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嚥下去。”
他嘴巴沒動，凌暖青擡了下他的下巴。“嚼兩下，快點。”
凌紹誠真是服了她，反正也就最後一口了。
他乖乖地嚥下去，“是不是還要張嘴，給你看一下？”
“你把這碗飯都吃了，我就知道你飽了。”
“不是飽，是快要撐死了。”
凌暖青開始收拾起來，凌紹誠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動。“一會我找人收拾就好。”
“我要帶回去，改天還要來送的。”
“不用，醫院裏什麼喫的都有。”
凌暖青拿了蓋子要將打包盒蓋上，“可你不喫。”
凌紹誠見狀，只好在旁邊幫忙，“我喫，明天開始就認真喫飯，每一頓都好好的喫。”
“那是你說的。”
凌暖青沒有逗留很久，畢竟這裏是醫院，老爺子躺在裏面也不知能否捱過這一關。
她除了不給凌紹誠添亂之外，幫不到一點忙。
“我先回去了。”
凌紹誠看她走到門口，他起身跟過去，“暖暖。”
她欲要轉身，凌紹誠伸手將她抱在懷裏，“爺爺要是醒了，我們就去領證好嗎？”
凌暖青手掌握緊，語氣吞吞吐吐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
“我不能現在逮着你就去，要不然你會以爲我用爺爺生病的事來脅迫你，我要你心甘情願的。”
“我得趕緊回去了，快鬆手。”
凌紹誠低下身，在她側臉上親了口。
凌暖青哎呀一聲，拉開他的手臂，她逃也似地出了門，朝着電梯口很快地走過去。
整棟樓層都沒有閒雜人等，凌暖青剛進電梯，門即將關上，就聽到有人的聲音追過來。
“等等。”
她趕緊按停，馮叔一腳踏進來，“淩小姐。”
凌暖青禮貌的同他打過招呼。“馮叔，您要去哪？”
“去給老爺子買些喫的。”
“爺爺醒了嗎？”凌暖青小臉跟着揚起希冀。
馮叔搖頭，“沒有，不過今早醒過一會，說了兩句話，說要喫水郭路那家的紅糖餈粑。其實就算買來了也吃不了，可他既然饞這一口，我想給他備着，讓他看看也好。”
“要不我去買吧？”
馮叔見她還沒有按鍵，他按了個負一樓，“不用，凌先生也不放心。”
“沒事，我讓司機帶我去。”
馮叔還是很怕麻煩她，“我去一趟也很快的。”
兩人剛走出電梯，馮叔的手機就響了，他匆匆說上兩句話，就要回病房去。
“怎麼了？”
“一時走不開，我先回去守着老爺子。”
凌暖青忍不住問道。“那家店叫什麼名字？我去了再送過來。”
“那……真是麻煩你了。”馮叔將店名告知凌暖青後，快步走進了電梯，“你先別跟凌先生說，我怕他不高興。”
“好。”
凌暖青很快上了車，讓司機按着這家店找過去。
“小姐，您怎麼想到要去買這玩意？”
“突然想吃了。”
凌暖青也是不想留下一點遺憾，人啊，脆弱的時候便是這樣的，有機會跟親人說上一兩句告別的話，那已經是很大的福氣了。
凌暖青來到店門口時，看到還有人在排長隊，看來是生意興隆。
她排在最後面，從裏頭走出來一個服務員張望眼。
“別排了，今天買不到了。”
“爲什麼？”凌暖青不解，打開門難道不就是要做生意的嗎？
“這都是手工做的，每天都限量，要不你明天早點來。”
凌暖青走進去幾步，想要跟前面的客人商量下，出高一些的價格購買，但大家顯然都不願意。
“你就賣給我一些吧，家裏老人就想喫一口，我少買一些可以嗎？”
“你這不是爲難我嗎？”
凌暖青看眼長隊，“那我就這麼排着，實在沒有再說吧。”
“你要不信你就排着吧。”
凌暖青焦急地等在後面，前頭的幾個人買完後一個個出去，輪到凌暖青的時候，已經賣完了。
她怔怔地站在櫥窗前，跟人打着商量，“我就想要一份。”
老闆從廚房間走出來，身上還掛着圍兜，“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我最後再給你做一份。”
“那真是太謝謝了。”
“你進來吧。”
凌暖青繞過櫥窗，跟着老闆往裏走。
“你買給誰喫？家裏小孩嗎？”
“不是，”凌暖青想到老爺子躺在病牀上的模樣，口氣壓抑了不少，“我爺爺。”
“原來是老人家好這一口，那他怎麼不親自過來？”
凌暖青心頭掠過淡淡的傷，“他病了，不過馬上就會好起來的。”
老闆回頭朝她看了眼，“是嗎？”
先前的那名服務員站到凌暖青身後，手裏的毛巾捂住她的鼻子時，凌暖青開始劇烈的掙扎，她眼裏透出不解和驚恐，老闆壓着聲音催促那人，“快點。”
凌暖青伸了下手，很快氣力全無，眼睛也慢慢地閉了起來。
司機在車上等了半天，都不見凌暖青出來。
他給她打了個電話，卻沒有人接。
他覺得不對勁，趕緊下了車，司機快步走進店裏，裏頭沒有一個客人，更沒有凌暖青的身影。
服務員正在收拾，看到他進來，揮了揮手，“我們要打烊了。”
“剛纔進來的女人呢？”
“什麼女人啊，你找錯地方了吧。”
司機知道這下糟了，他心急如焚地上前，一把揪住服務員的領子。“快說，那女人去哪了？”
老闆聽到動靜聲，走了出來，“是不是最後進來的那個姑娘？”
“人呢？”
“她進來後就跟我求救，說是遇到了壞人，我廚房間連着後門的，她從後門溜走了。”
司機腦袋嗡的一下炸開，心想着這回非被凌紹誠扒皮不可。
都這種時候了，他更加不敢隱瞞，趕緊掏出手機。
凌紹誠接到電話後，特意走到病房外面，以爲司機只是告訴他一聲凌暖青到家了。
“喂。”
“凌先生……不，不好了，小姐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