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這是凌先生帶上游輪的女人，我也怕凌先生防不勝防吃了虧……”
明越冷冷地打斷男人的話，“這種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凌紹誠兀自冷笑開，“聽你的意思，你在她身上折了，是不是還要我來全權負責？”
“不敢，凌先生說笑了。”
“自己能起得來嗎？”凌紹誠目光越過他，落到凌暖青身上。
她點了點頭，全身痠痛加脹痛的，凌暖青剛要爬起身，就被中年男踢中了肩膀，“醜人多作惡，誰讓你起來的？”
凌暖青像個沙包似的又被踹出去，砰地摔在地上，凌紹誠眼裏的陰鷙濃烈化開，明越走過去幾步。“凌先生讓她起來的，你沒聽見？”
“這女人狡猾啊……”
“你不會連凌先生的面子都不給吧？”
男人哪裏敢，但還是不甘心的衝着凌暖青威脅道，“要是有一張照片流露出去，我就扒了你的皮。”
凌紹誠不耐煩地衝着凌暖青擺了下手。“去外面等我。”
她抱緊手臂，摸了下手肘處，那裏被男人踢了好幾下，估摸着是腫了。
凌暖青走出包廂，靠在門口處的牆壁上，她一道道數着傷，再往身上按了好幾下，沒事沒事，至少沒有傷筋動骨的。
她可不想在這等凌紹誠，面對他時可比面對那個朱先生要危險多了。
助理將包廂門打開，凌紹誠走到外頭，門口沒有人影，他擡了視線看到凌暖青正要偷溜走。
他想要叫住她，卻還是不知道她叫什麼。
“喂！”助理率先開口，“站住。”
凌暖青聽到聲音，忙轉過身去，凌紹誠走到她邊上，居高臨下盯着她臉上的面具。“去哪？”
“我想去下洗手間。”
凌紹誠擦過她的肩膀往前，凌暖青有些捉摸不透，這是她可以走了的意思吧？
助理見她杵在原地不動，卻是催促了聲。“還不走？還想被人打個半死是嗎？”
凌暖青跟着兩人走出無憂會所，大晚上的，霓虹燈斑斕落寞，燈光打落在她的腳邊，她時不時朝四周張望，好怕這裏藏着倪蕾的爪牙，萬一衝出來把她撞個半身不遂怎麼辦？
“凌先生不必這麼客氣，我自己回去就行。”
凌紹誠睇了她一眼，“你這副鬼樣子，要去醫院嗎？”
“不用不用，皮外傷。”凌暖青就怕再把倪蕾給招來，“回去塗點藥酒就行了。”
她伸手想要去攔車，助理看眼凌紹誠的臉色，好像沒有讓她走的意思。
“凌先生還沒說要放人。”
凌暖青的手臂落回去，“這麼晚了，凌先生還是回酒店好好休息吧。”
外面不知從何時開始下起了雨，雖然不大，但雨點子細密，如果一直這麼幹站着，非落得個渾身溼透的下場不可。
“凌先生？”明越見男人一聲不吭，他先將後車座的車門打開。
“我要走走。”
明越聽聞，走過去從後備箱裏拿了把黑傘出來，他撐開後將它遞到凌紹誠的手裏。
“走。”
凌暖青頂着一臉的問號，這難道是衝着她說的？
明越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過去，可卻連一把傘都不給她，凌暖青總不好鑽到凌紹誠的傘底下去吧？
她跟在凌紹誠的後面，助理上了車，車子和保鏢都跟在他們的身後。
他們都有遮蔽之所，唯獨她，又冷又凍的，她這會只想回到家，讓範筱竹端個火鍋出來，一家人圍坐在那燙點菜喝個小酒。
凌紹誠以前太忙，雖然空暇的時間都給了凌暖青，可總覺得不夠。
時間就這樣被人偷走了，整整五年，從此喫飯、睡覺，雨天走路都是他一人。
凌暖青的身上很快沾了滿身的潮意，不至於緊緊地黏在身上，但是很難受。
她凍得打了個噴嚏，聲音很輕，還帶着沙啞，凌紹誠頓住了腳步，“過來。”
凌暖青走到他身邊，男人將傘往她頭頂移，這舉動嚇了她一大跳，凌紹誠從來不做主動跟人靠近的事。
“凌先生只要現在放我回家就行，您替我撐傘，我受寵若驚啊。”
凌紹誠沒有碰到她，手臂舉着，雨絲再也落不到她頭上。
兩人站得太近，凌暖青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畢竟一起生活那麼多年，禁不住對視的考驗。
“走。”
“我可以走了是嗎？”
凌紹誠見她要從傘底下跑出去，他擡手拎住凌暖青的衣領，捏着小小的一撮，將她拽回身邊。
“跟我走走。”
“凌先生要去哪？”
凌紹誠哪裏知道，他對這裏又不熟悉，“跟着你走。”
“我又不認路。”
“你不是這裏的人嗎？”
凌暖青不敢多說話，她即便在這個城市生活了不短的時間，但平時壓根不敢張揚地出來。
凌紹誠踩在青石板的路上，行人越來越少，兩人不說話，氣氛尷尬的很。
“找點話說。”凌紹誠一副命令的口吻。
凌暖青喉嚨口滾動下，“凌先生就不怕在這遇到熟人嗎？萬一被人看到您跟我走在一起，不好吧？”
“我從來不介意別人的目光。”
這倒也是，凌紹誠肆意慣了，他目光落到凌暖青頭頂，擡手跟自己比了比身高，好像跟凌暖青差不多。
他將手掌放到凌暖青的頭上，她猛地收住腳步，凌紹誠也意識到了這個舉動不妥，他打心眼裏是那麼嫌棄她。
凌紹誠收回手，凌暖青這會卻是頭皮發麻，這是他以前經常對她做的舉動，她攥了下手掌，“我，我今天可沒洗頭。”
“你待在紙醉金迷，一個月能拿幾個錢？”
凌暖青隱約嗅到了不妙的氣息，“可多錢了。”
“我帶你去整容，把你的臉治好，讓你以後再也不用戴面具，到時候……你留在我身邊。”
凌暖青感覺頭頂閃過一道悶雷，劈得她整個人都在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