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二話不說，掛了電話也快步上前，連一聲招呼都沒跟凌呈羨打。
宋瑋靠在走廊的牆上，伸手想擦冷汗，但手上戴着手套，還是算了。
那些女病人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堵在了門口。“怎麼不看了啊？我們還在這排隊呢，你們醫院想幹嘛？”
張婧朝診室內張望眼，宋瑋蒼白了臉色，求救似地望向張婧，“我覺得我檢查不來。”
“你開什麼玩笑？”一個女人聽到這話，指着宋瑋就罵，“你還是醫生呢，歧視我們是不是？”
任苒走進了宋瑋的診室，病人就躺在簾子後面的牀上，這會兩條腿分開等着檢查，一見任苒進來，直接揮了下手。“出去，我是專門來找宋醫生的。”
任苒朝她下身看眼，“你這病爲什麼拖成這樣纔來看？”
“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得，任苒也沒什麼好多說的，她回到宋瑋身邊，壓低了嗓音，“你今天要是拒診，想過後果嗎？”
“不是……”宋瑋心有餘悸，面上的血色還未回來。
“這種病你以前沒見過嗎？是嚇人了點，但你只要做好消毒防護的工作，沒問題的。”
宋瑋想着那女病人的樣子，胃裏面在翻滾，“做檢查也就罷了，她言語上還不乾不淨的，還說這些在外面的病人比她還要嚴重……”
任苒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宋瑋還是個大小夥子，即便是個婦科醫生，也沒見過這樣嚴重的。檢查也就算了，萬一那女病人來一句你幫我看病，我就陪你睡的下流話，怕是要給這宋醫生落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宋瑋最後還是回了診室，能怎麼辦呢，醫生的職責就是看病。
下班後，任苒看到幾個護士和醫生湊在一起說話，“宋醫生實慘，剛回去，我跟他打招呼都沒搭理我，魂不守舍的……”
“嘖嘖，那些女人也不知道從事什麼工作的，我還挺擔心宋醫生的，不會把他嚇得以後再也不敢找女朋友了吧？”
任苒回到家，凌呈羨不在，她晚上剛想對付幾口，男人就回來了。
司巖跟在他身後，手裏拎着打包好的飯菜，任苒關上冰箱門探頭望眼。
“有好喫的，趕緊過來。”
任苒也不客氣，拿了碗筷走上前。
司巖很快離開，打包來的魚肉還都是熱的，凌呈羨夾了幾塊到任苒的碗裏。
“我們醫院今天可熱鬧了……”任苒看眼凌呈羨的臉色，男人吃了口桂魚，“是嗎？”
“有好些女的來看病，可嚇人了……”
凌呈羨打住任苒的話，“喫飯時間你討論這種，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任苒塞了一大塊肉在嘴裏，“我偷瞄了一眼，天哪，女病人的潰爛都蔓延到腿上了，一大片皮膚都是爛的……”
凌呈羨想用東西去堵住她的嘴。“閉嘴。”
任苒顯得有些委屈，“平時不跟你說話吧，你說我冷落你，今天跟你說說工作上的事，你就這樣兇我，算了。”
凌呈羨嘴角搐動下，“你可以跟我說說醫院的趣事。”
“醫院能有什麼趣事啊，除了病人還是病人。”任苒埋頭喫飯，“不說了。”
任苒拿出手機不知道在查什麼，凌呈羨沒什麼心理準備，任苒猛地將找到的資料往他面前一送，“看，就是這麼嚴重的病。”
凌呈羨想閉眼都來不及了，他趕緊推開她的手臂，“任苒！”
他是真火了，說話聲是從喉嚨口擠出來的，“你找打是不是？”
“怎麼了啊？”任苒很是不解，“幹嘛這麼大反應。”
“你存心的是吧？”
“沒有啊，”任苒將手機反過來放在桌面上，“影響你胃口了？”
她是醫生，什麼都見慣了，前一刻把人腸子拿出來放回去，後一刻還能津津有味地喫飯，可旁人不見得有這樣的接受能力。
凌呈羨現在睜眼閉眼都是那張圖，揮之不去。
任苒餓得慌，他不喫，這些好喫的全是她一個人的。凌呈羨見她胃口賊香，他拉過椅子往她身邊坐，“那些病人是找你看了，還是找那個男醫生看了？”
“幹嘛？”
“你說那男醫生要是天天看這樣的病人，他自己會不會大受影響？比如臨陣磨槍卻又偃旗息鼓……”
“凌呈羨！”任苒怒吼。
男人閉了下眼簾。“幹嘛，輕點，火氣這麼大。”
“那些女人，你都是從哪找來的？”
“別冤枉我，與我無關的。”
任苒湊到他面前，氣息噴灼在凌呈羨的臉上，他緩緩睜開眼簾，都能清晰看到任苒潭底的怒意。
“我跟那宋醫生真沒什麼，你搞這些事出來多浪費你的精力啊。”
“我精力十足，你要不要試試？”
任苒抿了下嘴角，“有這精力還是想想怎麼賺錢吧。”
“你就告訴我一句，今天的事能不能把那姓宋的嚇萎靡掉？”
任苒冷笑出聲，“要是被別人知道凌四少耍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你看別人怎麼笑話你。”
“笑就笑唄，再說在這誰也不認識我。”
“凌呈羨，我身邊是不是就不能有男同事了？”要是被人知道了這件事源頭在她身上，以後誰見了她都要退避三舍。
“男同事可以有，但對你有賊心的不能有。”凌呈羨手起做了個刀落的動作。“要不然就一刀切下去，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你——”
“那個叫宋瑋的要是再纏着你，我就讓他去產房，天天給人接生。”
任苒衝他做了個兇狠的表情，“那你身邊也不要有女祕書，她們天天扭着小腰在你面前走來走去，你怎麼不說？”
“喫醋了，”凌呈羨揚笑，“看來還挺在乎我的。”
“等我休息了就去你的新公司，把女員工全部趕走，上到管理層、祕書，下到清潔工阿姨，只要是個女的都不行。”
凌呈羨咬了咬牙關。“你覺得是個女人都能跟我有關係？”
“這不是知道你魅力十足，怕你被人惦記嘛，對了……司巖也不行。”
“我看你有毒。”
任苒笑道，“萬一司巖喜歡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