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不能這麼走下去吧？張婧在原地等了會，沒辦法，只好開始往山下走。
凌呈羨上來的時候她沒注意到用了多少時間，現在要她一步步自己走回去，她走的腿都快廢了，也沒打到一輛車。
手裏的那束花是凌呈羨送的，她更捨不得丟，可這麼抱着等於是抱着一個大累贅，張婧走得滿頭大汗，到了晚上將近九點，才走到山腳下。
翌日。
張婧去上班的時候腿還是軟的，她剛打開電腦就收到了醫院的通知，說中午有個會議要開，婦科的醫生全部都要參加。
任苒並不知道會議的相關內容，只是進了報告廳後，纔看到凌呈羨和幾名醫院領導坐在上面。
他居然一句都沒跟她提起過，任苒坐在第一排，看到王主任招手示意張婧過去。
旁邊的同事開始議論起來，“把我們喊過來幹什麼？陪跑嗎？內部人選都定了，不就是張婧嗎？”
任苒看到張婧上臺，王主任跟她說了兩句什麼話，她喜笑顏開地來到凌呈羨身側。
她給凌呈羨倒了一杯茶，男人旁若無人地跟她說起話來，“昨晚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公事要緊嘛。”
凌呈羨手指在茶杯邊緣處淡淡地劃過，“我可是幫你說了不少好話的，事成之後你是不是要好好謝謝我？”
張婧聞言，猜到今天的會議肯定是跟那個項目有關，凌呈羨的話徹底給了她一顆定心丸，“謝謝凌先生，到時候我請您喫飯。”
“下去吧，不要太喜形於色，被別人看出來多不好？”
可是張婧按捺不住啊，這機會就等同於升職了，她轉身時興奮得差點在臺階上踩空，今天她可是主角啊！
任苒目光掃過去，不經意瞥過凌呈羨的臉，男人快速衝她做了個挑眉的動作。
任苒不知道別人有沒有看在眼裏，反正她是當做沒看見的，這男人花心在外，可別把她的好名聲給搭進去了。
會議開始後，任苒的手機一直在震動，羣裏已經在提前恭賀張婧了。
“張醫生，熬了這麼多年，你總算熬出頭了啊！”
“以後千萬別忘了我們這幫老同事！”
這種事，心照不宣了，大家心裏都懂。
會議冗長而無聊，終於到了公佈名單這一環節，凌呈羨翻開文件，張婧將身上的裙子往下拉扯，又撫平下褶皺。
任苒倒不怕從凌呈羨的嘴裏聽到張婧的名字，她就怕他又要胡來，把她給推出去。
這畢竟事關醫院和他的項目，她現在懷着孕，根本不方便參與。
“謝菊芹。”凌呈羨嘴裏念出這麼個名字，底下鴉雀無聲，還是任苒最先反應過來。“謝醫生，恭喜你啊！”
那名醫生四十出頭的年紀，平時就不喜歡湊熱鬧，做夢都沒想到這機會掉在了自己頭上。
張婧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呢，這到嘴的鴨子怎麼可能就這樣飛走？
“恭喜啊，謝醫生。”
“請喫飯啊——”
凌呈羨站起身，下了臺後往那堆人羣內走，任苒看到他過來趕緊埋下頭，他腳步在她身前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朝着張婧走去。
凌呈羨站定後，兩手往桌面上一撐，原本嘰嘰喳喳的人羣又安靜了下來。
張婧這會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沒法用言語去形容，像是隨時都能哭出來。
凌呈羨話裏話外都是她勢在必得的意思，怎麼就變卦了呢？
“我親自點了你的名，但是沒用，這麼多人投票決定的，說是要靠實力說話。”凌呈羨這句話抽得張婧臉疼，意思就是說她沒本事唄。
旁邊的同事們可都聽在耳朵裏呢，張婧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剛想發作，就聽到凌呈羨繼續說道，“等你下班後我來接你，去得月樓喫頓晚飯。”
凌呈羨說話習慣帶着命令的口吻，張婧連二連三被耍，這會心裏鬱悶得很，只是壓着那口氣不敢在凌呈羨面前撒出來罷了。
“去不去？”凌呈羨不耐煩地問道。
要換了別人，張婧早就甩臉子了，況且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盯着她呢。她要是答應了，不就等於彎了脊樑骨嗎？
張婧猶豫着，最終卻還是點了頭。“去。”
凌呈羨嘴角扯了抹笑，幾乎沒再作逗留地離開了。
當然，等張婧下班後，凌呈羨是不可能來赴約的，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就將她晾在了醫院停車場。
西大。
凌暖青忐忑地給凌紹誠發了信息，表達了今天想跟同學出去喫晚飯的意願，那邊遲遲沒有迴應。旁邊的同桌見她不聲不響的，趁着老師不注意踢了下她的腳，“怎麼樣啊？”
“再等會。”
“你真是的，多大的人了，家裏還管這麼嚴呢？”
凌暖青也想跟她們一樣，想去哪就去哪，想看場電影立馬就能在手機上訂票，可是她情況特殊，不一樣的。
凌紹誠很快回了可以兩字過來，
凌暖青激動地捧着手機，“同意了，我可以去了。”
“那你趕緊在羣裏發紅包，苗苗在統計人數呢。”
凌暖青點開一個小羣，往裏面發了兩百塊紅包。今天其實是一個女生的生日，說好了要出去慶祝的，只不過大家都是學生，經濟實力有限，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起湊錢。
放了學，幾個同學圍成一團，班長和體育委員也過來了。
凌暖青沒想到這種活動居然還有男生參加，她想避着些程亦辭，但又不好中途退出。
她們先去給女生選購生日禮物，買了兩支熱門的口紅，程亦辭走在最後面，偷偷選了一支後去付款。
來到喫飯的地方，包廂是提前預定的，一幫學生有說有笑的往前走去，在經過一個房間時，正好有人從裏面出來。
那人喝得醉醺醺的，頗有些橫衝直撞的意思，凌暖青肩膀上被重重撞了下。
她痛得擰起眉頭，對方卻先發制人了，“美女，你撞我幹什麼？”
凌暖青沒有爭辯，想盡快離開，卻被對方按住了肩頭，“撞了我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