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人了，連魚都不會喫。”
凌暖青松開手，喫着碗裏的牛柳，“姐姐，你想喫什麼自己夾，不用客氣。”
倪蕾如鯁在喉，嘴裏也嘗不出什麼滋味來，她這會直接改了稱呼。“紹呈，這妹妹現在在哪個學校唸書呢？就這麼一直跟着你嗎？凌爺爺說收養她的時候，她還小，所以讓她跟着你生活。等你成家後，這丫頭是要搬去凌家老宅的，是不是？”
凌紹誠將桌上的一盤魚拉到自己手邊，夾了一塊魚肚放到碗裏，老爺子爲了這門親事，真是煞費了苦心。
凌暖青看了眼旁邊的男人，面上明顯有失落感，“姐姐，要是有一天你跟他結婚了，我還能跟你們住在一起嗎？你把我當成你親妹妹好了，我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
這不就是不計名分都要跟凌紹誠住一起的意思嗎？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還太早。”
凌紹誠專注地挑着魚刺，他將那塊魚夾起來，似是還不放心，放到嘴裏輕輕抿了下。
確定了裏頭沒有魚刺後，他很自然的將那塊魚肚放到凌暖青的碗裏去。
倪蕾心裏很不是滋味，凌暖青朝碗裏看了眼，她是喫不下去的，她緊緊地盯着，可坐在對面和旁邊的人也在看着她。
凌暖青強忍笑意，夾了魚肉慢慢地塞進嘴中，她心裏的噁心感幾乎壓抑不住，她都沒有咀嚼，直接吞嚥了下去，可那塊魚肉還是把她給卡住了。
剛喫過晚飯，凌紹誠有點事要回書房間緊急處理下，倪蕾在客廳裏坐着，凌暖青看到她在挎包裏翻找下，隨後拿了手機起身。
她走到外面，這才接通了電話。“喂，凌爺爺。”
凌暖青跟出去，看到倪蕾進了園子，站在一株花樹底下同凌老爺子不急不緩地說着話。“剛喫過晚飯，紹誠有點公事要忙。”
凌暖青站在門口，等着倪蕾跟老爺子說今早的事。
“那個人我也見到了，挺好的，對我客客氣氣還喊我姐姐……”
凌老爺子話裏帶着幾分試探，可倪蕾好像完全沒聽懂，“紹誠拿她當親妹妹一樣，我看着她也是挺乖巧的，我們很投緣……”
凌暖青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倪蕾掛了電話，轉過身看到她站在門口。
“外頭挺涼的，你站那裏做什麼？”
今天早上的那一幕，倪蕾不可能沒看到，凌暖青看着她步態婀娜地走來，“跟爺爺打電話嗎？”
“你耳朵挺尖的，”倪蕾揚了下手機。“我在這也跟你把話說明白了吧，我不介意凌紹誠背地裏怎麼玩，更不介意你們之間的關係。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凌爺爺告狀的，要是哪天我真成了凌家的少奶奶，我也能容得下你，怎麼樣？”
凌暖青有些難以置信，“你要是成了凌少奶奶，他就是你丈夫。”
“有人幫我分擔着解決他的生理需求，我求之不得呢。”她走過去，隨後站定在凌暖青的身邊，她擡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下。
可倪蕾話雖這樣說，卻最是清楚自己的脾氣，要真有那麼一點，她說不定會親手撕了凌暖青。
凌暖青站在餐桌前，若有所思地握着手裏的杯子，她幾乎能預想到她要是繼續這樣下去，她的下場會有多慘。
以後凌紹誠總會娶妻生子，他要是不放手，那她成了什麼？
男人走到她身後，手臂圈緊她的腰，傭人收拾好正從廚房出來，冷不丁撞到這一幕，趕緊識相地退了回去。
凌暖青手裏的杯子一抖，水潑在了桌面上，男人在她臉側細細地輕嗅，“人已經走了，可你今天挑起的那把火還在我身上。”
她扭動下肩膀從他懷裏退開，“你教我的，那今天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很好，很滿意。”凌紹誠想要去拉她的手。
凌暖青再度避開了，“哪有這樣一步就能學到頭的，我一點點學，你就一點點等着驗收成果好不好？”
她說完這話快步朝樓上走，凌紹誠轉過身時，她已經穿着拖鞋踢踢踏踏上去了。
溜得比猴子還要快，凌紹誠拿起她放在那的水杯，就着杯沿喝了兩口消消火。
這日，任苒原本是休息的，到了晚上凌呈羨非拉她出去喫飯。
她攏緊外套，被男人帶出了家門，“家裏不是有阿姨做飯嗎？”
“總喫一個人的手藝，肯定是要膩的。”
司巖找的喫飯地兒很少有重複的，他又很會挑選地方，包廂已經訂好了，任苒跟着凌呈羨走進去。
他點完菜後，拿了手機似在回覆消息，任苒看了幾眼今天的新聞，聽到旁邊椅子有被推開的動靜聲。
凌呈羨起身，又彎下腰在她臉上親吻下。“我打個電話處理點事，一會菜要是先上來，你先喫。”
“好。”
男人快步往外走，偌大的包廂內就只剩下任苒，這兒上菜的速度很慢，她起身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眼卻並沒看到凌呈羨的身影。
任苒剛要退回去，餘光掃過前面的一個包廂，看到有個人走了出來，看着有些熟悉。
任苒定睛細看，果然是阿列。
他怎麼會到西城來了？
阿列沒注意到這邊，應該是包廂裏的人將他喊住了，他很快又將腳步收回去。
任苒很容易就想到凌呈羨身上，他生怕被她知道了他們在這見面，所以偷偷地瞞着她，只是騙她說出去打個電話而已。
任苒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包廂門沒有關緊，一道細縫敞開着。
她看不清楚裏面都有誰，卻能聽清楚說話的聲音。
“你讓我替你把沈琰找出來？”
“他見了任苒，這人始終是個毒瘤，不除掉他我心裏不踏實。”這道聲音是屬於凌呈羨的。
阿列不屑地冷笑道，“早就跟你說一個不能留，當初在匣浜村的時候，就該兩個都收拾掉。”
“你說話注意點。”
阿列切了一聲，“你現在如願讓任苒回到了你身邊，霍御銘也死了。不過你當時想到的那個主意真不錯，任苒應該不知道那批人都是你帶過去的吧？更不知道他們的假身份，呵……一身衣服就把她徹底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