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沒再接他的話,她也累了。

    晚上,蔣修知睡到一半醒來,摸了下身邊,居然是空的。

    他點亮房間內的燈起身,並沒看到楚絮的身影。

    蔣修知拿了手機往外走,客廳內一片漆黑,一看就不會有人,難不成楚絮趁他睡着後跑了?

    “楚絮!”

    無人應聲。

    敢跑!

    蔣修知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往陽臺走去,手機那頭傳來機械的女聲,他走到陽臺上,這纔看到一個人影蜷縮在角落內。

    楚絮頭靠着一側的玻璃,眼睛睜着望向樓下的院子內,聽到蔣修知喊她的聲音也不回話。

    蔣修知心裏一鬆,但很快吊起火來,大步上前,“喊你沒聽見是不是?”

    楚絮腦袋晃動兩下,蔣修知拉扯下她的手臂。

    她穿着單薄的睡衣,滾燙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蔣修知用手背貼向楚絮的額頭。

    “你傻嗎?在這吹多久風了?”

    楚絮可能是燒糊塗了,居然衝着她傻笑起來。

    蔣修知又好氣又好笑,“一會真把腦子燒壞了,等着變成白癡吧。”

    他攔腰將楚絮抱起來,她身體懸空,腦袋暈得都想吐了,楚絮用手攀住蔣修知的肩膀,“不至於。”

    他手臂往前伸過去,“信不信我把你丟樓下去?”

    “信,我信。”

    她乾脆將腦袋緊貼着蔣修知的肩膀,手臂也用力地纏着男人的脖子。

    蔣修知將她抱回屋內,彎腰想放到牀上,楚絮還是不肯鬆手。

    他只好兩手撐在牀邊,“知道捨不得我了?”

    “我……難受。”

    廢話,身上這麼燙,肯定是發高燒了。

    蔣修知記得家裏的醫藥箱內還有退燒藥,他將楚絮的手臂拉開,翻箱倒櫃的將藥拿了出來。

    蔣修知沒伺候過人,毛手毛腳的,倒了杯水過來想要喂楚絮吃藥。

    她自己渾身無力,蔣修知讓她靠着他的手臂,一杯水剛送到她的嘴邊,就被楚絮擡起的手給不小心打翻了。

    牀上頓時溼了一大片,大晚上的讓人怎麼睡覺?

    他忙將楚絮抱起來,放在牀尾榻上,蔣修知將薄被等扯落,剛要丟去浴室,卻聽到了撲通的聲響。

    楚絮一個翻身落地,痛得在那裏哼唧,蔣修知更覺忙亂,將牀上收拾乾淨後,這纔將她抱回去。

    他強行喂她吃了退燒藥,忙完後蔣修知躺在楚絮的身邊,已經不想動彈。

    蔣修知就穿了條居家褲,方纔嫌熱,把上衣給脫了。

    剛要睡着的時候,一個大火爐貼過來,那叫一個滾燙。

    對楚絮而言,蔣修知就跟個冰塊似的,身上涼涼的抱着可舒服了。

    可蔣修知難受啊,楚絮身上不光燙,出了汗還溼漉漉的,他想將她推開,楚絮用力纏緊了他。

    之前怎麼不見她這樣主動?

    蔣修知推了她一把,“走開,要不然我把你踢牀底下睡去。”

    楚絮嘴裏嘟囔了兩句,蔣修知沒怎麼聽明白,湊到她嘴邊,才勉強聽見這麼一句。

    “你敢踢我,我……把你打的稀巴爛。”

    她的氣息也是燙的,弄得蔣修知哪哪都不舒服。

    他掰開楚絮的手臂,想要換個房間去睡覺,但她現在不答應。

    楚絮用腿夾緊了蔣修知的腿,手臂抱不住蔣修知的上身,乾脆去抱他的脖子。

    他熱得汗往外淌,“鬆開,趕緊鬆手。”

    “就不。”

    “楚絮我看你是皮癢了吧?”

    她小臉在蔣修知的肩膀上蹭了蹭,“打我啊。”

    算了,這種人比酒鬼還難對付,蔣修知只能自認倒黴。

    楚絮汗特別多,沒一會衣服都溼透了,頭髮也黏糊糊地粘在臉上。

    蔣修知躺在旁邊彷彿都能聞到酸臭味了。

    他看不過去,想將她抱進浴室洗澡,但她在發高燒,蔣修知不確定能不能這樣做。

    他只能找了身乾淨衣裳來,替楚絮擦了一遍身子後,又將衣服給她套上。

    蔣修知忙完這一切,快累劈叉了。

    他倒頭就想睡,還沒閉上眼呢,又被楚絮給緊緊纏住了,真是苦不堪言。

    第二天,楚絮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蔣修知的懷裏。

    她枕着男人的手臂,楚絮忙撐起身,卻發現頭重腳輕,腦袋一陣暈眩,又砸了回去。

    她頭砰地撞在蔣修知胸膛上,他痛得悶哼一聲,“你就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楚絮呼吸還有點熱,“我怎麼渾身沒勁?”

    “都燒到三十九度了,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現在早死了。”

    楚絮翻滾到旁邊,肚子開始咕嚕嚕地叫,蔣修知坐起來,鼻子發酸,頭也有些痛。“你傳染給我的吧?”

    “我自己都燒糊塗了,誰讓你跟我睡一起的。”

    他倒是想躲,她讓嗎?

    蔣修知打電話給管家,讓他準備一些喫的送上來。

    楚絮洗了個澡,吹乾頭髮後走出房間,看到蔣修知站在廚房裏面正在煮粥。

    他用湯匙在鍋中反覆攪拌,楚絮看到他手邊還放着幾個打包盒。

    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頗有幾分邀功的姿態。

    “看,我煮的粥是不是很漂亮?”

    就算要誇,也得誇酒店的大廚吧?

    楚絮拿了小碗出來,往鍋裏面看眼,“好清淡,我想喫點重口味的。”

    蔣修知不依她,“生病的人,口味一定要清淡。”

    她坐在餐桌前,看着蔣修知身影忙碌,一下給她端碗一下給她遞筷子的。

    酒店還送了幾個開胃小菜,可是蔣修知怕她消化不好,不給她喫。

    楚絮嘴裏很不是滋味,蔣修知看她實在可憐,從廚房端了一小碟醋出來。

    “你讓我喝醋啊?”

    “不是沒味道嗎?蘸一蘸喫。”

    楚絮嫌棄地擠弄起眉頭,她可不喜歡這樣的口味。

    “有糖嗎?小時候特別喜歡喫糖粥,加一點放在粥裏拌拌也不錯。”

    蔣修知不耐煩地打住她的話,“伺候你喫喝就不錯了,你還挺挑食。”

    他自己在旁邊喫得豐盛,楚絮的嘴裏更加寡淡。

    蔣修知突然湊近她說道。“我的嘴裏是甜的,要不我抿一口你的粥,然後餵給你喫?”

    楚絮頓時連僅剩的一點胃口都沒了。

    “不需要。”

    蔣修知夾了一筷涼菜過來,遞到楚絮嘴邊,她想用筷子去接,被他按住了手。

    “喫不喫?”

    她嘴裏淡的發苦,只好張嘴,就着蔣修知的筷子將它含在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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