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安的問題很直白。
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利用價值。
老王爺會不會在第一時間將她抹殺。
一抹笑意浮現在脣角，看着眼前沉默不語的老者，沒等他開口回答，雲安安搶先了話語權。
“如果我是你，我會在第一時間除掉一個十分不安的元素。”
“你這丫頭，你不是老夫又怎知老夫心中所想？”
盤腿坐在馬車中，老王爺自顧自的斟了一杯茶，香茗入口，一改往日的懶散擡起頭對視上雲安安的雙眼。
“老夫也承認，一開始利用你只是牽制北辰逸的棋子，但是後來漸漸發現，你所表現出來得切一切遠遠的超出了老夫的預料。”
“有時候老夫甚至在想，如果當初沒有將你牽扯到這局渾水之中，會是什麼樣？”
“但現在老夫明白了一件事情。”
同樣笑了起來，老王爺又恢復成了往日笑眯眯的老不正經樣子。
“什麼事兒？”
雲安安好奇的問着，她倒是想知道老王爺明白的是什麼事情。
“一開始左右你的，最終都會被你所牽制。”
“老夫也好，北辰寒也罷，韓瑛也好。”
“你就是一個不穩定的棋子，可以無視一切規矩，打破規則，超脫了棋盤的存在。”
這就是老王爺對現如今坐在面前的女子評價。
“不過老夫有一件事情不解，以前的你老夫又不是沒見過，完完全全就是慫瓜草包一個，就連雲菲菲那種貨色都能欺負你，爲何……”
“老王爺是不是想說，爲何我與北辰逸成婚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
老王爺點着頭，就是這一點。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雲安安說自己曾經拜師高人蟄伏與暗中，但兩者之間的變化太大了。
就像是換了一個靈魂，除了皮囊相似外，完全就是另一個全新的存在。
說她懶散，卻下手狠毒，做事滴水不漏。
說她俗氣，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更是能製作出出乎預料的東西。
說她吊兒郎當不正經，這丫頭對北辰逸的情專一無比，甚至爲了北辰逸上刀山下火海，死也不在意。
這樣多面的女子，七國難尋。
“這個啊~”
雲安安左手拄着下顎，思考着自己應該怎麼回答老王爺這個問題更完美。
“老王爺就當我覺醒了吧。”
“你這解釋，是不是太敷衍老夫了？”
擺明了就是瞎扯淡，還覺醒，死丫頭怎麼不說被人奪舍了。
“行了行了，別糾結這一點了，先給你一隻雞腿喫喫。”
雲安安從食盒裏撕下一隻雞腿，聞着那獨有的香氣，老王爺開心的像是個小孩子一般。
馬蹄噠噠，馬車在皇宮門前停了下來。
雲安安和老王爺並肩走着，一條長長的宮道上，月光洋洋灑灑的鋪滿前路。
小太監在前面指引着道路，腦門全是冷汗。
而原因，就在於身後那兩位祖宗談論的話題。
“老王爺，我叔說你和太后有過一腿？”
雲安安滿眼八卦，問着當年韓瑛和老王爺的情史。
“好歹你也是應天書院的夫子，用詞能不能妥當一些，美化一些，什麼叫有過一腿。”
“行，那我換一個成語，您老人家到底和太后是怎麼纏綿悱惻的？”
噗——
走在前面的小太監險些吐血，這話若是傳到太后耳朵裏面，逸王妃怕是死八次也不夠的。
“哎？不對啊！”
雲安安以前沒注意，如今到察覺出了BUG。
“先皇是你侄子，太后算是你侄媳婦兒。你和太后是青梅竹馬……我的天，這關係好亂啊！”
“滾蛋，你個小女兒家裏腦子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麼玩意，先皇年紀與老夫相仿，老夫不過是輩分大了些。”
提起這件事情，那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回憶。
當時的他依舊是王爺，先皇也只是皇子，韓瑛也只是韓家的嫡女。
“哎，老夫當年就不應該放手。”
月色鋪滿的宮道中，老王爺給雲安安講述着當年之事。
在老王爺的回憶中，將自己美化成爲一個正義勇敢又俊美的才俊青年，反之，先皇則是手段計謀陰狠的黑暗皇子。
若非先皇用計奪走了韓瑛，如今一切都不會是眼前看到的景象。
“哦~”
雲安安點着頭，一臉的明瞭。
老王爺和太后韓瑛之間的事情可以簡單用一句話來概括。
老王爺養成媳婦的計劃被打亂，陰差陽錯先皇吻醒了了真命天女韓瑛，老王爺人財兩空。
“是我的話，我就忍不了，幹他丫的啊！”
“你以爲老夫沒想過？後來見韓瑛和先皇真心相愛，老夫也就釋懷放棄了……你那是什麼表情？”
被雲安安盯着看的十分不自在，這丫頭又想啥呢？
“成人之美，老王爺真漢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雲安安輕輕地拍着老王爺的肩膀，道出一句俗語。
“俗話說得好，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有點綠。”
“你這話……再罵老夫？”
“哪有，我怎麼敢罵無私奉獻給別人養大了媳婦的老王爺呢。”
聽到這話，老王爺是氣的牙直癢癢，伸手狠狠地揪了雲安安的頭髮拔腿就跑。
被老王爺揪頭髮揪的腦殼疼，見那腿腳利索的身影越發的跑遠，雲安安拎着食盒在後面窮追不捨。
“有本事別跑，你站住。”
“不跑？你當老夫腦子有坑啊！”
話，雖然這麼說。
可老王爺還是乖乖的認錯了，畢竟食盒在雲安安手中。
爲了喫，自尊算個鳥啊。
皇宮·太和殿。
一方桌子架在大殿中央，滿滿一桌子的菜齊齊整整的擺放着。
北辰寒面前，一隻缺了一隻雞腿但體型碩大的炸雞擺放在他眼前，一旁的李公公腦門冷汗刷刷的落下。
陛下是說喫大一些的炸雞，可沒說喫這麼大的炸雞。
“陛下，別客氣啊，喫啊！”
撐不死你丫的！
“叔，我知道你不喜歡喫甜食，但這個雙皮奶超好喫的，來張嘴，我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