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青將聆聆推到他身前，“你看看這張臉。”
難道跟他不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嗎？
凌紹誠抱緊懷裏的女兒，目光盯着跟前的小男孩，他伸手按在他腦袋上，又將他的小臉擡起來。
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小版的凌紹誠。
他蹲下身，拉住了聆聆的手，“你叫我什麼？”
男孩抿緊了嘴脣，沒說話。
“哥哥，你快叫爸爸呀，我不想爸爸跟我們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我想讓他陪我。”
聆聆伸手握着凌暖青的手指，“媽媽，他怎麼了？”
凌紹誠目光在兩個孩子的臉上轉了圈，他雙手捏住言言的小肩膀，“也好，有了孩子是最好的，真好。”
他難掩激動，攥緊了言言的手掌，“爸爸以後多陪陪你們，好不好？”
“好。”
明越上前幾步，“我先帶你們下樓，走，洗手喫飯去了。”
聆聆一手牽起言言，儘管女兒還有不捨，但還是跟着出了門。
凌紹誠蹲在原地沒動，他拽着凌暖青的手腕，拉了她一把，讓她跟着蹲下來。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的？”當真發生過這件事嗎？怎麼他心裏沒有丁點的印象呢？
“我們沒結婚。”
“什麼？”凌紹誠臉色微沉，他有些不信，他會捨得讓她受這樣的委屈嗎？
“現在兩個孩子跟着你，我有自己的生活……”
“胡說八道，”凌紹誠打斷凌暖青的話，他兩腿站起來，“都有孩子了，怎麼會讓你跟他們分開？要是沒有這兩個小人，你跟我好說歹說，我可能還會答應讓你離開……”
“可是現在，不可能的。”
笑話，他凌紹誠的孩子怎麼能沒有媽媽呢？
凌暖青頭疼，有些想放棄掙扎了，反正她是別想再走出這裏。
仁橙醫院。
顧昱行跟科室的同事們已經混熟了，他人隨和，就算技術過硬，也不會冷冰冰地擺架子，所以大家相處融洽，逮着空還要讓他請客。
顧昱行喊了任苒一道，她自然不好推辭，照理說這個飯局應該她來組，顧醫生是新來的，醫院這邊理應給他接風。
飯店就定在醫院附近，同事們自行拼車，任苒取了車鑰匙，衝旁邊的顧昱行道，“你坐我的車吧。”
“好。”
他上車後繫好了安全帶，任苒發動車子前問了句，“要不要給顧太太打聲招呼？”
“跟她說過了，家裏的阿姨會照顧好她。”
“好。”
人家的家事，任苒不便多說。
飯桌上，一名年輕的小護士起身倒酒，任苒伸手想要擋，“我開車了，不能喝酒。”
“一會找個代駕好了，難得。”
顧昱行在旁邊接過話，“你喝吧，車子我來開，我負責把你送回去。”
“就是，老大在這不喝酒，我們敢喝嗎？顧醫生，你也不能逃，必須喝。”
顧昱行將手掌合在了酒杯上，“酒是真不能喝，這樣吧，接下來七天的奶茶我包了，當是賠罪。”
“奶茶要喝，酒也要喝！”
顧昱行的臉上有些爲難的神色，“我太太不喜歡我身上有酒味，一點都不行。”
在場這麼多人，就屬任苒位最高，顧昱行喝不了酒，這一個個的槍口就都對準了她。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您別跑啊，酒還沒喝完呢。”
任苒拿了手機離開包廂，將門帶上後這才接通電話。“喂。”
凌呈羨的聲音帶着幾許迫不及待，“在哪呢？”
“跟幾個同事喫飯。”
“哪裏喫飯？”
任苒靠着牆壁，手指在眉宇間輕按兩下，“你可別又過來，一個個都怕了你了，每回你一出現，他們就拘束的不敢多喫，生怕被你活剝了一樣。”
“我有這麼嚇人麼？”
“知道醫院裏那些小護士背地裏怎麼議論我的嗎？說我是夫管嚴，都是拜你所賜。”
凌呈羨卻覺得這聲稱呼好聽極了，“我喜歡。”
“這邊馬上就結束，頂多半小時後到家。”
“還有別人嗎？”
“就幾個同事。”
凌呈羨摘下腕錶，放到牀頭櫃上，“有那位顧醫生嗎？”
任苒頓了下，“有。”
“算了，人是我給你挖過來的，在一個醫院裏面總有碰頭的時候。”
任苒聽着凌呈羨自我安慰的這番話，想笑，“就是嘛，你只要足夠信得過我，就不用拈酸喫醋。”
“別貧嘴，趕緊回家。”
散場的時候，任苒已經結過賬了。
顧昱行負責將她送回去，任苒坐進了副駕駛座，將安全帶老老實實扣好。
她今晚喝得不算多，但有些上頭，顧昱行發動了車子，問她具體地址。
一路上，兩人說着話。
“你怎麼提前把賬結了？”
“顧醫生不必客氣，這是應該的，因爲我……是院長。”
顧昱行被她逗樂了，“看到你事業有成的樣子，我替你高興。”
“謝謝啊，都是託了你的福。”
“你睡會吧，很快就到。”
兩人統共沒講幾句話，車子開回了任苒的住處，顧昱行踩了剎車，目光不由朝窗外望去。
任苒像是睡着了，男人的目光落到她臉上，若有所思。
他緩緩伸出手，卻只是推了下她的肩膀，“任醫生，到了。”
顧昱行話音落定，就看到凌呈羨正走出來，任苒睜開眼睛，推開車門就要下去。
“安全帶。”
“噢，對。”
任苒左右找了下，凌呈羨已經來到車旁，他上半身探進去，目光迎着顧昱行看了眼。“麻煩你了。”
“不麻煩。”
凌呈羨穿着V領的上衣，領子微微有些低，他壓下身將安全帶解開，任苒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當心，漏光了。”
“你這女人，喝了多少酒？”
“還好，還好。”任苒掛在凌呈羨的身上，勉強下車，顧昱行也從車上下來了。
他將車鑰匙遞給凌呈羨。
“你怎麼回去？”凌呈羨將它接在手裏。
“我手機叫車就行，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
凌呈羨攔腰將任苒抱起來，顧昱行看眼兩人的背影，眼角淺眯，看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