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呈羨從他手裏將照片接過去,這死變態鏡頭底下的人果然都是他。
有凌呈羨靠着窗臺的,也有在客廳裏看電視的,還有在陽臺抽菸的……
凌呈羨捏緊手裏的照片,“你拍我做什麼?”
“我欣賞你啊,真的,骨子裏面冒出來的那種……你看看我把你最美的一面都拍出來了。今天的照片是迄今爲止最滿意的,所以我一定要讓你看一眼!”
凌呈羨只覺惡寒陣陣,渾身的雞皮疙瘩往外爬,他好像聽到哪個人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誰?”
司巖趕緊替凌呈羨壓着火,“四少,您千萬別動怒。”
凌呈羨踢了下身前的男人,可他就像八爪章魚似地纏着他,臉還在凌呈羨的腿上磨蹭兩下。“給我個機會吧,我以後不敢了。”
“滾開!”凌呈羨推了下都沒能將他推開,“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在場的人真是都看傻了,司巖趕緊揪住男人的領子,可那人跟不要命似的雙手使勁抱緊,再上去一個人都拉不開他。
凌呈羨被扯得趔趄下,任苒怎麼看都覺得荒唐。
“讓我在你身上留個印記吧,這樣你一輩子都忘不掉我了!”
司巖聽到這話扯了把男人的頭髮,但他張了嘴就要往凌呈羨的腿上咬去。
誰知道這一口下去有沒有帶着什麼病毒呢,凌呈羨一手撐在沙發的椅背上,就跟腿上纏了條瘋狗似的,“快把他給我拉開!”
男人張着的嘴眼看就要咬下去,任苒眼疾手快,撿起桌上的電視遙控器塞進了他嘴裏。
司巖抓緊他的領子,男人沒法好好呼吸,這才鬆了手。
凌呈羨得了自由就往他身上踹,可渾身那種油膩膩的噁心感還是揮之不去。
他快氣死了,活活被氣死的那種。
司巖生怕這男人再偷襲,用腳踩在了他後背上,凌呈羨看眼自己的褲腿,“把他給我往死裏打。”
“不要打我,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最單純的那種。”
凌呈羨聽完這話,臉色更加鐵青,手底下的人撿了塊髒毛巾往他嘴裏塞去,並踩住了他的雙手不給他亂動。
任苒走到凌呈羨身邊,在他胸口處安撫性地拍了兩下。“嚇壞了吧?”
“胡說什麼。”凌呈羨左手插在腰際,司巖騰出手來,帶人在屋裏翻箱倒櫃地找。
臥室的門被推開,司巖剛走進去就嚇了跳。
四面白牆上掛滿了照片,居然都是凌呈羨的,他回到臥室門口,喊了聲任苒,凌呈羨見狀也要跟過去。
“四少,屋裏髒,您就別過來了。”
任苒走了過去,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只不過看到這些密密麻麻垂掛着的照片,還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凌呈羨從她身邊探了個腦袋,一看清楚裏面的情況,就恨不得進去把牆都撕爛。
任苒不住推他,將他推回了客廳內,“也沒什麼出格的畫面,消消氣,消消氣。”
凌呈羨指着那個男人,“他覬覦我。”
她乾脆將腦袋抵在他胸口上,“把照片銷燬就算了。”
“他也不看看他長什麼樣!”
“是是是。”任苒安撫他,“他怎麼能配得上你呢?”
“他還是個男的!”
任苒摸了摸他的手臂,凌呈羨真是被氣得不輕,胸口一直在起伏。
他原本以爲這男人是衝着任苒而來的,沒想到……
凌呈羨低頭看眼身前的女人,卻看到她嘴角是上揚的,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擡高,他眼裏的不悅逐漸被不敢相信所取代。“你居然在笑?你笑什麼?”
任苒抿了下嘴角,“沒有啊,我沒笑。”
司巖已經將照片全部搜出來了,包括電腦、照相機和打印機都準備一併銷燬掉,凌呈羨經過男人身邊時,那人還咧着嘴衝他在笑。
司巖不知從哪扯了塊布過來,將他的臉給矇住了。
凌呈羨回到家後,將全部的窗簾都拉上,他坐在牀沿處一聲不吭,任苒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要不要報警?”
“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被男人騷擾了嗎?”
“別這麼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凌呈羨擡起了視線盯着任苒,“你知道我剛看到照片的時候,有多氣嗎?我恨不得把那人給掐死,可你呢?你在笑我。”
“沒有。”任苒這下是解釋不清了。“真沒笑。”
“我沒瞎。”
任苒見他繃着張俊臉,一副哄不好的樣子。“這不是看你太受歡迎了,我面上有光,我高興的。”
凌呈羨雙手往腦袋上一貼,“我現在渾身都覺得不對勁,難受,搞不好還會有心理陰影。”
“哪有這麼嚴重,”任苒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司巖做事滴水不漏的,肯定不會再讓那人出現在你眼皮子底下。”
凌呈羨往後一躺,將被子捲過來,嚴嚴實實地裹住了上半身。
任苒在他腿上拍了下,凌呈羨卻做出了很大的反應,“別碰我。”
她目光朝他睇過去,凌呈羨的聲音從被子裏悶悶地傳來,“他剛纔還抱着我,抱我!”
任苒想要將那牀被子拉開,無奈凌呈羨抓得太緊了,“你也沒損失什麼,那你起來把褲子換了行不行?”
“不行。”凌呈羨翻轉過身,將後背丟給了任苒。“誰知道他有沒有同夥,我現在都有心理陰影了,況且這小區的安保就是擺設,那些保安都是五六十歲的老大爺。我進進出出都被人盯着,哪天要是被綁走了,說不定會有更過分的事發生在我身上……”
任苒聽得腦袋嗡嗡的,這個大男人怎麼比她一個女人還矯情呢?
要說凌呈羨是被嚇着了,按理說這可能性也不大啊,凌四少這名號也不是別人瞎給的。
“實在不行,我們搬家吧?”
凌呈羨轉過身來,握着被子的手也慢慢鬆開,“這個可以有,今天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