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紹誠追上前幾步，攔在了凌暖青的面前。
“以後別給我送東西了，我要不起。”
“你又沒逼我送，是我自己想送。”
凌暖青跺了下腳，“你這樣已經妨礙了我的生活。”
晚上她還有課，凌暖青沒喫晚飯就去了。
快結束的時候，旁邊一個年輕的姑娘給她發了信息。“去喫麻辣燙嗎？”
兩人一起上過幾次課，還挺投緣，凌暖青雙手在屏幕上打字，凍得手指頭疼，“去哪？”
“就邊上商鋪，有家店味道很不錯。”
“好。”
下了課，凌暖青整理好東西往外走，外頭居然在飄雪，她也沒帶傘。
“老公，你怎麼來了？”說好要去喫麻辣燙的姑娘往前衝，雙腿一跳就盤在了一個男人的腰上。“不是加班嗎？這是要給我驚喜嗎？”
“是啊，驚不驚喜？”
“哎呦我的小乖乖。”
凌暖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寒風瞬間浸透她的衣服，她覺得更冷了。
吳娟跳回了地上，拽着男人的手臂跑到凌暖青面前。“這是我男朋友。”
凌暖青不想留在這當電燈泡，“既然這樣，你們快去喫晚飯吧，我先回家了。”
“回家幹嗎啊，一起。”
吳娟另一手拖着凌暖青的手臂，“就在那邊，走吧。”
幾人都沒帶傘，吳娟的男朋友個子挺高，掀開羽絨服的外套將她裹進去，兩人就跟連體嬰似的走路。
現在年輕人談戀愛都這麼膩歪的嗎？
她不光是個大燈泡，還是條被遺忘在冬夜裏的可憐單身狗。
凌暖青只能拉緊外套跟着，雪下的不大，落在地上就化了。
她看着自己的身影，孤孤單單往前走，身後有一抹影子跟過來，她的頭頂多了把傘。
凌暖青擡頭一看，她加快了腳步，無奈凌紹誠三兩步又把她追上了。
她拽了下他的衣角，確實看得出來她的煩躁。
“你怎麼又來了？”
“這種天出來上什麼課？傘也不帶。”
“不用你管。”
走在前面的吳娟回頭，卻發現凌暖青身邊多了個人，“咦，這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
“老公？”
“更不是。”
“我懂了，愛慕者！”
凌暖青嘴裏的‘不是’都快喊出來了，但吳娟冷得直跺腳，“快快快，到了。”
凌暖青很是彆扭，“這是我新認識的人，算是同學吧。”
“嗯。”
“你不會想去這種地方喫東西的。”
凌紹誠擡頭看眼，“那你怎麼就喫得慣呢？”
“以前不習慣，不過出去的幾年經常喫，人嘛，總是會變的。”
“好，我晚飯喫過了，我陪你坐會。”
凌暖青真想把他推走，但吳娟拿了籃子正跟男朋友在選菜，“別站在門口啊，快進來。”
凌暖青趕忙進去，選菜區站滿了人，她食量不大，就挑了幾樣喫的東西。
結賬的時候吳娟和男友的兩大盆已經稱過重量，小男友掏出手機要掃碼。
“等等。”吳娟指着凌暖青手裏的東西，“還有這些呢。”
“那麼客氣幹嘛。”吳娟將凌暖青手裏的籃子接過去，“一起結。”
“那我來請客。”凌暖青準備打開微信。
吳娟的小男友站在邊上，沒再吱聲，凌紹誠走過來時一言未發，掏了錢夾拿出兩張紅鈔遞過去。
“別稱了，直接下吧。”
服務員已經算好了總數，她接了錢要找零。“一共消費一百零七，找您……”
“不用了。”
凌紹誠拿了號碼牌遞給凌暖青，“別堵在這，後面還有人在排隊。”
凌暖青愣愣地接過手，凌紹誠怕她不自在，沒有跟她一起去入座，而是徑自出了小店。
“天哪，這麼優質的男人追你，你不答應？腦子裏在想什麼呢？”凌暖青剛坐下來，吳娟就拉着她說個不停。
凌暖青笑了笑，沒有迴應。
“你們女人就是拜金。”邊上的小男友語氣中透着不屑。
“什麼拜金啊，你哪隻眼睛看出來他有錢？”
“光那一身穿着打扮還不夠嗎？”
凌暖青拿了雙筷子，在旁邊用紙巾擦拭，“我跟他沒什麼關係。”
“他經常送你東西吧？”那個小男友擡頭睨了凌暖青一眼，“看他剛纔付錢的樣子，熟練得很……”
吳娟聞言，趕緊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凌暖青心裏卻是咯噔下，她生怕鬧得不好看，所以沒有跟凌紹誠在這推來推去。她好像也是習慣了，只要跟凌紹誠在一起，她就沒有要付錢的意識。
她上初高中那會不懂事，真的就把凌紹誠當成自己最親近的人，凌紹誠也是寵她，幾乎都有求必應，要什麼買什麼。
服務員端了麻辣燙上來，店門是玻璃的，屋內擠滿了人，很暖和。
凌暖青看到凌紹誠站在外面正抽菸，門口沒有遮擋的地兒，寒風呼呼地吹過，他就在外面等着，等着。
她心不在焉地喫着，沒一會就覺得飽了。
吳娟跟男友說着話，那個男人一邊喫東西一邊打着遊戲，玩到興頭上時恨不得讓人喂。
凌暖青時不時擡眼望向外面，凌紹誠也是傻，就算真要等她，可明越的車肯定就在路邊靠着，爲什麼不去車裏等？
吳娟抽了紙巾擦嘴，“好了嗎？趕緊回去了，快喫。”
“催什麼？”小男友一連贏了幾人，心情不錯。“還要等會，你們先吹會牛。”
凌暖青有些坐不住，莫名其妙就覺得心裏煩躁，她餘光時不時瞅向外面，透過那扇髒污的玻璃盯着凌紹誠的背影。
“哈哈哈——”
對面的人打遊戲打得正在興頭上，凌暖青等了會，眉頭越攏越緊。
“吳娟，我先出去。”
吳娟忙推了下旁邊的男友。
凌暖青沒等他們起身，拿了包徑自往外走，凌紹誠聽到推門聲，側首看眼，“好了？”
“嗯。”
“張嘴。”
“做什麼？”
凌紹誠撕開一顆薄荷糖，遞到凌暖青的嘴邊後塞了進去，“在收銀臺拿的，知道你不喜歡嘴裏有味道。”
凌暖青口腔內清涼得很，也覺得嘴裏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