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被堵得不知道該怎麼接口，蔣修知疑慮叢生，“你覺得她爲什麼會離開這？”
“因爲蔣少要跟童小姐訂婚了。”
“算了，跟你這個豬腦子沒什麼好說的。”蔣修知推開車門快步離開。
助理莫名其妙被懟了兩聲，即便蔣修知不在這，他也不敢動怒。
“我說的不對嗎？”
司機聳了下肩膀，“咱也不敢過問啊。”
蔣修知來到樓上，屋裏有一種熟悉的香氣，即便楚絮不在，可她的味道依附在每個角落。
他點了根菸來到陽臺上，一口口抽着，心裏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憋屈起來。
是不是要看到楚絮落魄不堪的樣子，他纔會舒服？
一見到她離開他還能這般開心，他心裏那點作祟因子又在蠢蠢欲動了。
浙汕。
喫過晚飯，曾彭澤拎着他的鳥籠，帶着楚絮出門去遛彎。
楚絮跟在他邊上，一邊還不忘嘲笑他，“曾大爺，你這生活就跟在養老了一樣，遛鳥散步，好不愜意啊。”
“你還真別說，我老了就這樣，拿着養老金養我的小花花。”
籠子裏的鸚鵡很配合，叫嚷着嗓門喊，“小花花，小花花。”
“傻鳥！”楚絮用手在鳥籠上敲了下，“給你起個這麼老土的名字，你還歡喜着呢。”
“哪裏老土，這名字足夠配得起我們花花的氣質。”
楚絮彎下腰，逗着籠子裏的鳥兒，“你跟着我說，曾彭澤，你個傻蛋。”
曾彭澤擡手一記爆慄敲在楚絮的腦袋上，“哪有這樣的，你這叫教壞小孩子。”
楚絮作勢捂住頭，小區裏還有不少散步的人，浙汕的生活節奏相比宋城要慢很多，楚絮挽住曾彭澤的手臂在小區裏走了兩圈。
院子裏頭一茬的花已經在盛開，水缸裏鋪着睡蓮，楚絮將鳥籠掛在陽臺上。
“我一定要教會你說這句話，曾彭澤，你個傻蛋。”
她推了下鳥籠，鸚鵡雙翅撲騰亂飛，“傻蛋！”
晚風徐徐吹進屋內，沒有蔣修知在，空氣都是甜的。
週五這天，楚絮還沒下班，就接到了曾彭澤的消息，他今晚要加班，可能很晚才能回家。
工作室的老闆叫趙姐，很爽利的一箇中年女人，打扮得時髦前衛，一通電話將楚絮叫進辦公室。
“一會有時間嗎？”
“怎麼了？趙姐。”
“帶你跟合作商見個面。”
楚絮聞言，下意識皺眉，趙姐咧開嘴笑着，“你以爲我是那種會隨隨便便將你賣了的老闆嗎？放心吧，我這兒沒有陪喫陪睡這種事。對方帶了設計師過來，要親自給你定做兩套旗袍，這待遇別人可沒有啊，不許聲張。”
楚絮纔來，不過也就是個新人，但趙姐喜歡她，這培養好了就是一棵搖錢樹啊，誰不喜歡呢是不是？
兩人來到皇延酒店，包廂門是開着的，楚絮跟了趙姐正要進去。
她看到主位上搭着一件西裝，楚絮不由站定腳步，她其實看不到那件衣服的細節，但她卻不敢上前。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腦子裏居然浮現出了蔣修知那張臉。
“怎麼了？”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我先去下洗手間。”
楚絮說着轉身就要走，只是腳步還沒擡起來，就跟一人差點撞上，她嘴裏的對不起三個字即將脫口而出。
“走路這麼不小心，沒長眼睛啊？”
熟悉的說話聲鑽進楚絮的耳朵裏，她幾乎是倒吸口冷氣。
她將腦袋壓着，可即便她這會找條地縫鑽進去也來不及了，蔣修知伸出右手，很自然地握住她的下巴。
趙姐看在眼裏，趕忙過來要攔，“不好意思啊，這……”
楚絮的臉被他擡起來，蔣修知衝着楚絮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來，“熟人啊。”
“楚絮，你們認識？”趙姐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蔣修知將包廂門關上，他徑自來到圓桌前，原本坐着的幾人都站了起來。
蔣修知入座後，拉開旁邊的椅子。“楚絮，過來坐。”
她頭皮都要被撕裂開了，楚絮不敢再抱什麼偶遇的幻想了，但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拔腿就跑。
趙姐撞了下她的手臂。“真認識？”
“嗯。”
“你要不要緊？”
“沒事。”
蔣修知目光攫住楚絮不放，她騙不了他的，她臉上沒有一絲的歡喜，他將手臂搭在旁邊的椅子上。
“絮絮，還要我請你嗎？”
楚絮扯出一個賊難看的笑，雙腿僵硬地過去，在蔣修知身邊坐下來。
他伸出左手，將楚絮的椅子拉近些，明眼人都能瞧出不對勁了。
趙姐跟桌上的幾人打過招呼，“我先敬趙先生一杯酒，我們真是緣分啊，五百年前是一家。”
“先敬蔣少纔是，這麼大的財神爺，平時可見不着啊。”
“那好，我敬蔣少一杯。”
趙姐直接倒了一小杯白酒過來，蔣修知手肘撐起來，掌心託着腦袋，就差跟楚絮挨在一起了。
“你是楚絮的老闆？”
“算是吧，沒想到她跟蔣少也認識。”
蔣修知將手落到杯子上，拿起來同趙姐碰了下，他不想喝酒，就意思着抿了一小口，趙姐倒是全部喝完了。
他看眼身邊的楚絮，眉頭幾乎是皺起來的，蔣修知湊了過去，在她眼睛處吹了下。
楚絮忙眨下眼皮，蔣修知輕笑開，“看到我就這個反應？”
“那蔣少讓我怎樣？興高采烈，死乞白賴嗎？”
她沒有說得很大聲，另外幾人在相互敬酒，也沒有注意到這邊。
蔣修知仔細端詳着她的小臉，“氣性挺大的，是不是我一腳把你踢出去後，你一直在記恨我？”
“我哪敢啊，蔣少對我夠好了，分手費都給足了，是最值得稱讚的前任。”
楚絮說完，還衝着蔣修知豎起了大拇指。
男人手指在下巴處摩挲兩下，“可我看你的樣子，好像很不甘心。”
“那當然啦，我自認什麼都不比童小姐差，你怎麼就不要我了呢？”
蔣修知嘴角輕扯開，也不知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誰說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