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紹誠在她頭頂上方說道。“笑一笑，多好看，到時候這照片可是要張貼在學校櫥窗裏的。”
她嘴角僵硬，哪裏能笑出來，凌紹誠貼在她腰際的手猶如一塊燒紅的烙鐵，隔着布料都在燒灼她的肌膚。
拍完照，凌紹誠沒再爲難她，適時鬆開手，凌暖青趕緊下了臺。
開放儀式結束後，就是第一場運動會。
凌暖青原本想什麼都不參加，但體育委員見她跑步成績不錯，給她強按了一個四乘一百米的接力比賽。
學校的體育館有更衣室，住宿的同學都回宿舍換衣服了，凌暖青的接力賽安排在後面，她也不着急，看了會比賽後纔去往體育館。
更衣室內沒有別的人，凌暖青放下手裏的包，將裏面的運動衣拿出來。
她今天穿了條裙子，後背有長長的拉鍊，她將手伸到後面，剛要摸到拉鍊頭，門口處陡然傳來陣聲響。
凌暖青沒有放在心上，這是更衣室，學校的女生都能進，再說外面有一道自動門，是要刷了學生證才能進的。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會有男生或者別的人意外闖入。
腳步聲往裏走，那人還隨手把門關上了。
凌暖青的拉鍊居然卡住了，她手臂舉得發酸，用不出多餘的力，身後的人上前，將手放到她拉鍊上，似乎是來幫忙的。
“謝謝。”
對方沒講話，凌暖青感覺自己的裙子被拉扯兩下，隨後一陣撕拉聲傳來，裹緊肩頭的布料緩緩往下滑落。
可那人並未因此而住手，微涼的手掌居然貼在她的背上，且順着她的脊背在往下探。
凌暖青忙用手按在胸前，轉身時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凌暖青當時往後趔趄步，想要將裙子重新拉回去。
凌紹誠拿起她的運動服遞給她，“馬上就要輪到你了，還不換嗎？”
“你出去！”她壓抑着嗓音，但是即將繃斷的音線帶出了嘶吼聲。“這是學校，是學校！”
他以爲是家裏嗎？他在哪都能爲所欲爲，可她不敢！
“別怕，沒人進來。”凌紹誠看她反應這麼大，心裏有些不悅，“越大越跟我生疏了是不是？”
“要是被別的同學看到我們這樣……我怎麼辦？”凌暖青知道，現在光害怕有什麼用？這個男人喫軟不喫硬的，“我不想到時候再換學校。”
“那就跟人家大大方方承認。”
凌暖青將手伸到背後，想要將拉鍊重新拉回去。“別人會說我不知羞恥，你是給學校捐了鉅款的人，總有一層光芒遮蓋在你臉上，可我不一樣……她們會說我勾引你。”
凌紹誠似乎很享受這兩個字，在他聽來，這詞好聽極了。
他乾脆在旁邊的長凳上坐下來，“我喜歡你勾引我，要是這樣真能讓人誤會，倒也不錯。”
凌暖青聽着外面的廣播在播放，下一個項目是八百米比賽，緊接着就是她的接力賽了。“我得趕緊出去。”
“我沒有不讓你出去。”
凌暖青兩手攥緊裙子的領口，“可我要換衣服。”
外面走廊上有女生的說話聲，由遠及近，“明天上午還有一場比賽，那是我比較擅長的。”
凌暖青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兒只有這麼一個更衣室，她們不可能還有別的目的地。
她伸手握住凌紹誠的手腕，將他拉起身，可這裏根本沒有能躲的地方，凌暖青幾乎急得團團轉了，只能將凌紹誠推到了轉角處的櫃子後面。
門被人推開，凌暖青往轉角里面縮了下，探出個腦袋。
兩個女生都是別的班的，揹着個包正在走來，兩排櫃子將偌大的空間一分爲二，爲了不讓轉角處的地方浪費，所以加了幾個小櫃子，也只有這個地方不用正對大門口。
凌暖青見她們還要過來，她想也不想地出聲。“不好意思，您們能不能用外面的櫃子？”
其中一人停了下腳步，“你是怕羞嗎？”
“我……我沒在別人面前換過衣服，真的對不起。”
女生微微而笑，忙拉住同伴的手。“外面都是空的櫃子，別過去了。”
“同學，都是女孩子怕什麼嘛，你有的我們也有啊。”
兩人沒再繼續往前，凌暖青想要往後退，後背貼住了凌紹誠的胸。
她轉過身，伸手將他的眼睛捂起來，凌紹誠笑她的多此一舉，他可不覺得偷看別的女人換衣服是一件多麼奇妙的事。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關上櫃門的聲音，那兩個女生很快也離開了。
凌暖青不確定能不能瞞得住下一個走進來的人，她將拉鍊重新拉回去，拿了運動褲往身上套，實在不行就這樣出去吧。
凌紹誠並不打算在這多逗留，這兒畢竟是學校，他確實也是冒了險才進來的。
他離開時凌暖青連頭都沒有擡下，等他出去後，她趕緊換了上衣。
凌暖青跑出更衣室時，體育委員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她在門口跟正要進來的一個女生差點撞上。
“不好意思。”凌暖青一邊接了電話，一邊加快腳步。
那個女生進了更衣室，徑自朝着一張桌子走過去，她來到窗邊，將窗簾掀開一角，從裏面拿出個手機。
女生點了錄像的停止鍵，然後將手機塞進褲兜內。
發令槍聲響起時，凌紹誠已經坐在了車上，司機沒有聽到要走的話，所以沒敢開車。
“凌先生，您怎麼不在裏面觀看呢？”助理知道凌暖青今天是有比賽的。
凌紹誠笑着輕搖下頭，“老了，聽着那些加油吶喊聲覺得頭疼。”
程亦辭遠遠地站着，看到凌紹誠的車一直沒走，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助理最先看到他過來的身影。“凌先生。”
凌紹誠聽到有人在敲車玻璃，他將車窗往下落。
“有事？”
程亦辭輕彎了下腰，“我想請求你，同意讓我跟凌暖青交往。”
凌紹誠跟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似的，只是這笑話愚蠢至極，一點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