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任渺躺在地上哭喊着。“媽。”
但徐芸只是朝她看了眼,並未過去,“苒苒,沒人再怪你了,真的,這些年來都是我們虧欠你的,對不起。”
任苒眼睛裏進了風,居然很想哭,她現在這樣反而別人都相信她了,爲什麼呢?
“任苒!”凌呈羨嗓音還是在抖,“難道活着不好嗎?難道在我身邊不好嗎?”
她腿站得有些麻,任苒也不敢再繼續下去,萬一真的出了意外那不是還要賠上自己的小命嗎?
太不值了。
凌呈羨趁着她分神,快步上前抱住她的腿,任苒感覺到他的手臂抖得厲害,他趕緊將她抱到地上。
任苒小臉埋在他胸口處,被凌呈羨緊抱着幾乎沒法呼吸。
“我腿軟。”
凌呈羨伸手在她背後重重拍了把,“我也腿軟。”
徐芸在邊上擦着眼淚,“苒苒……”
“媽!”任渺歇斯底里地喊了聲,“救我。”
徐芸快步走過去,將輪椅扶了起來,又想將任渺攙回輪椅上。但她哭着躺在那裏不肯配合,“真的都是她自導自演的,我根本沒提我腿傷的事,她看到你們過來,她就自己爬上去了。”
“渺渺,別說了。”徐芸的話有些冷,“我先扶你起來。”
“她太有心機了,她是故意讓你們看到她這樣的,我沒有逼她上去!”任渺不懂,爲什麼就是沒人相信她呢?哪怕她嘴皮子都要說破了,可徐芸的眼神分明在告訴她,這都只是她在無理取鬧。
任苒從凌呈羨的懷裏退出來,凌呈羨視線掃過地上的任渺,她抓着最後一絲希冀想要解釋,“姐夫,她剛纔面對我時不是這樣的。她囂張得很,而且還想把我從樓上推下去。”
徐芸一巴掌打在了任渺的臉上,“夠了,住嘴吧!”
任渺完全被打懵了,伸手捂着半邊臉頰,“媽?”
“夠了,渺渺,從小到大你姐姐都讓着你,她受了多少委屈你我心知肚明,夠了!”
徐芸用力將任渺從地上拖起來,將她放在輪椅上。
任苒冷眼看着,並未上前幫忙。“你說我要把你從樓上推下去?”
“難道不是嗎?”任渺將袖子拉開,讓凌呈羨和徐芸看她手臂上的傷,“她讓我撞在了牆壁上,這些傷……”
任苒出聲打斷了任渺的話,“既然是這樣的話,那跟謀殺沒有差別了,報警吧,這兒有監控,一查便知。”
任渺陡然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監控一旦被調出來,那所有人都知道她能站起來了。
“渺渺,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徐芸又急又氣,擡手拍打着她身上的髒污。
“媽,你居然不信我?”
徐芸盯着腳下的玻璃面,她這麼看一眼都發暈,“你們兩個爲什麼會在這?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一定是你把你姐騙上來的。她恐高,要不是你逼着她,她會自己站到欄杆上去嗎?這不是一樓二樓,這是三十一樓!”
任渺眼淚不住往外淌,“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
徐芸說着,淚水大顆大顆往外掉,她推着任渺的輪椅快步離開了。
任苒怔怔地站在原地,面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凌呈羨大掌按着她的後腦勺將她按回自己懷裏。
她不由失笑,擡手在他身上打了下,“要開席了吧?走。”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想着喫?”凌呈羨將下巴枕在任苒的頭頂上。
“爲什麼不想着?我餓了。”
凌呈羨真是越想越後怕,也越想越覺得氣,“你剛纔要是摔下去了,你現在就是個肉餅。”
“這話好惡心啊。”
“你要真摔下去,你……”凌呈羨下巴用力,任苒頭頂痛得厲害,“疼疼疼。”
“這點痛就受不了了,你剛纔不是膽子巨肥嗎?”
任苒抓着他腰際的衣料。“你不懂。”
“我確實不懂,你把她的話當空氣不就得了嗎?”
任苒將腦袋往旁邊挪了下,“剛纔就是被她那麼一激,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站上去了。”
她開始睜眼說瞎話,“其實這也不是第一次,有時候想逃避一些事的時候,會不知不覺站到高處,總覺得往下一跳就什麼事都沒了。”
凌呈羨聽了這話,被嚇得不輕,“改天找個心理醫生看看。”
“我又沒病,”任苒腦袋在他胸口處摩挲下,“再說我自己是醫生,我會調節好狀態的。”
“知道她不懷好意,你還跟她上來做什麼?”
任苒再度從她懷裏退開,“我心裏有底,她坐在輪椅上又傷不了我,沒什麼好怕的。”
凌呈羨氣得牙癢癢,“沒什麼好怕的,所以被她逼得差點跳樓?”
“好了。”任苒伸手去捂住他的嘴,“我嚇嚇她,我纔不跳呢。”
凌呈羨一把將她的手拉下去,神色認真而緊張,“可你嚇到我了。”
任苒將手往外抽,用食指在凌呈羨的腦門上狠狠彈了下。“膽小鬼。”
“是。”凌呈羨承認,他剛纔確實被嚇到了。
徐芸推着任渺先去洗手間收拾了下,這是人家的壽宴,不能隨隨便便就這麼中途離開。
凌呈羨帶着任苒回到席間,看到任渺正在跟一個女人說着話。
那女人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低着頭在問她話,“視頻呢?你耍我是不是?你一個瘸子都敢玩到我頭上?”
“我沒有。”任苒壓着聲音不敢擡頭。
“那你的東西呢?”
凌呈羨拉開椅子讓任苒坐,他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後快步衝着那兩人走去。
女人擡頭看到凌呈羨過來,立馬閉上嘴,畢竟這任渺也算是他的小姨子,還是要忌憚點的。
任渺看到男人的身影走到邊上,她擡了下頭。“姐夫。”
“以後再敢欺負她,我把你的手打斷,讓你成爲一個真真正正的廢人!”凌呈羨就撂了這麼一句狠話,扭頭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