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皆重感情,哪有人真能看着血親赴死而無動於衷?

    即便偶然有那麼心狠的,可斷然不可能全部都如此。

    謝南北的攻擊又急又快,招招都是衝着要他性命去的。

    甄佑刈招架同時,腦中飛緒不斷。

    直到悉數化解了謝南北的殺招,喘息空間,纔想明白,驀然瞪眼。

    “你們……不,這不可能!”

    那樣一個表情,實在是讓人看着痛快的很。

    然謝南北也是一個實在的,沒有趁機造謠誅心,僅是冰冷嘲諷。

    “的確是不可能,將軍那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狂妄,還夢想後來居上做貴人,又怎麼會蠢到肯主動放了人質?”

    “只可惜,他們的腦子,遠不如你這麼好使了。”

    其實說到底,還是蠢。

    得知事情沒有到了自己猜想的最壞那一步,甄佑刈本該是可以松上一口氣的。

    無奈謝南北嘴角的笑諷刺極甚,多彎一寸弧度,就是對他極大的羞辱。

    完全鬆懈不起來。

    單一個謝南北也就算了,就連那魯達,並着他們一行中的人,也很快湊過來四五個,完全不玩那些虛的,要命的砍殺直往甄佑刈這邊招呼。

    特別不好對付的角色,幾番交戰之際,雙方都有些氣息不穩,氣喘吁吁。

    再說什麼諷刺的話語,也有點兒艱難。

    偏那一個兩個臉上的神情,又最妙。

    沒有言說出口的輕蔑,纔是最讓人難受,就算那甄佑刈再怎麼身手好力大無窮的,也招架不住這般被羣毆。

    況且,還有另外一層心理上的焦躁跟羞辱。

    一連過了來回數百招,甄佑刈終於有點招架不住的樣子。

    謝南北見狀,並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再度逼近,手中長刀一揮,噗嗤輕響,便朝着甄佑刈前胸劃下。

    寒光閃爍間血花迸現,甄佑刈的身體,禁不住晃了晃。

    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自己的身體,待低頭看去,身上的鎧甲竟被生生砍出了一條缺口來。

    缺口之下的傷痕猙獰可怖,鮮血潺潺,森白的筋骨隱約可見,足以證明謝南北這一刀,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饒是傷到了這種程度,那甄佑刈竟也還是沒有倒下去。

    踉踉蹌蹌,最後到底還是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只是臉色煞白不說,也十分難看。

    同樣難看的,自然還有謝南北。

    因爲被心底強大的恨意所驅使,他每一招每一式,幾乎都是拼勁全力。

    便是此刻傷了仇人,也鬆懈不下來。

    盤桓在眼前的,除了戰場廝殺,還有親人的鮮血。

    出口話語,更是字字泣血。

    “好男兒自該保家衛國,謝某本是一片赤忱。

    哪知卻時運不濟,偏偏遇上你這麼一個……今日,便權當是爲謝某父母妻兒,以及那些無辜受難的弟兄們討回一個公道!

    甄佑刈,你所作所爲,非這身髒血不能洗淨,且拿命來!”

    說着,長刀再度劈下。

    也就在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嗖”地一支冷箭,突然毫無徵兆地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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