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修知手伸出去，扣住楚絮的下巴往上擡。
她有些好笑地盯着他。
“笑什麼？”蔣修知問。
“你就這麼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
蔣修知食指往她臉側一下下勾着，“我在意你對我的評價。”
“你眼睛還是紅的，沒睡夠吧？”
“是啊，睡你，怎麼都睡不夠的。”
楚絮重重拍向蔣修知的手腕，她拿他當人看，他就偏偏喜歡講些混賬話。
“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蔣修知看她真像是生氣了，忙彎下腰去，一隻手臂搭在楚絮肩膀上。
“開個玩笑而已，彆氣。”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除了蕭子翟之外，沒人敢這麼大搖大擺。
他剛要走進來，卻看到了膩歪的兩人，他一語未發回到外面。
蕭子翟在門上敲了下，不等裏頭的人開口，再次推門。
“開會了。”
蔣修知看他就是有毛病。“你太多此一舉了。”
蕭子翟目光看着楚絮，“你就這麼耽誤他的工作？”
“你別看我不順眼，我這就走了。”
楚絮站起身，視線自然垂落，纔看到蔣修知裏面什麼都沒穿，是光的。
浴袍帶子簡單地束在腰上，鬆垮、慵懶，有些地兒也變得一覽無餘。
楚絮替他重新紮好了帶子，扎得緊緊的。
“快去換衣服。”
“嗯。”
“一會你的祕書們都上班了，蔣修知，平時你在公司都這樣的嗎？”
蔣修知怕了她，趕緊去換衣服。
楚絮走到辦公室外面，見蕭子翟靠在那，正從煙盒裏抽出一支菸。
她神色未起波瀾，“聽說宋雯的家裏人找過你？”
蕭子翟一頓，看看她。
“也找過我，不過我沒見，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
蕭子翟將煙點上，“那又怎樣，我賺得多，手指縫裏漏一點出去就行了。”
“是啊，買個車買個房，還不是蕭公子一句話嘛。宋媽媽一口一個女婿的，你這心裏得到了極大安慰吧？”
“楚絮，做人別太絕情，你這樣刺撓我有意思嗎？”
“你想補償，但是雯雯死了，你就覺得滿足她家人的要求就能減輕你心裏的負罪感嗎？”
蕭子翟的臉變得煞白，被楚絮戳中最痛處的感覺，不好受。
“要你管？”
“誰稀罕管你，你別忘了，害死雯雯的罪魁禍首之一，就是她的家人。”
楚絮冷笑，帶着十足的怒氣。“我知道了，蕭公子是看她好不容易過了清淨日子，心裏不爽是嗎？你好毒，居然想讓她不得安生。”
蕭子翟顫抖地拿掉嘴裏的香菸，“楚絮，你不要胡說！”
“呵，罪魁禍首之一和罪魁禍首之二相親相愛，真諷刺，你們是不是還要坐在一起，慶祝下你們是怎麼聯手害死雯雯的？”
蕭子翟被煙星給燙到了手。
蔣修知出來的時候，看到他面如死灰，楚絮已經走了。
“幹什麼呢？”
蕭子翟道，“你女人，好毒。”
不毒不狠，蔣修知能在她身上折半條命嗎？
“你怎麼惹到她了？”
“我還沒幫，不過錢準備好了。”
“就因爲宋雯媽媽的一句女婿？”
蕭子翟的臉色更加難看，“你特麼也這樣說我？”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宋雯死都不想見的人，可想而知心裏有多恨。”
“那我就弄死他們！”
“……”這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就死不管好了，這種人，再來找你就打出去，他們過不上好日子的。”
蕭子翟聽到這，苦笑了一聲。
“你知道對我來說最悲哀的是什麼嗎？”
蔣修知朝他看眼，蕭子翟自顧往下說道，“我想彌補的時候，卻連個彌補的人都沒有。如果宋雯母親不是這樣的人，我會對她很好的。如果，她還有個很小的弟弟或者妹妹，我說不定可以把他們接到身邊來養……”
可惜，他跟宋雯全部的關係都斷乾淨了。
“我是真的很難受。”
蕭子翟用夾着煙的手背抵着前額，蔣修知看他情緒繃不住了。
“你爸媽不是想給你安排相親嗎？去見見。”
蕭子翟搖了頭。
沒興趣，一輩子就這麼過吧，行屍走肉一樣。
蔣修知好不容易忙完了這幾天，纔有空好好地陪下楚絮，帶她出去喫個飯。
她戴着口罩，衛衣的帽子戴在頭上，蔣修知笑話她，“你不覺得這樣目標性反而更大嗎？”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習慣戴口罩了，空氣不好。”
兩人來到商場的電梯前，看着數字鍵在往下降。
邊上有兩個女生挨在一起，“快看，楚絮。”
“哪個楚絮啊。”
“之前在短視頻上很火的。”
“哪呢？”
楚絮下意識將腦袋縮起來。
“就那個，戴口罩的。”
“這你都能認出來？遮得就剩下一雙眼睛了。”
楚絮心想，她已經火到這個程度了嗎？
“你看她身邊的男人，那可是蔣修知啊，這樣貌哪裏去找第二個？”
女生說着一臉嬌羞地笑起來，敢情這是通過蔣修知才把楚絮猜出來的。
蔣修知挑了下眉頭，望過去，女生的目光同他撞上，更加害羞了。
楚絮扭過頭去，掐着嗓音說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楚絮，我是他新女朋友。”
“是嗎？可之前新聞上都說……”
“新聞就是緋聞，不可信的。”
楚絮一本正經道。
蔣修知原本平靜的面容，起了一絲漣漪，幾個意思？都這種關係了，難道還不肯大大方方承認嗎？
他一把摘掉楚絮腦袋上的帽子，她下意識將手往後摸去。
頭髮都亂掉了，她好歹也算公衆人物，今天出門沒化妝就算了，衣服都是隨便穿穿的。
楚絮穿着平底鞋，蔣修知手臂摟住她的肩膀，一手擡高她的下巴，他手速極快地拉下楚絮的口罩。
“你——”
楚絮的小臉仰着，這高度和角度正好，蔣修知低下頭吻住她。
他沒有流連太久，淺淺地親吻下，然後將楚絮的臉轉到另一邊。
“看看清楚，這就是楚絮，回去別亂說。”
他可沒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