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稻草屋,比下邊村民們住的,還要磕磣的多。

    趙婉兮他們還未進去,就能聽得到高一聲低一聲的痛呼不斷響着,還有血腥味道,順着風直面而來。

    看來人果然是傷的不輕,難怪小丫頭那麼着急,沒有寒暄,幾人心照不宣地加快腳步,順着痛呼聲,趕到了一處應該是廚房的臨時屋子。

    竈臺並不乾淨,亂七八糟的,還有不少灰塵,一邊的稻草堆裏,一個臉色蒼白的婦人靠着竈臺不停地嚎叫。

    整個下半身幾乎都是血,其中一條腿以極其扭曲的姿勢橫在衆人面前,小腿的位置,就連骨頭都戳出來了。

    森森慘白,異常滲人。

    今天前,這樣的景象,還在那個謝南北身上上演過。

    可對方是男人,且還是個算得上兇殘的大漢,跟眼前這個柔弱的婦人比較起來,落差實在是太大。

    根本沒有多餘的語言,趙婉兮矮身蹲下去的同時,小橙子眼疾手快地遞上醫藥箱。

    楚琉璃蹲在另外一邊,查看着婦人身上都有那些傷勢之外,也做好了治療的時候,幫着按人的準備。

    這麼重的傷,等會兒處理起來不是一般的遭罪,即便是自家夫人銀針可以暫緩痛楚,可每個人的受耐程度不一樣,需得小心爲上。

    好在,處理這樣的外傷,比處理隱祕毒藥這種事兒簡單的多,清洗傷口,簡易消毒,正骨,縫合傷口,上藥,最後的包紮,進行的有條不紊。

    那婦人受罪歸受罪,到底是保住了一條命。

    聽到自家孃親不用死了,小丫頭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就在幾人都鬆了一口氣的間檔,一聲重重的咳嗽,突然從外面傳了進來。

    “招娣,你胡亂帶了什麼人上來?!”

    蒼老沙啞中暗含着幾分威嚴,幾乎一瞬間,趙婉兮就清楚地看到,緊靠在她身邊,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孃親狀態的小丫頭,幾不可察地打了個寒顫。

    連嘴邊的笑意都凝固了,一點點地消散,小表情逐漸嚴肅。

    這是……害怕?

    眸光暗閃,趙婉兮轉頭,饒有興致地看着有人從外面一步步走進來。

    步伐說不上有多穩,倒是那一下一下的柺杖聲,聽着動靜不小。

    “這人是?”

    “是我阿公,他爲人比較嚴肅,姐姐莫怪。”

    “哦……”

    這樣啊。

    比較起嚴肅來,這世間,還有誰能夠比得過現如今坐在這南麟皇位上那個男人的?

    連最頂尖的那個都應付過了,其他人……趙婉兮自認無壓力。

    就在她本沒怎麼當回事的同時,不料,又被對方的矛頭直直衝着過來。

    “你們幾個,在下頭鬧騰也就罷了,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莫不是有什麼不良的企圖不成?!”

    鬧騰?

    不良的企圖?

    這人是個傻子嗎?

    這一開口就要刺的人暴走的節奏,饒楚琉璃不是個暴脾氣,也忍不住冷笑,率先擋在了自家主子面前,毫不客氣就開口反諷。

    “想來閣下的意思,並不是想怎麼歡迎我們,治病救人罷了,來就來了。

    況且,便是有什麼不良的企圖,你又待奈我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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