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攤開兩手，不……不知道啊。
樓上傳來範筱竹的尖叫聲，撕破夜空。“哪個王八羔子，有種別跑，衝上來和我幹一架！”
另一個屋子的玻璃也受襲，啪啪被砸出兩個巨大的洞來。
凌暖青着急想往樓上跑，想想不對，趕緊往屋子後方跑去。
明越見她跑出去幾步後，從院子裏拿了一塊挺大的石頭，他不放心地跟在了後面。
凌紹誠站在花壇的邊上，還在四處找石子，凌暖青怒氣衝衝過去時沒看到別人。
她站定下來，一雙眼睛在凌紹誠的身上轉了圈，“不會是你乾的吧？”
“我幹什麼了？”
明越上氣不接下氣，方纔跑得太急，這會目光死盯着凌暖青的手，就怕她會有過激的舉動。
“敢作敢當吧，這兒除了你，沒有別人。”
凌紹誠手往左邊一指，“有個人鬼鬼祟祟從這裏跑過去了。”
“凌紹誠，別耍賴，我屋後也有監控的。”
“那你查，隨便查。”
凌暖青揚起手裏的石塊，明越趕忙出聲，“小姐，別衝動啊。”
“你們也太過分了，爲什麼總是來找我麻煩？現在砸我窗戶是幾個意思？”凌暖青握緊手中石塊，看樣子是氣得不輕，說不定一個衝動之下，真有可能照着凌紹誠的腦門丟過去。
這樣的行爲，明越也沒法解釋，“小姐，這是誤會。”
“不承認是吧？我報警。”
凌暖青將石塊往地上一丟，快速地摸出手機，凌紹誠手掌沾了灰，兩手拍了拍，報警就報警，誰怕誰？
這種事鬧到警察局，也是明越出面去解決的。他當然希望息事寧人，他只想早點回家睡覺啊。
“小姐，小姐，慢——”明越走到凌暖青的身邊，想要攔着她，“要不你估算下多少錢，我們賠。你要是嫌麻煩，我明天一早就讓人過來把這些玻璃都換了。”
“我不要，我要報警，我還要通知媒體到警察局門口去守着，讓他們都看看凌紹誠的嘴臉！”
凌紹誠聽到這話，頎長的身影往前逼近了步，“我什麼嘴臉？總好過你，妄想……”
那麼多難聽的話到了嘴邊，凌紹誠說到一半，卻硬生生卡在喉嚨裏，他想起凌暖青那麼多年的不容易，有些債是他欠她的，無法償還。
凌暖青低下頭，手指在屏幕上按出了三個數字，明越想也不想地撲過去搶過了手機，趁着電話還沒被接聽，趕緊掐斷通話。
“小姐！”
“你怎麼不說他！他砸我玻璃幹嘛！”
凌暖青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錄視頻的功能後對準凌紹誠的臉，“想要息事寧人也行，你對着手機說你以後不會再來騷擾我，不會再做這種蠢事……”
凌紹誠繃着臉，不耐煩的將手機撥開。
凌暖青調整下鏡頭，“趕緊說，要不然我真報警，你快說。”
凌紹誠再次揮開的力道大了不少，“凌暖青，你別蹬鼻子上臉。”
“且。”
凌暖青知道自己拿他沒法子，“我也不想跟你們多煩，明天一早安排人替我把窗玻璃都換了，不要影響我開張。”
“站住，”見她要走，凌紹誠開口喚住她，“你真要嫁進葉家？”
“關你什麼事？”
“凌暖青，你最好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凌暖青覺得自己最近運氣很背，碰到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就比如今晚這個見家長，她對葉盛景一點不瞭解，更沒有要跟他深入發展的意思，可怎麼突然就談到訂婚去了？
“我不後悔。”凌暖青只想趕緊讓凌紹誠離開這。
“你進了葉家，你會被喫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凌暖青腳踩在一截枯枝上，發出啪嗒的斷裂聲，“我進了葉家，我就可以把聆聆和言言搶回來了。”
“你說什麼？”真是，有種再說一遍。
“背靠葉家，我的勝算更大。”
凌紹誠漠然地扯動下嘴角，“你以爲葉盛景真能接受兩個孩子，你有沒有想過，放着外面那麼多幹淨漂亮的女孩不要，他爲什麼單獨看中了你？”
“因爲我就是我。”
“凌暖青，你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
“行了你趕緊走吧，待在這礙眼，陪你的新歡去。”凌暖青丟下句話，神色極其不耐煩地走了。
凌紹誠站在陰風口，明越朝他看眼，“凌先生，這地方不能久留。”
“明越，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把倪嵩昌拉下來？”
“凌先生，千萬不能魯莽行事，不要功虧一簣。”
凌紹誠沒說話，擡頭仰望着夜空，也許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如果那時候沒有癡迷於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說不定他和凌暖青是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兩天後，倪嵩昌難得約了凌紹誠，說是家宴。
凌紹誠坐上車時，將領帶扯鬆些，“什麼家宴，倪蕾都進去了，我跟他們還有什麼虛僞的親情可言？我看是鴻門宴吧？”
“凌先生，小姐那邊我一直讓人盯着的，您放心。”
凌紹誠先來到喫飯的地兒，有人守在門口，看到明越將他攔了下來。
凌紹誠脫下外衣遞到明越手裏，“在外面等我。”
“是。”
男人進了包廂，裏面沒有別人，也就倪嵩昌一人，“叔叔，今天好雅興，怎麼想到跟我約飯了？”
“紹誠，你最近都不回家，你爸媽也見不到你的人，我尋思着有些事還是要拜託你。”
“您千萬別這麼說，有什麼事您吩咐就行。”
明越站在外面，接到了手底下人打來的電話，他神色越來越凝重，最後說了聲知道了。
他進不去包廂，只能給凌紹誠發了條信息。
男人坐在偌大的圓桌前，用溼巾將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擦拭乾淨，桌上的手機屏幕閃亮一下，顯示有消息進來。
凌紹誠解開指紋鎖，看到了一行簡短的文字。
“小姐也過來了。”
凌紹誠不動聲色別開視線，可一雙幽暗的眸子內瞬間就涌起了暗潮，他身子往後輕靠，全身卻跟豎起了尖銳的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