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也想攔我？”
“凌紹誠，你講點道理，你要把她的命給拿走嗎？”
她們口口聲聲說着孩子就是她的命，有誰考慮過他的感受？
凌暖青抱住了凌紹誠的手臂，“你把言言留給我，行嗎？”
“休想！”
凌紹誠甩開手，凌暖青再度往旁邊摔去，被範筱竹一把給抱住。
於暢伸手想要硬搶，但凌紹誠的人已經進來，兩個訓練有素的保鏢足足有一九零的個頭，他們壓制住於暢，令他動彈不得。
凌暖青眼睜睜看着凌紹誠抱了孩子往外走，她推開範筱竹追在男人的身後，如果說聆聆被帶走的時候她心裏尚能留一絲希冀，那她此時就等於是心如死灰了。
言言趴在凌紹誠的肩頭，似懂非懂，嘴脣抿得緊緊的沒有哭出來。
凌暖青看得心都碎了，她不敢上去硬搶，怕嚇到女兒。她也不想讓言言的心裏留下什麼陰影，她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跟着，直到他們來到車旁。
明越衝她看眼，將車門拉開，凌紹誠毫不猶豫地坐了進去。
明越沒有立即將門關上，凌紹誠坐在裏面看向凌暖青，男人的視線落向她一動不動的兩條雙腿，到了這一步，她還是沒有要跟他回去的意思。
“明越！”
助理手臂僵住，凌紹誠傾過上半身，將車門用力帶上了。
凌暖青眼淚禁不住簌簌往下掉，不敢搶，也不能搶，眼看着車子開走了，她只能站在原地，痛得心肝脾肺全部被擠在一處。她彎下身喊了聲言言，才發現自己頭暈目眩，竟一下坐在了地上。
“暖暖。”範筱竹跑出來，雙膝往下跪接住了她。
“你別嚇我，沒事吧？”
凌暖青手掌撐向粗糲的地面，還想爬起身，被範筱竹用力按住了。
倪蕾的車停在四季雲頂的門口，一直在等着凌紹誠回來，好不容易看見了他的車，她趕緊推門下去。
倪蕾面上揚笑，眼角也挑了起來，腿剛要邁出去，卻看到凌紹誠抱着個女孩出來了。
她定睛細看，這不是凌暖青的女兒嗎？
倪蕾嘴角處的笑意明顯僵住，怔怔地望着走過來的身影，他……他抱着她做什麼？
倪蕾上前兩步，攔在凌紹誠跟前，她看了眼男人的身後，並沒看到凌暖青。“紹誠，這是……”
“這是我女兒。”
倪蕾腦子嗡的，好像被人碾過，她死死地攔住了凌紹誠的去路。“你把話說清楚。”
“很難理解嗎？這是我和凌暖青的女兒。”
“不！”倪蕾說什麼都不願意相信，“這是凌暖青和葉盛景的女兒。”
“倪蕾，你要再敢胡說八道一個字，我把你嘴撕爛！”
她定在原地，凌紹誠纔出去這麼一會，不可能去做親子鑑定的，他憑什麼說這個女孩是他的孩子？
“凌暖青說的是嗎？你信了她的話？凌紹誠，枉你聰明一世，這種謊言你都信？她是怕你對付她！”倪蕾無力地張着雙臂，看凌紹誠的表情就知道，他壓根不想聽她在這廢話。
言言回頭看眼倪蕾，凌紹誠手掌在女孩的背後輕拍兩下，他面容肅冷，如刀子般雕刻過的五官顯得更加冷冽和駭然。“我還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事。”
“她怎麼可能是你女兒？她不是的，”倪蕾急得不行，她就是個孽種啊，是凌暖青生活不檢點的最有利證據，“紹誠，你別被凌暖青騙了。”
“我女兒不會騙我，她喊我爸爸，那我就是他爸爸。”
“她？”倪蕾滿眼都是諷刺，“她跟着凌暖青能學到什麼好的？還不是撒謊成性，你聽我一句好不好……”
“倪蕾，看在你讓我認回我女兒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你的瘋瘋癲癲，你最好趕緊離開這。”
這話抽打在倪蕾的臉上，猶如千萬記巴掌扇過來，她欲哭無淚，她覺得失心瘋的應該是凌紹誠。
“我不會讓你認她的。”
明越看出了凌紹誠臉上的不耐煩，他走過去攔住倪蕾。“凌太太，您別這樣。”
男人擡起腳步往裏走，倪蕾還想跟進去，被明越給擋住了去路。“您放心，親子鑑定肯定會去做的，她若真是凌先生的女兒，那也是好事一樁，您應該替他高興。”
“那她要不是呢？”
“若不是，您就替您自己高興吧。”
倪蕾被關在外面，這個地方她是一步都踏不進去的，她不甘心，凌紹誠非但沒有親手捏死凌暖青那個賤人，居然還帶回了一個女兒？
男人進屋時，聆聆已經回來了，正坐在餐桌前喫着傭人給他備好的水果。
“哥哥！”
聆聆聽到聲音回頭，高興地丟開手裏的盤子，他幾步跑出去，眼神卻小心翼翼地盯着凌紹誠。
凌紹誠面無表情，換了鞋子往裏走兩步，聆聆拉過言言的小手。“你怎麼來了？”
“跟你親妹妹見面，不開心嗎？”凌紹誠問道。
聆聆一驚，“親妹妹？”
“沒想到吧？現在你有個伴了。”
看聆聆的表情，可不像完全不知情的，他焦急地出聲道，“你胡說，她是我妹妹，但不是親妹妹。”
“言言，你告訴哥哥，你喊我什麼？”
小女孩抿緊了脣瓣不說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凌紹誠看得心裏一酸，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啊，難道喊他一聲爸爸都是錯的嗎？
覆塵紋身。
凌暖青將自己關在一個房間內，範筱竹在外面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兩個孩子一個沒留住，讓她以後怎麼活？”
“你在這乾着急也沒用。”於暢伸手將她摟到懷裏，“等她冷靜下來，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範筱竹推開了於暢，“我出去趟。”
“你要去哪？”
她快步走到樓梯前，這才深吸口氣，“去找凌紹誠，我要讓他知道暖暖爲了生下這兩個孩子，吃了多少苦，他沒有資格帶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