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話回了屋內，助理的臉色有些白，“她爲什麼會在這裏？”
凌紹誠一語未發，快步走出金尊府。
倪蕾休養了好幾天，胃差點被燒壞，這幾天都清湯寡水地吊着。
她接到凌紹誠的電話後匆忙出門，男人的車就停在門口，這會正倚着車門等她。
“紹誠。”倪蕾面色歡喜，只不過剛走近就被凌紹誠的話給潑了盆冷水，“那個傭人呢？”
“你說袁阿姨嗎？”
凌紹誠伸手按住倪蕾的脖子，修長的手指緊勒下去，將倪蕾推在了車門上，“你怎麼找到她的？”
倪蕾嚇了一大跳，面露驚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怎麼了？”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人是誰。”
“她……她就是我家的阿姨啊，最近纔到我家的，我媽說她手藝很好，讓她從宋城過來照顧我一段時間。”
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凌紹誠可不管倪蕾是真不知情還是在裝糊塗，他陰冷的面容欺近到倪蕾的跟前，嘴裏咬出了警告。“你要是再敢生事，我就讓你嚐嚐什麼叫挑釁我的後果！”
“紹誠！”倪蕾一張臉扭曲起來，呼吸被男人卡在了手指間，她的嗓子還未大好，現在還帶着些嘶啞，“我就是讓阿姨給你送些喫的而已……”
凌紹誠一把將她推開，倪蕾踉蹌步差點沒站穩，眼看着男人拉開車門坐進了車內。
她想要上前同他解釋，可黑色的車身擦着她身旁過去了。凌紹誠面色鐵青，助理一路跟過來，眉頭也未舒展過。“凌先生，要不要我把那人送走？”
凌紹誠喫力地擡了下手，“這一天遲早要來的，可就算真找到了又能怎樣？誰都搶不走她，我不怕。”
只要他不放手，誰又能從他手裏把人奪走呢？
凌暖青天天在家悶着，但她算了下日子，例假應該要來了，她拿了手機準備出門去趟超市。
凌紹誠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只不過有暗中派人盯着她。
超市的進出口只有一個，兩人沒有跟進去，一左一右站在那裏等着。
凌暖青推了購物車，她沒有多少想買的東西，金尊府內喫穿不愁，她拿了半車的衛生棉準備去結賬。
購物車被人用手推擋了下，凌暖青擡下眼簾，看到倪蕾站在跟前。
她下意識看向四周，見倪蕾身邊還跟着前幾日來過金尊府的那個傭人。
“這麼巧，出來買東西？”
凌暖青不想理睬，可她擋在前面，她車子推不動。凌暖青乾脆不買了，剛要離開，就聽到倪蕾不陰不陽地說着話。“袁阿姨，你知道我跟我老公爲什麼分居嗎？”
袁瑛不是個會管閒事的人，她低了下頭，“我不知道。”
“就因爲他身邊有個女人天天纏着他，明知自己是第三者插足卻還霸佔着他枕邊的位置不肯讓。也不知道怎樣的父母才能生得出這樣的女兒，典型的有人生沒人養。”
凌暖青衝過去狠狠推了她一把。“你說什麼？”
袁瑛反應過來去拉她，“凌太太，您沒事吧？”
“走開！”倪蕾將氣撒在了袁瑛的身上，“你提前不會拉我？現在充當什麼好人。”
倪蕾勉強站穩，隨手從貨架上拿起一袋東西丟到袁瑛的臉上，“笨手笨腳，也就配待在我家的廚房裏。”
凌暖青原本還想動手的，不過眼見倪蕾拿家裏的傭人出氣，她也不想連累到別人身上。
她快步往外走，空着身就離開了超市。
凌暖青怕再多待一刻，她就會被別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晚上，凌紹誠早早地回來了，還讓人打包了酒樓的醉蝦，他知道天氣熱，凌暖青的胃口一直不怎麼好。
兩人坐在餐桌前，凌紹誠不住往她碗裏夾菜，門外忽然吵吵鬧鬧的，聽着像是助理的聲音。
“老爺子，您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
“凌先生——”
凌暖青聽到那聲音裏好像裝了幾許恐慌，大門被人推開，凌老爺子進來時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怪不得助理急了，凌紹誠看清楚來人的臉後，緩緩將筷子放到桌上。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凌暖青咬着嘴裏的飯菜，又見到了倪家的那個傭人。
她第一反應是倪蕾又要來找麻煩了。
凌老爺子走到餐桌前，見她還怔着，他用手裏的柺杖在地上輕敲了下。“你們母女十幾年未見了，果然都認不出彼此了。”
袁瑛捂了下嘴，眼圈瞬間泛紅，凌暖青腦子裏嗡的一聲，手裏的筷子都握不住了。
“安安，你是安安！”袁瑛激動地上前，卻不知道是該抱她，還是該多看看她，凌暖青顯然被嚇住了，縮在椅子裏一聲不吭。
“媽一直在找你，你還記得媽媽嗎？”
凌暖青第一反應是看向凌紹誠，男人就坐在她的身邊，眼睛裏晦暗不明，也沒有要將這個女人拉開的意思。
凌老爺子站在邊上，面無表情，“我也算是做了一樁善事，讓你們母女相認了。”
“安安，你跟媽媽說句話啊，”袁瑛大着膽子擁住凌暖青，眼淚刷地淌出來，已經是泣不成聲。“我總算找到你了，我的女兒，我的安安！”
凌暖青措手不及，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目光怔忡地盯着凌紹誠。“是真的嗎？”
他不是說他見過她父母嗎？那他肯定都知道吧？
凌紹誠喉間輕滾動下，老爺子接過了話，“當然是真的，老大早就給你們做了親子鑑定。”
袁瑛站起身，顫抖着雙手從兜裏掏出了一個錢夾，她將藏在裏面的一張照片翻出來，那是他們的全家福。
一家三口，中間抱着的小女孩就是凌暖青。
她接過照片，淚水已經朦朧了視線，擦拭好幾下後，凌暖青這纔看清楚照片上的人。
凌紹誠小時候給她拍過不少照片，她自然能認出這張舊照片上的女孩，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