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啊，這種事也不稀奇。”
有電話打過來，凌呈羨拿了手機站起身，任苒自顧喫飯，看着他靠在邊上，話不多，大多數時候都在聽那頭的人講話。
許久後，他纔回到了座位上，“任苒，凌紹誠也在這，平日裏你要小心着點。”
“他爲什麼會在這？”
“他老早就把公司開到西城來了，他這人心思莫測，你只管守着你的一畝三分地，只要不去主動招惹他，他應該也不會來找你的麻煩。”
任苒知道一些凌紹誠的手段，傻子纔會去惹這樣的人物。“好。”
凌呈羨靠着桌沿，擡手在她腦後摸了摸，“這件事上，你倒是聽話的很。”
“那當然，我怕死。”
凌紹誠那種人，惹不起躲得起。
西大。
凌暖青下午只有一節課，她趴在桌上有點犯瞌睡，擡頭見邵敏敏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機。
“還有多少時間下課？”
邵敏敏回神，“快了，十分鐘。”
凌暖青直起身，將一些用不着的書本往書包裏塞，邵敏敏忽然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她，“暖暖，你一會陪我去趟醫院好嗎？”
“你決定了？”
凌暖青嗯了聲，“是。”
“你男朋友呢？”
“別提他，我就是怕到時候太疼，所以想找個人陪我。”
凌暖青從桌洞內摸出手機，凌紹誠這會應該還在公司忙，她給他編輯了條信息發過去，“今天下午學校裏有計算機考試，要晚點回去。”
她生怕騙不過凌紹誠就慘了，但他很少去留意她今天上什麼課。
下課鈴聲剛響起，凌紹誠的信息就過來了，只有簡單的一個好字。
“走吧，”凌暖青站起身，“事不宜遲，早點結束早解脫。”
邵敏敏軟弱沒有主意，跟在凌暖青的身後出了學校門，兩人打了輛車，邵敏敏從包裏摸出一個地址，遞給了司機。“去這。”
到了目的地，邵敏敏先下車，凌暖青擡頭看一眼，這哪是什麼正規醫院，分明是家診所。
“你要在這弄？”
“大醫院不給隨便做，我不能讓我家裏人知道的。”
邵敏敏站在門口嫌丟人，拖着凌暖青大步進去，她來之前已經預約好了，診所內的人聽她報出了預約的號碼，也沒問她的名字，直接將她帶到一扇房門前。
“進去吧。”
裏頭坐了個年級較大的女醫生，凌暖青先是在外面等了會，後來聽到邵敏敏在裏面叫她。
她推門進去，看到邵敏敏坐在牀沿處，手裏拿着兩顆藥，牀頭櫃上還有杯水，“暖暖，你說我要不要喫啊，我……我不敢。”
“這種事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只能你自己決定。”
“我……我再想想！”邵敏敏將藥往桌上一放，拉了凌暖青就要出去。
她打開門，凌暖青差點撞到站在外面的男人，她下意識擡頭，在看清楚了那張臉後驚得往後退了兩大步。邵敏敏不認識他，“麻煩讓一讓。”
其中一名男子過去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出了門診室，凌暖青喉間輕嚥下，完蛋了，這下真完了。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凌紹誠目光在屋裏掃了圈，最後落定在那兩顆藥丸上。“磨磨蹭蹭，還沒打呢？”
“你……”邵敏敏往門口跑，被凌紹誠身後的男人一把推到了病牀上。
簾子被人拉上，邵敏敏的掙扎聲從裏面傳出來，“放開我，你們幹什麼？”
凌紹誠衝凌暖青招下手，“過來。”
她緊張的朝簾子那邊望去，“你快讓他們住手。”
“救命，”邵敏敏大喊大叫，卻完全不是那兩個人的對手，她被按倒在牀上不能動彈，“放開我！”
凌暖青情急之下拉住凌紹誠的衣袖，“你別這麼生氣，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懷孕的人是她，還是你？”
男人口氣沒有絲毫的波瀾，但眼神極冷，不保證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後會不會伸手將她捏死。
“怎麼可能是我？”凌暖青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這是我同學，我陪她來的。”
凌紹誠神色並沒有鬆動，自己帶大的小丫頭他當然清楚，她不敢越過那一步，可他這口氣是難消的。
“暖暖，救我，我要留下他……我不喫！”
聽聲音，裏面的人是在給邵敏敏強行喂藥，這可不是能亂來的事，凌暖青乾脆抱住凌紹誠的手臂搖晃，“趕緊讓他們住手啊，要出人命的。”
“她自個糟踐出這種事來，我這是在幫她。”
凌暖青一到這地方來就忐忑，總覺得會出事，她急得在原地踩了好幾腳，“快放開她吧，孩子是她的，去或者留只有她能決定。”
凌紹誠不爲所動，凌暖青松開了他的手想要跑到簾子跟前去，她的手臂被他拽住，凌紹誠從身後將她抱緊，“有什麼好看的，當心髒了眼。”
裏面傳來模糊的聲響，藥已經塞進了邵敏敏的嘴裏，一杯水也灌下去了，她嗆了幾聲後乾嘔，但藥下了肚可是吐不出來的。
凌暖青後背發涼，那兩個男人還站在簾子後面，凌紹誠將她的頭髮整理好，“你成天跟這種人混在一起，你叫我怎麼放心？你說她該不該死？”
“我們只是同學。”
“你膽子也真大，”凌紹誠從進來時就沒好臉色，“這種地方要是藏着什麼壞人，你連喊救命都來不及。”
邵敏敏躺在牀上，嚶嚶的哭聲傳進凌暖青的耳朵裏，她聽不進去別的話，只覺得身後的男人真可怕。
他連一下都沒有猶豫，甚至不管不顧別人的哀嚎，邵敏敏懷着的孩子他說打就給打了。
有朝一日要是換成了她，凌紹誠八成連她的命都會一起拿走吧？
凌暖青掙扎幾下，但凌紹誠抱得很緊，她的喘息聲帶着壓迫，“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敢再幫別人這樣的忙，也不敢再多管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