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裏，阿姆斯特丹在路上突發急症，被送走的急救的清單。”
“清單？竟然有足足這麼多例……這上面紅色的小叉是什麼意思？”
早紀用手指着紙條。
柯琛故作高深，嘆了口氣，再用鼻子深呼吸一口，搖着頭說道：
“截至昨天晚上，已經死亡的。”
早紀把她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很詭異，不是嗎？”
早紀小聲問道：“你們怎麼能搞到這些信息的，聽林先生說你們也是前天晚上剛到阿姆斯特丹。”
柯琛再一次抿抿嘴，用手託着腮部，說道：
“這是我和老林的祕密渠道，抱歉不能透露。”
柯琛覺得現在的自己酷到爆。
“你拜林先生爲師不是才三四天嗎……”
啊！
露陷了！
柯琛趕緊回答道：
“我和老林很早就認識了，只不過最近我才正式成爲他的學生，懂吧？”
早紀略帶懷疑地點點頭。
“那下一步我們應該去哪？”
柯琛回想起昨天上午那輛運走病人的救護車，那輛救護車的標誌寫明瞭地址。
阿姆斯特丹大學醫院。
“昨天上午，就在這個地方，也有一個人因爲心臟病倒下。”柯琛用手指着昨天的位置。“但奇怪的是，據病人自己敘述，他沒有心臟病史，之前的體檢也都良好。”
“所有，我們現在去找那個病人？他在哪？”
“跟我來吧。”
兩人坐上電車，朝往醫院的方向去了。
“柯……柯君，你想起來昨晚唱的那首的作者是誰了嗎？我昨晚腦子裏一直都還是那首歌的旋律，我一定要買到他的專輯！”
早就忘了這茬了！
該怎麼回答呢？
總不能直接回答米津玄師吧。
“這個……我後來想起來，這首歌並不是出於什麼有名的歌手。”
“嗯？”
“那是去年聖誕節，我在巴黎的一個青年旅舍裏，那天晚上，房間裏一共有四個人，我，一個摩洛哥人，一個法國人，還有一個抱着吉他旅行的日本人。”
柯琛又開啓了胡說八道模式，他去年明明在大學門口的網吧裏喝着冰紅茶喫着泡麪和兄弟們打英雄聯盟，但早紀仍然是十分相信地點點頭，希望柯琛說下去。
“我們都是孤身一人的旅客，無處可去，外面又十分寒冷，於是我們就決定一人唱一首歌，還必須教會大家。”
柯琛感覺自己現在胡說八地十分絲滑。
“這麼溫馨啊，你唱了什麼，我，我不太瞭解中國的歌曲。”
早紀十分期待地看着柯琛。
“我？！”柯琛又犯了難，他想不到早紀的問題竟然這麼多，但神祕的動力又驅使他絞盡腦汁來繼續編下去。
“我唱的叫做，平凡之路。”
“也就是……呃……哎摸吶米基，平凡な道。”
柯琛感覺已經窮極自己所有的日語功力了。
“好有意境的名字。”早紀讚歎道。“你能，唱幾句給我聽嗎？”
“現在就唱？！
柯琛徹底驚呆了。
我也不是你的男朋友啊！
這樣的要求不論怎麼想都很過分。
車廂裏的人雖然很少，但柯琛還是很難直接做到。
“這，不太好吧。”
“你唱歌真的很棒，假如生在日本肯定能加入傑尼斯。”
鬼才想去那種地方！況且人家不僅要唱歌好，還要長得帥好吧！
柯琛被這一番甜言蜜語說得心裏有點顫悠悠的，只好壓低了嗓子，在早紀的耳邊輕輕唱道：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着的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
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
纔是唯一的答案。”
柯琛用了很低的音唱完了高潮部分，但仍然還是被幾米外的乘客聽到了。
還沒等早紀說出什麼讚歎的話語，車廂裏其餘的四五人立刻鼓起掌來，都朝柯琛投去讚許的目光。
“好棒。”早紀同樣拍起了手。“這是中國的歌手唱的嗎？”
“沒錯，一個叫朴樹的歌手唱的。”
柯琛實在不敢再亂說，況且朴樹在這個年份也有十三歲了，再過幾年早紀應該也真的能聽到他的歌聲。
“昨天的那首歌就是那個同房間的日本人唱的嗎？”
“是呀，他帶着一把吉他遊歷歐洲，走到哪裏唱到哪裏，他說自己相當一名遊吟歌手，這首歌也是他自己寫的，表達了生者對故者深沉而真摯的懷念。”
對不住了，米津玄師先生！
“好想和這樣的人認識一番啊。”
早紀聽柯琛講故事聽得入迷了。
“其他兩首……”
“下次唱給你聽吧。”柯琛趕緊打住她的想法，並意圖反客爲主。“你喜歡什麼歌曲呢？”
柯琛知道，八十年代可是日本流行音樂的黃金年代。
但想不到，早紀似乎早有準備。
早紀從包裏，拿出一臺索尼的WALKMAN，插上耳機，把一邊的耳機塞給柯琛。
柯琛想不到早紀有這一手，但還是把耳機塞進耳朵。
優美的女聲。
是《最愛》！
被周慧敏翻唱過的一首名曲。
“中島美雪？”
“嗯，我最喜歡的歌手。”
早紀也把耳機塞上欣賞起音樂。
“可是，最喜歡的人是誰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至死那都會是你
……”
歌聲中，車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