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對方勝在人多勢衆,一時之間,竟也不能得逞。
終於看到趙婉兮徹底落了單,山羊鬍子這才得意一笑,腳下飛起,快步而來。
“現在可就剩你一個人了,我既說了不會殺你,便絕對會留你一條性命。只不過具體要怎麼活,還得看你能怎麼做了。給個建議,要麼乖乖跟我走,要麼被我打昏了裝在麻袋裏。”
“打昏?若是稍微打偏了,或者是力道沒有控制好,很容易就會涼了的。”
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已經勝券在屋的山羊鬍子,趙婉兮故作沉思狀。
“既然擺明了都已經是逃不了了的,不如我們就選擇,稍微溫和一點的方式?”
眨巴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十分誠懇地看着他,加上那張實在是能魅惑衆生的臉,就連山羊鬍子,都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隱隱甚至還生出點兒不太忍心來。
可惜那點不忍心,遠遠比不過他所謂的任務重要,所以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心頭的旖旎,剋制着伸出了手。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人,來吧。”
說完,又自認爲通透地加了一句很噁心的話。
“本來,女人嘛,哪裏過不了好日子?只要有了這張臉,只要是權貴,討好誰不都一樣?”
所以他就粗鄙地以爲,自己之所以能留在冷君遨身邊,成爲他的皇后,就僅僅只是因爲靠着這張臉去討好?
心頭冷笑,趙婉兮眼底寒光一閃而過。
只是掩飾的極好,面上始終都是人畜無害的模樣。尤其嘴角彎彎,臉頰上一雙酒窩若隱若現,滿眼秋波如景,瓊鼻如畫,一點朱脣不點便紅,實在是迷人。
即便是她慢慢地擡手,朝着山羊鬍子探了過去,自認爲絕對不會有什麼差池的山羊鬍子也自信滿滿,都沒多留意對方的動作一眼,只將一雙貪婪的眼定在趙婉兮那張芙蓉面上。
心底旖旎再起,有些齷齪的心思,不自覺地就破土而出。
纔想着要不要大着膽子冒險偷個香呢,結果指尖一疼,突如其來的刺痛感讓他瞬間回神。
也迅速縮回了手。
“嘶……”
垂眼一看,中指指尖凝了一點殷紅的血珠子。
突然想到什麼,他一臉警惕,眉眼驟冷。再看趙婉兮時,哪裏還有什麼癡迷?
“你幹了什麼?!”
“沒幹什麼啊。”
依舊還是那副無辜的惑人模樣,趙婉兮慢悠悠地擡手,指間一點尖銳的閃亮。看着山羊鬍子驀然色變,才故作姿態地恍然大悟狀。
“你說這個啊?啊,實在是抱歉,我沒收好自己的銀針,不小心扎到你了,沒事吧?對了,我記得這上頭好像還被我家丫鬟塗了藥,你……”
“呵,危言聳聽!”
不過一根細細的銀針而已,都沒扎進去多少,又能傷他到什麼程度?
就算是上面有藥,也遠不到見血封喉的程度,這是嚇唬誰呢?
明明眼前的女子笑顏明媚,眉眼靈動。尤其是這張臉,傾城之姿,但凡是男人,估計都或多或少地抵抗不了,就連他剛纔,都差點被迷神。
一再被趙婉兮戲弄,山羊鬍子怒從心起,僅有的那點兒憐憫心動也徹底消失的一乾二淨,開始目露兇光。
看他另外一隻手化掌爲爪,就要朝着自己而來,趙婉兮捏緊手中的銀針,再度好心提醒。
“我沒說這銀針上頭的毒會要人命,我只是說,這空氣裏頭的毒素,會讓人在短時間內快速陷入昏迷當中。”
“你說什麼?!”
這空氣裏頭哪有什麼味道?
被趙婉兮的話驚到,完全是處於下意識的反應,山羊鬍子猛吸了兩口。
下一秒,面色大變。
“這香味,不是你身上的味……”
大意了。
“我沒……”
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幹了蠢事,山羊鬍子神情一凝,就想趕緊改口。可惜話還沒說完,身上突然就沒有了力氣,兩眼一翻,人軟軟地面朝地,撲倒在了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不過也算是久經沙場的殺手,他更快就意識到,趙婉兮所謂短暫的昏迷,也是真的夠短暫,就這點兒藥力,只需他花上不過兩三息,就能……
心頭的暗喜還來不及展開,身上幾大要穴就有了酥麻感。
很費力地睜眼望去,結果看到的,就是前一秒還一臉無害的女子,此刻十指間佈滿了銀針,正在往他身上戳。
山羊鬍子:“……”
如果還有力氣跳起來,估計這一刻,他都已經在罵娘了。這特麼都是什麼事兒?
偏偏心機得逞的某人還在調侃地笑。
“兩三息的功夫就已經足夠了,對付你,不需要太多時間。果然這美人計,關鍵時刻,也還有點作用。”
“你……”
一口老血梗在喉間,山羊鬍子只覺着自己哪哪兒都在疼。
到了這一刻,他這才總算是完全明白過來了,可惜,也已經是來不及了。到底還是大意,怎麼就忘記了,其實眼前這個女人,也完全不好惹?
被對方算計得逞,他這會兒是真的任人宰割了。
虧得他還自認爲聰明,逼着趙婉兮落單,選了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
現在可好,他的那些手下,甚至都還不知道他已經遭了算計!
正在後悔不跌的時候,他突然眼睛一亮,費力說了一句十分莫名其妙的話。
“郡主,屬下已經盡力了,還請在王爺跟前美言……”
“嗯?”
有人來了?
同一時間,趙婉兮手中的最後一枚銀針落下,徹底斷了山羊鬍子最後的掙扎。
同時眉眼驟寒,又從袖中掏出新的銀針捏住,扭頭看去,幾步之外的地方,楚琉璃跟歐陽寧簡正站在那裏。
奇怪的是兩人之間的狀態,楚琉璃手搭在劍柄上,一臉提防地看着歐陽寧簡,那樣子,一看就是聽到了剛纔山羊鬍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