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顧昱行壓根沒想到舒宥寧會到醫院來，他走出去幾步，果然看到了輪椅一角。
他神色微變下，出了辦公室的門，“宥寧，你怎麼到醫院來了？誰帶你來的？”
“我一個人過來的。”
“你……”
舒宥寧視線望進辦公室，“我雖然殘廢了，但不代表什麼事都做不了。”
“我剛纔找任醫生商量下給一個患者動手術的事……”
舒宥寧打斷了顧昱行的話，“你跟我解釋幹嘛？難不成心裏有鬼啊？”
“不是。”
舒宥寧將輪椅往前推了步，身影出現在任苒的視線中，“任醫生，要不你們先聊着，我去昱行的辦公室等他就行。”
“不用不用，明天一早再說也來得及，顧醫生，你趕緊下班吧。”
顧昱行沒說什麼，推着舒宥寧離開，女人坐在輪椅上，目光輕掃過凌呈羨的方向。
這個男人剛纔呈現了他戾氣的一面，可他如今站在自己美豔的妻子旁邊，卻將鋒芒和尖銳藏得嚴嚴實實，着實厲害。
任苒脫下外套，凌呈羨接在手裏，將衣架上的大衣拿來給她披上。
“不是讓你別來嗎？”
凌呈羨不動聲色，“我一進來就看到他在偷看你。”
任苒將手伸進了袖子內，轉身，仰頭時正好將前額貼着凌呈羨的下巴，“我多少歲數了？”
“做什麼？”
“回答。”
“十八。”
任苒在凌呈羨的胸前捶了把。“顧醫生就算真的想要找，也該去找年輕的。”
“瞧瞧這肌膚，吹彈可破，摸摸這小腰，柔滑細嫩……”
任苒一把將他的手拉下去，“我要是男人，我就喜歡小姑娘。”
“那你是個女人，你是不是喜歡那些小明星？十八、十九歲，風頭正勁，穿衣時髦？”
“好大的醋味啊，都趕上家裏糖醋排骨的味道了。”
任苒拿起桌上的包，抄起手機丟進去，“走吧四少。”
凌呈羨倚在辦公桌旁，正好看到一本雜誌，上面是某某新人演員的照片。他伸手要去拿，任苒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口。
“走不走啊？”
凌呈羨摸臉，“你親我。”
“親得夠不夠？”
凌呈羨搖頭。
任苒笑着勾住男人的一根手指頭，他沒有動，倒是把她扯進了懷裏。
任苒剛擡下頭，就被凌呈羨堵住脣瓣，他的吻向來是霸道的，她嘴裏的話成了兩句嚶嚶聲，凌呈羨手掌從她的衣襬裏想要鑽進去。
“四少。”司巖見門開着，大搖大擺走進來，一看不對，趕忙剎住腳。
任苒狠狠推了凌呈羨一把，他腿撞在桌沿處，抄起那本小鮮肉雜誌丟過去。
動作那叫一氣呵成，更叫恨鐵不成鋼。
範筱竹自從受傷後，就沒有好好出去逛過一次街，凌暖青不放心讓她拄着柺杖瞎走，“還是帶上輪椅吧，我推着你走。”
“暖暖，幫我把帽子和口罩拿來。”
凌暖青拿了後遞到她面前。“臉上化了妝，這麼好看，捨得把臉遮住呀？”
凌暖青一怔，範筱竹的視頻被傳出去後，她儘管每天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可背地裏哪次不是抱着於暢痛哭挺過來的？
要不是因爲有於暢在，範筱竹早就被壓死了。
凌暖青打了輛車來到附近的商場，範筱竹饞嘴，她第一時間就去給她買了杯奶茶。
兩人隨後進了一家衣服店，範筱竹拿了好幾件上衣，想去更衣室換，但眼看着排隊的人太多了。
“要不還是走吧。”
“沒事，等等，反正我打算一整天都陪着你。”
凌暖青拿了條碎花裙子，在身前比了比。“好看嗎？”
“可以呀，嫩得跟個學生似的。”
凌暖青多挑了幾件喜歡的在手裏，然後推着範筱竹過去排隊。
試衣服的多是女生，一試一大堆，慢的要命。
凌紹誠進來時，跟這樣的小店顯得很格格不入，他往休息區那個狹小的沙發上面一坐。
凌暖青剛開始沒看到他，一擡眼，他的身影就這樣撞進眼簾，嚇得她瞳孔都快收縮了。
範筱竹回頭拍她的手。“這麼一尊大佛怎麼來了呀？”
“我也不知道啊。”
店主拿了把鑰匙，走到凌暖青跟前，“裏面有個休息間，也可以試衣服，我帶你們去。”
“憑什麼啊？”在前面排隊的幾人不滿地出聲。
“沒看到她們推着輪椅嗎？你要腿腳不方便，我也能給你開後門。”
凌暖青只想趕緊躲起來，便跟在店主後面進了休息間。
她換了條裙子，鏡子在外面，她推着範筱竹出去，卻看到原本排着隊的走廊上，空了。
凌紹誠搬了張椅子就坐在收銀臺邊上，翹着腿看她身上的衣服。
他是不滿意的，這衣服的價位、質量，不配她。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要不然凌暖青會說他太霸道。
他側首看她，“挺好看。”
凌暖青和範筱竹面面相覷。
明越把客人都送走了，凡是排隊的人，手裏拿着的衣服他全部買單了。
凌紹誠知道，他既然想追求她，第一步當然是要尊重她。
“你怎麼在這？”
“我路過。”
這理由太爛了，凌暖青走到他跟前，壓着嗓音，“竹子好不容易有心情出來，你別搞破壞行不行？”
“那我應該出去嗎？”
“你說呢？”
凌紹誠望向輪椅內的範筱竹。“心情不好，多買點東西就開心了，你讓她一手拿着一件衣服，糾結半天要留哪款，這就是快樂嗎？”
“你跟我們不一樣，對我們來說，錢不能買到所有的快樂。”
凌紹誠挑眉輕笑，“是嗎？”
“對。”
凌紹誠將手臂壓在椅背上，看了看兩人，“那好，我走，只要你開開心心的。”
他說完這話起身往外走，凌暖青和範筱竹最後一人挑了一件衣服買單。
只是她走出店門時，卻看到凌紹誠就站在外面，範筱竹回頭看看她，“你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呼？”
“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