙我?還是感激你,二百塊錢把我給賣了?”
“我要感激你的事真是太多了。多的我夜裏睡不着覺,整宿整宿的做噩夢,這都是拜您所賜。”
說到這裏,英子渾身顫抖,嘴脣哆嗦着,說話更結巴了。
“你還真是我的親媽。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真是多虧了你呀!”說完整個人倒了下去。
梅子的母親,趕緊上前把她扶住。才避免她摔倒在地上。
大夥慌成了一團,小奶奶也住了嘴,驚慌失措的看着英子。
李雲讓大夥別慌,他冷靜的來到英子身邊。把她的腿盤起來坐着,然後用手掐着她的人中。
不一會啊,只見表姑張開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渾身癱軟的,倒在梅子母親的懷裏,嚶嚶的哭了起來。
聲音雖然不大,卻是撕心裂肺的。
屋子裏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只有表姑一個人在哭。
梅子的母親拍着她的後背,給她順着氣,怕她再暈過去。
“二百塊錢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是大表叔在質問小奶奶。
小奶奶的眼中有一絲驚慌,但是一閃而過。
“英子嫁給他家了,不得要點彩禮呀。要不然還真得讓婆家以爲,她是廉價物品了,誰還尊重她呀?”
大表叔冷笑一聲:“你想的還真周到。二百塊錢?你娶個兒媳婦纔給二十。”
“我問你,錢呢?拿出來給英子。”大表叔嚴厲的說。那口氣,就像在訓斥一個孩子。
梅子明顯的感覺到,大表叔,已經不把小奶奶當母親待了。
他們之間有的,估計也只是母子的名分了。
小奶奶眼神閃爍着:“哪有錢吶,都被人家要回去了。她又沒嫁給人家?”
“到你手裏的錢,還能還回去?你也就是騙騙別人,我纔不信呢。”
“怪不得,當時何家財常來找你呢?原來你拿了人家那麼多錢。你還倒打一耙,跟人家要女兒。說他們家把你女兒藏起來了。”
“現在明白了,你就是在跟人家扯皮,不想還他們錢。”表叔恍然大悟的說。
小奶奶見事情敗露,沒法收場了。竟然耍起了無賴。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數落。
“我要錢還不都是爲你們呀,你們仨個,蓋房子娶媳婦的錢哪來的?你以爲我會下呀?”
“我辛辛苦苦的,爲了你們仨打算,你們還不領我的情。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就不怕遭報應啊?”
“有你這樣的媽,我已經在遭報應了。”大表叔頹廢的坐在地上。
二表叔,一直是小奶奶最疼愛的兒子。
他扶着小奶奶對老大說:“大哥,你怎麼能這麼對媽說話?要不是媽,能有你嗎?”
大表叔滿臉痛苦的說說:“如果可以選,我情願她從沒生過我。我也不想在這世上活着。”
二表叔用震驚的眼神看着他:“大哥,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是,之前的大嫂是跟媽吵架才死的。可你看看周圍,誰家的婆媳不吵架?媽也不知道他會死對不對?”
“再說了,那個大嫂死了。還不是媽到處張羅,又給你娶了一個。”
“你不知道?爲了給你娶這個媳婦,媽費了多少心?現在,你們一家不是也過的挺好嗎?”二表叔還在極力的勸導他。
“夠了,什麼叫我過的挺好?你以爲心死了的人,還能過的好嗎?”
“我每天只是像個木偶似的活着,這就叫好嗎?”大表叔痛苦的臉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