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拿起手機要起身。
“幹嘛去?”凌呈羨出聲問道。
“打個電話。”
“給誰?”
任苒隔着一張桌子站起來,“宋樂安。”
“要打電話,在這裏打就行。”
“我們兩個說話,你也要聽嗎?”
凌呈羨知道她要找的人恐怕不是宋樂安,而是想着去通知霍御銘吧?“坐下。”
“我打電話都礙着你的事了?”
任苒走到門口,伸手將包廂門拉開,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聲音。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在哪?”
任苒迫不及待穿上鞋子,連鞋跟都沒拔,踩住便往前跑。凌呈羨的聲音被她遠遠拋在身後,“你回來!”
她都已經跑出去好幾步了。
“任苒!”
凌呈羨氣得丟掉手裏的杯子站起來,等他走到門口時,已經看不到任苒的身影了。
霍御銘所在的包廂內,一片狼藉,兩個大男人出手,誰也沒佔到好處。王小姐嚇得縮在角落裏不敢亂動,但是沈琰很快就回來了,門口聚着一幫看熱鬧而不敢進去拉架的服務生,他往裏看了眼,神色從容地進去,“別看了,朋友之間吵鬧罷了,走走走。”
他伸手將門關上,那扇門上沒有鎖,但是有木栓。
沈琰將房門拴起來,任苒趕到時,隔着門板都能聽到裏面的打鬥聲。
“報警吧?”有膽小的服務員掏出手機,卻也沒敢按那幾個數字。
門上哐噹一聲,發出慘叫聲的是阿列,任苒衝旁邊的人輕問道,“裏面幾個人啊?”
“原本是兩個男的打起來了,後來又進去了一個男人。”
沈琰現在寸步不離霍御銘,進去的應該是他吧?有他在,阿列怎麼可能佔到上風呢?
“不用報警,這種小事何必浪費警力。”
服務員戰戰兢兢地看眼任苒。“您認識他們嗎?”
“認識,他們關係好着呢,平時就這樣打。”
凌呈羨走了過來,正好聽到任苒這句話,他過去二話不說擡起腿往包廂門上踹,門板顫動幾下,門栓原本就不結實,任苒聽到啪嗒的斷裂聲,凌呈羨一把將門拉開。
任苒站在他身後,看到阿列坐在地上,明顯是吃了虧的樣子。
阿列臉上各種顏色都有,紅的紫的青的,還見了血,一時半會爬都爬不起來。
他也會些拳腳功夫,可要論專業,阿列壓根不是沈琰的對手。
凌呈羨鞋都沒脫就進去了,霍御銘跟王小姐在榻榻米桌前坐着,阿列手背抵着脣角處,王小姐被這一幕嚇得不輕,捧着水杯的手一直在抖。
凌呈羨沒等到別人邀請,徑自在霍御銘對面坐下來,他還朝任苒招了下手。“過來。”
任苒站在門口,轉身要離開,凌呈羨在她身後不急不緩說了句。“有些舊事也不知道王小姐是否瞭解,聽說你平日裏喜歡待在家不出門,消息難免閉塞……”
“既然是舊事,我也沒有知道的必要,就算你說了我也不想聽。”
王小姐話語通透,從小的圈子就小,一個人困在家的時間太久,有些話不聽,她就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凌呈羨脣角溢出抹笑來,“是,過去的自然不必再提,王小姐和霍先生大婚之日,應該要請我們喝一杯酒吧?”
任苒如坐鍼氈,倒不是因爲鑽心的難受,只是這種場面難免令人唏噓。
霍御銘擡眼時,目光盯着對面的任苒,他跟她錯過了最美好的年少時期,以爲那段時間可以彌補回來,卻終究變成了強扭的瓜,走不到一塊去。
“四少要是肯賞光的話,我會派人送請柬過去。”霍御銘接過話,語氣不冷不淡。
任苒坐在旁邊沒有插話,凌呈羨知道她心裏難受,估計小心臟都快被絞成麻花,親眼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這滋味肯定不好受。
“好啊,到時候我跟任苒給你們備份大禮。”
凌呈羨見任苒坐姿端正,一動不動,一看就是沒有在聽他說話。
他不用細嗅都能聞到空氣中滿滿的酸味,他是讓任苒心裏不好受了,可他何嘗不覺得添堵?
凌呈羨摟住任苒的肩膀,湊過去在她臉上狠狠親了口,她沒料到他會有這個動作,所以反應很真實地用手往他胸前推了把。
凌呈羨感覺到任苒的抗拒,他也不是沒在外面親過她,可當着霍御銘的面就是不行吧?
他扳過她的臉還想去親她的脣瓣,任苒這會有了心理準備,她表情抗拒地別過臉。“凌呈羨。”
她的話裏不僅有不悅,還有警告。
凌呈羨天生就是個佔有慾十足的人,他想做的事她就不能反抗,特別是當着霍御銘的面反抗。
“親一口怎麼了?”凌呈羨冷冷地問她,“又不是沒親過。”
阿列這會還坐在地上起不來,需要人攙扶一把纔行,但看凌呈羨這架勢是已經把他給忘了。
他悶哼一聲,凌呈羨卻還是不搭理他。
任苒眉宇間輕揚起不悅,她跟霍御銘已經結束了,這種故意在人前親密的舉動她接受不來。
任苒伸手捂住凌呈羨的脣瓣,壓低了嗓音,不想跟他在這撕破臉。“凌呈羨,你夠了吧。”
他一把拉掉她的手,強行親吻,任苒在他懷裏躲來躲去的,他乾脆咬住她的嘴脣,她要是再掙扎,他就咬得更緊。
王小姐看着這兩人出格的舉動,紅着臉將腦袋往下壓。旁邊的霍御銘卻是絲毫沒有避諱,目光直勾勾落在凌呈羨深鐫的側臉上。
他拿過了旁邊的茶杯,手指緊握攏起來。“四少不必這樣,你沒看出她不情願嗎?”
凌呈羨脣角微松,沒有朝霍御銘看一眼,只是盯緊了懷裏的小臉,“你不情願嗎?”
任苒又不是他拿來刺激人的機器,她擡下手,面無表情的在嘴上擦了把,“是,我不情願。”
她離凌呈羨那麼近,似乎都能聽到他緊咬牙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