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快,彷彿她就是個燙手山芋一樣,又或者是他急於去向霍御銘展示他的戰果。
任苒兩手被綁在身後,更加走不快,凌呈羨一路都沒有管她,只顧扯着她飛快地走。
車子在酒店門口等着,司巖見他們過來,拉開了後車座的門。
此時太陽毒辣,任苒只不過才走幾步就覺得大汗淋漓,渾身粘稠得難受。
凌呈羨將她塞進車內,她滿心都是羞恥,司巖他們不會不知道剛纔放生了什麼。凌呈羨進去到現在,不過這麼些時間,毫無逗留的意思,他把她當成發泄工具以外,她還是一個很好的報復工具。
司機發動了車子,凌呈羨看到任苒先前掉在這的手機,他撿起來看眼,將她塞回了任苒的兜內。
“你告訴霍御銘,他膽敢留下什麼錄像的話,你也別想好過。”
任苒靠着車門沒說話,凌呈羨見她這副模樣,心裏越發煩躁。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心思這樣歹毒?”
任苒輕拂開嘴角。“我一直就是那麼歹毒的,是你自己眼瞎,才發現而已。”
凌呈羨並沒有被她激怒,笑容溢滿眼角,“你說霍御銘看到你這樣會怎樣呢?不過要不是爲了讓他嚐嚐這痛苦,我也不想碰你,你還跟以前一樣,無趣至極。”
坐在前面的兩人大氣不敢出,可這些話是擋不住的,總會往他們耳朵裏鑽。
任苒被羞辱到這份上,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凌呈羨,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誰又不是呢?”凌呈羨睨過任苒那張清冷素淨的臉。“你就好好待在霍御銘身邊吧,也只有他能配得上你。”
他說完這話,有一瞬間的後悔,可話已經丟出去了。凌呈羨不再看任苒,車子很快開到了霍御銘的住處,待到停穩後,他傾過身將車門打開,冷冷地說了句。“下去。”
任苒幾乎是被他狼狽地趕下車的。
正直豔陽高照,車裏和車外的溫度相差太多,她站定了,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拉出長長的一道。
任苒手腕痛得很,她還沒擡起腳步,身後就傳來了車子發動的聲響。
她脣舌乾燥,這時候就想喝口水,傭人打了傘正出門,遠遠的看到有個人影,她快步上前纔看清楚是任苒。
“天哪,安醫生。”
這,這是怎麼回事?
傭人都不敢伸手拉她,回頭衝着關上的大門大聲喊。“霍先生,霍先生。”
任苒頰側的汗在往下淌,她這時候衣衫不整,凌呈羨爲了讓她難堪,臨下車前把她的上衣給扯爛了。
那塊破布擋不住她的肩膀,她也不在乎了。
霍御銘聽到聲音急急忙忙出來,“苒苒。”
他高大的身影打在任苒的頭頂上方,他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霍御銘伸出去的手也僵住了,沒敢碰她。
任苒裸露在外的鎖骨上都是痕跡,有些是刻意被咬出來的齒痕,有些就是情難自禁留下的印記,霍御銘手都握了起來,他在原地站着,渾身彷彿被人澆了一盆冰水。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霍御銘看向身邊的傭人,“走,走開。”
傭人也不敢多言,目光猶豫又退縮,只好先回了屋內。
“別動。”任苒蠕動下脣瓣,“放開我。”
“我不放。”
“我很難受。”
霍御銘這才注意到她的手被綁着,他匆忙鬆開,走到任苒身後看了眼。
凌呈羨綁了個死結,霍御銘剛碰到她的手,任苒就痛得受不了,他冷着臉想要解開,但嘗試了幾下都未能成功。
霍御銘帶着任苒回到屋內,衝廚房裏的阿姨喊了聲。“拿把剪刀過來。”
沈琰也在,見到任苒這樣只是站起了身,沒說話。
霍御銘用剪刀將那條領帶剪掉,任苒的雙手得了自由,她的手因爲血液不通暢而泛着青紫。他拉過去看眼,她手腕處的勒痕幾乎要刻進肉裏,任苒一把將手收了回去。
“苒苒。”
“我想去休息會。”
霍御銘眼裏染痛,話到嘴邊卻又問不出口,任苒也不怕自己的這身狼狽給人看了去,“凌呈羨做的,就在剛纔。”
霍御銘臉色青白,面上輕搐,握緊的手背上青筋爆裂。
沈琰忍不住插句嘴,“可凌呈羨也對霍先生做過那種事,怎麼他就能做得了?”
任苒沒看沈琰,只是衝着霍御銘道,“我只是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成了這種人。”
拿一個無辜的凌之廈去開刀。
她轉身上樓,剛走到樓上,就聽到底下傳來劇烈的打砸聲。
沈琰想要拉住霍御銘。“霍先生。”
“不是讓你盯着她嗎?你說她沒事的,這就是沒事嗎?”
沈琰今天是跟着任苒去了醫院,其實也看到凌呈羨將她帶走了,但他沒有阻止,更沒有告訴霍御銘。
在沈琰看來,要想成大事,有了軟肋其實並不好。
任苒回房間後,將房門反鎖起來,她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躺到牀上想睡會。
可她翻來覆去睡不着,乾脆起來將行李整理好。
任苒沒多少東西在這,除了換洗的衣服和自己工作需要的電腦等物品外,她也沒什麼要帶走的。
她怔怔看了眼那個小型的行李箱,任苒提了下拉桿,想要這麼離開。
霍御銘這個時候不敢去打擾她,也不敢面對任苒。
她走出房間時,家裏沒人,任苒拖着行李箱穿過了走廊。
樓下有說話聲傳來,霍御銘聽到腳步聲,適時收住話,擡頭卻見任苒下來了。
他的視線一下落到那個行李箱上,他快步走過去。“苒苒,你這是要去哪?”
任苒握着拉桿,口氣平靜到幾近淡漠,“我們分開吧。”
“什麼?”霍御銘不敢相信,只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呢?”
“我們分開吧。”任苒將這句話一字不差的重複說出來。
“爲什麼?”
任苒下定了這個決心,居然也沒覺得多痛苦,“我都這樣了,我們還有必要在一起嗎?”
“我不在乎!”
任苒嘴角輕輕笑開,無奈而悲涼,“凌呈羨用過一次這樣的方法,覺得管用,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那你呢,你忍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