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往旁邊躲了下，“在家，我也是這樣的。”
任苒這是擺明了不給凌呈羨面子，連他圓的場她都要給砸了。
凌呈羨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嘴裏輕笑出兩聲來，“霍先生要結婚了，你心情不好，可也別把氣撒在我身上吧。”
“我們是出來喫晚飯的，你要不想喫，我們就回去。”任苒丟下句話就要起身，她向來不喜歡遷就別人，對凌呈羨更是。
沈琰聽到這話，走過去攔了一步，看樣子目標是凌呈羨。
“沈琰。”霍御銘低喚一聲，“我們是出來喫飯的，你坐下來。”
凌呈羨的視線從沈琰臉上掃向了阿列，任苒已經從他身邊站起來往外走，凌呈羨來到阿列跟前，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看他一眼。
阿列也覺得丟臉，他拽了下男人的褲腿，慢慢爬起身。
任苒的包還在包廂裏，她折回去拿，轉身時看到服務員進來收拾桌子。
她走到外面，看到凌呈羨的車子在門口等着，司巖見她出來，替她拉開車門。
任苒並未立即坐進去，她看了眼裏頭的男人。“晚飯不吃了？”
凌呈羨哪還有那個心情，他板着臉沒說話，任苒坐到車裏，兩人誰也不理睬誰。
回去的路上，車內氣氛很是詭異，凌呈羨越想越來火，“任苒，你是不是覺得跟我的關係挺見不得光？”
“你別胡亂攀咬，誰不知道我跟你的關係。”
“你敢跟外面的人說，我是你老公嗎？”
任苒表情怪異的朝凌呈羨掃一眼，語氣淡定如初。“你不是。”
“你——”
她落下車窗，臉朝窗外望去，凌呈羨挨着她靠過去，“我怎麼不是了？”
車子在信號燈前停下來，任苒壓根不同他講話，隔壁一輛車的車窗陡然落下，露出一張陌生男人的臉。
“任苒！”
她看一眼那人，卻沒有認出來，對方很是熱情，又喊了句。“任苒！”
“你是？”
“我是馬明啊，初中那會跟你一個班級的。”
任苒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只不過男人年紀輕輕就謝了頂，而且明顯發福了兩圈，她同那人點下頭。“你好。”
馬明目光快速掃過任苒坐過的那輛車，價值不菲啊，“你停邊上去吧，我們好久沒見了，說幾句話。”
任苒並不喜歡這種寒暄，“對不起，我還有急事要忙……”
凌呈羨卻在旁邊冷硬地接過話。“司巖，靠邊停車。”
不就是一個初中同學嗎？那意味着他跟任苒和霍御銘都相識，任苒連跟他敘舊的時間都省了，還不是怕這馬明不小心說出她和霍御銘的破事來。
任苒看得出來凌呈羨今天就是要和她對着幹，她眉頭緊蹙，“我要是猜得沒錯的話，他是想來借錢的。”
凌呈羨嗤笑出聲，越發覺得任苒有問題，這馬明八成很瞭解她和霍御銘之間的事，要找藉口也要好好編一個，這麼多年沒見的老同學張嘴就是借錢，也虧她想得出來。
“借錢就借錢，你又不是借不出。”
車子經過岔路口，在前面找個地方停下來，馬明的車很快也停到邊上，他率先推開車門下來了。
“任苒，你真是一點沒變啊，還是這樣好看。”
凌呈羨見她關緊了門窗，便將她那側的車窗往下落，馬明這纔看清楚她身邊還坐了個男人。
“這位是……”
“你怎麼到宋城來了？”任苒打住他的話。
“噢，我做了點生意，有筆款子要追。”
“挺好。”任苒適當結束話題，“我們着急要去趕個飯局，再見。”
“喂——”馬明將手按在車窗上，“任苒，我最近接觸了一筆生意挺好的，有沒有興趣……”
“不好意思，我對生意一竅不通。”
這半路冒出來的老同學還是不甘心，“那你借我點錢吧，我保證一個月後就還給你。”
凌呈羨不着痕跡地抿緊了脣瓣。
“我沒錢。”
“你開什麼玩笑呢，你看你這車老貴了，隨隨便便借我個一二十萬沒問題吧？”
“我真的沒有錢，我還有事……”
馬明將注意力落到凌呈羨身上，看了眼這個男人的穿着打扮，目光隨即落到他戴的表上。
有錢人啊。
而且是超有錢，巨有錢。
“任苒，這是你老公還是你傍的大款啊？”
“玩笑開過了，你趕緊走。”
任苒上學那會就是這樣子，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是沒變，馬明知道今天是撈不到好處的。
“你怎麼沒跟霍御銘在一起啊，你們那會都睡過了，居然還能換人呢？”
凌呈羨一個厲色掃了過去，任苒就說這種人離他遠遠的就是，根本沒有必要搭理。
“你夠了吧？快走。”
“有一回我還看到你們從學校旁邊的小旅館出來，記得嗎？你應該謝謝我的，我都沒有去告訴老師……”
“你要借錢是嗎？”凌呈羨冷不丁在旁邊出聲。
馬明立即收住嘴，“是，我又不是不還，頂多一個月……”
“你過來。”
任苒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也就馬明不認識凌呈羨，不知這男人有多可怕，還以爲能撈到多大的便宜呢。
馬明屁顛屁顛跑到凌呈羨那側的車窗前，男人讓司巖拿了支票本出來。
“你要多少？”
“二……二十萬。”
任苒眉頭輕動下，他還真敢開這個口啊，凌呈羨拿出支筆，手法嫺熟的將金額填上。他拿起那張支票，衝馬明輕揚下。“二十萬在這。”
馬明樂得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去了，“謝謝，真是太謝謝了。”
凌呈羨並未將支票遞出去，馬明手臂往裏伸，只是還沒碰到那張支票，就被凌呈羨給按住了手腕。
“開車。”
司機朝後面看眼，確定沒聽錯，便一腳踩住了油門。
“啊，停……停車！”
凌呈羨關上車窗，茶色玻璃夾住了馬明的手臂，他腳步跟不上四個輪子的速度，很快就被狼狽地往前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