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莊稼漢的嗓音中,竟帶上了隱隱的哭腔。

    在離開京城之前,南麟皇宮剛剛遭遇了一場不小的劫難。

    作爲局中人,趙婉兮有幸親眼目睹了,什麼是權利爭奪的殘忍。

    兄弟情人,甚至是骨肉親情,都皆可被利用,爲了追求權利那種冷冰冰的東西,說放棄,就能放棄。

    尤其是冷君揚的重新歸來,以及最後的下場,實在是讓人唏噓的很。

    這會兒乍然見着如此這般實實在在的兄弟情義,還真是有些陌生的意外。

    感動之餘,竟不自覺地就點了下頭。

    “嗯,你放心,他雖然看着嚴重,倒也不是全然沒有救治的法子。”

    糟……衝動了。

    “是真的麼?夫人你是說……”

    這廂還不等趙婉兮懊惱呢,就見眼前人影一閃,激動過頭的莊稼漢子居然直直撲了過來。

    幸虧黃奇反應夠快,一腳過去橫着截住,纔沒有讓他接觸到趙婉兮。

    便是被攔了,莊稼漢也不放在心上,只激動地搓着雙手,眼睛裏頭幾乎能放出光來。

    人更是不停地點頭鞠躬,就差直接跪在地上磕頭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夫人果真是活菩薩,還請你千萬要救救我兄弟,他還年輕,不能就這麼死了,不然百年之後我有何顏面去見地下的……”

    莫約是聽到救治有望,心頭的絕望沒了,一介堂堂男子漢,竟也婆婆媽媽絮絮叨叨起來。

    聽着對方的碎碎念,趙婉兮沒覺着厭煩,反而還親切的很。

    然欣賞歸欣賞,治病救人的事情,到底還是馬虎不得。

    “救是能救,我既來了,就不會袖手旁觀。只不過還有一些細節性的問題,我需得好好問問你兄弟,方能對症下藥。”

    “應該的應該的,三兒你好好應着夫人的話。”

    莊稼漢子看着人粗糙,心思倒是玲瓏的很,聽出了趙婉兮的話外之音,趕緊叮囑了兩遍,就主動閃人了。

    “既如此,那就有勞夫人了,我去給你們打水煮茶。”

    “好。”

    也不阻止,趙婉兮點頭應承,等着對方走了,才重新看向半靠在牀上的年輕男子。

    目光雖乍然看着平淡,可無形之中卻又散發着一股子讓人不敢忽視的威嚴,徐徐籠罩過來,讓牀上的男子心頭重重一跳。

    還沒等猜測出些什麼來,趙婉兮就開了口。

    “你並不是生了病,而是中毒了。”

    單刀直入,完全沒給對方半點迂迴的接受緩衝,用最平淡的語氣,說着無疑於平地驚雷的消息。

    這番操作,就連楚琉璃都被驚到了,一臉不可思議。

    相比較下來,黃奇的反應算是含蓄的,竟是皺了皺眉。

    最可憐的,還是要屬病人自己了。

    只見他張着嘴巴瞪大了眼睛,表情震驚中充滿了困惑,足足過了有好半響的時間,才勉強找回了一點兒話語。

    嗓音沙啞,儼然已經是說話都困難了。

    “你……你說中毒?可……可除了我之外,這裏還有其他人……”

    “我曾在沿途也遇到過兩撥跟你差不多,身體原本強壯,卻又莫名無力消瘦的人,他們的狀況,跟你是一樣的。

    想必你說的其他人,指的是這個村子裏頭的吧?

    雖然我還未曾見過,想來……也八9不離十了。”

    “所以……”

    “所以,先要解毒活命,你至少也該告訴我前因後果。或者是,最有可能導致你們中毒的原因。”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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