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女人撒着嬌，搖晃起凌紹誠的手臂。
凌紹誠睨了眼凌暖青，“知道這件禮服多少錢嗎？”
“不清楚，但應該很貴吧？”
“七位數呢，所以我說你賠不起！”
凌紹誠看凌暖青臉上倒沒有什麼慌張的神色，這個時候他應該刺她幾句，再羞辱她一番。
可僅僅因爲他要演的一場戲，就要她當衆受盡難堪嗎？
凌紹誠心裏滋生出不捨來，話到了嘴邊，都沒有說出口。
“怎麼了？”葉老爺子插了句話進來，走近上前看到了女人身前的污漬。“可惜了，這麼好看的一條裙子。”
“都是她不長眼睛，潑了我一身。”
葉老爺子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過就是一條裙子，也值得這位小姐發如此大的火。”
“這可不是小數目……”
“數目是數目，教養是教養，一條裙子再貴又能貴到哪裏去？”
女人不滿地開了口。“百來萬的東西……”
“行了，”葉老爺子揮手打斷她的話，好像這點錢在他眼裏，根本不值一提，“阿景，賠給她。”
“是。”葉盛景輕鬆應下來，凌暖青聽得臉皮子一緊，她可不想平白無故被人這樣坑。“不是我撞的，更不是我的錯。”
“無妨，”葉老爺子大大方方，衝着凌紹誠身邊的女人道，“對這位小姐來說，百來萬的東西壞了，說不定要急得幾天幾夜睡不着覺。可對我們葉家人來說，就當是發發善心做慈善了。”
“就是。”葉盛景說着摟過凌暖青的肩膀，“將來可是要做葉家少奶奶的人，別跟這種小家子女人置氣。”
凌暖青聞言，脊樑骨好像一下都被人拉正了，她渾身僵硬，凌紹誠聽到這話也吃了一大驚。
他不由朝葉老爺子看眼，卻見他眉目含笑，八成是應了這件事。
不可能啊，究竟是葉家瘋了還是他瘋了？
葉盛景帶着凌暖青準備去入席，“支票我一會就送上，莫急。”
女人見目的沒達到，心裏就跟被什麼給堵着似的難受。“凌先生。”
“丟人現眼的東西！”
女人嚇得沒敢再吱聲。
晚宴時，幾人被安排在一桌上坐着，葉老爺子平常不出席任何活動，今天突然來了，自然要留個上座給他。
凌暖青熱得不行，脫了外套，裏面是一件套頭的毛衣。
桌上八個冷菜，還未開席，葉盛景問着身邊的凌暖青。“餓嗎？”
“還好。”
“那就是餓了。”他率先拿起筷子，夾了兩片牛肉遞到凌暖青碗裏。“喫吧。”
服務員還未開始上菜，席宴也沒正式開動，凌暖青自然不敢去動筷。“不用了，謝謝。”
“沒這麼多規矩，快喫。”
凌暖青抿緊脣瓣，臉也漲得通紅，葉盛景見狀將牛肉夾起來送到她的嘴邊。
凌暖青趕緊別開臉。“我……我自己有手。”
“快張嘴。”
凌紹誠就在對面坐着，就這麼看着，眼裏靜悄悄蓄了把火，隨時都有爆燃起來的可能性。
葉老爺子輕咳聲，“阿景，太張揚了啊。”
凌暖青的臉紅透了，低着聲音說道。“我真不喫。”
“誰敢說你不成？總不能餓肚子。”那口牛肉碰到了凌暖青的脣瓣，再不喫反而更加引人注目，凌暖青只好張了嘴。
她咬着牛肉，迅速地埋下頭，凌紹誠臉色僵硬，想要勉強扯動下臉皮子，但是氣得扯不出一個表情來。
他望向放在桌上的手機，想提醒凌暖青一句別太過分了。
但旁邊的女人一直在看着他，凌紹誠彷彿被人束住了手腳。
“淩小姐家裏還有什麼人？”
葉老爺子冷不丁問道。
凌暖青如坐鍼氈，搖頭，葉盛景放下手裏的筷子，“爺爺，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不好意思，我這不是着急嗎？既然這樣，婚期這邊就我們來定吧，暖暖，你看怎麼樣？”
凌紹誠這會差點把椅子給掀了，什麼婚期？這才哪到哪？
凌暖青也是目瞪口呆的樣子，以爲自己聽錯了，“您說什麼？”
“我還是第一次從阿景嘴裏聽到結婚兩個字的，既然合適，宜早不宜遲。”
凌暖青在桌子底下踩了葉盛景一腳，他沒有幫她說話，卻是笑道，“爺爺您挑個良辰吉日就是，先把婚定了？”
這一桌上還有旁人，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就先說祝賀詞了。
“恭喜葉少啊，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
“就是，提前說一句祝賀了。”
祝賀個屁。
他看凌暖青敢答應！
凌暖青味同嚼蠟，好不容易把嘴裏的牛肉嚥下去，“我跟葉少還沒到那一步……”
葉盛景又夾了一口菜塞到凌暖青嘴裏。
一頓晚飯就是這麼熬過去的，凌暖青喫飽後就要溜，葉老爺子還非要邀請她回趟葉家。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我朋友還受着傷，在家等我回去呢。”
葉盛景也怕老爺子這樣把人嚇跑了，找了個藉口便送凌暖青回了覆塵。
凌紹誠將身邊的女人送走後，越想越氣，“去紋身館。”
“凌先生，您不是要離小姐遠遠的嗎？這要是被倪家知道了，您這戲也沒法繼續往下唱。”
“你把跟蹤的那些人支開不就是了。”
大爺啊，明越真是腦殼疼，他也不是萬能的，再說這不是給他加大工作量嗎？老老實實回家不香嗎？
車子開到覆塵紋身的門口，凌紹誠下了車，明越緊隨其後，男人衝緊閉的門看眼。
“你去把她引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您要做什麼？”
“快點！”
凌紹誠繞到了紋身館的後面去，明越讓司機不停地按車喇叭，這已經嚴重擾民了。
凌暖青很快被引到樓底下，就站在院子裏面，“你們要幹什麼？”
明越站在車旁，“你別找我麻煩，是凌先生讓我這麼幹的。”
凌紹誠此時站在屋後，擡頭望着上面的玻璃窗，他撿起地上的石塊丟過去。
凌暖青就聽到通的碎裂聲傳進耳朵裏，嚇了她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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