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趙婉兮這個目標出了什麼問題,那麼不管歐陽寧簡那邊再有任何打算,也不用提了。

    果然中肯到全沒有私心楚琉璃說話,就中聽的多。

    說完之後,楚琉璃還不忘考慮另外一個人的處置。

    “主子,那個山羊鬍子,怎麼處理?”

    “你找個地方先把他給藏起來,那可是個十分重要的人證,指不定往後用得着的地方,還多着呢。”

    “是!”

    肅目拱手,楚琉璃沒有多餘的質疑,就去處理了。

    跟歐陽寧簡錯身而過的瞬間,她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

    反倒是歐陽寧簡,一再被趙婉兮戳中小心思,難免有點兒尷尬。

    好在她性子本就活潑,也從來都不是個只會一味地沉浸在尷尬中無法自拔的人,很快也就自我調整好了。

    照舊還是蹦蹦跳跳地跟上去,緊靠着趙婉兮一道走。出口的話,乍然聽着好似隨意,但是話語的內容,卻完全讓人笑不出來。

    “嗯,簡簡的確是早就來了,那會兒琉璃還在跟人對打,我擔心姐姐這邊應付不來,所以想着照應一二。

    不過等過來之後,看到你迎刃有餘的,也就沒有出手,只是默默看着。順便,聽到了那人的一些話。”

    一上來就是大大方方的承認,說完之後,又繼續道:“其實不止是現在,就連剛纔也是。簡簡知道今日姐姐你們必來這個地方,所以早就提前過來候着了。”

    “不止如此,事實上,簡簡還差點去了南麟呢。

    當初初聞你們原本要去的乃是席城,故而有人早就準備好,要在那邊好好招待了。就連簡簡,也是準備將我們的初遇安排在那裏的。

    結果卻不料,姐姐你們臨時改變行程居然去了滄州,這邊一切準備來不及改變,這才換在了這裏。”

    “不然,這個地方,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被暴露了。”

    趙婉兮:“嗯?”

    什麼鬼?

    席城?

    那的的確確是一開始冷君遨計劃內,他們第一站要到達停留的地方。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爲沿途那些災民大多數都從滄州來,才臨時改變了主意。

    怎麼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

    事到如今,再去計較這些消息具體都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已經有些遙遠了,只是在他們南麟的國度,南麟的城,卻有人喧賓奪主的說,要做他們的主。

    這話聽起來,似乎挺搞笑的。

    可偏偏眼前的歐陽寧簡卻說得一本正經,沒有半點兒故作玄虛的樣子,這就讓人有點兒細思極恐了。

    趙婉兮臉上的笑容,登時有點兒掛不住。

    似乎是見自己的目的達成,歐陽寧簡照舊還是端着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親和力十足地握住了趙婉兮的雙手。

    “不過姐姐放心,簡簡既與你有緣,那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小小年紀,話語說的豪情萬丈,先是用極其巧妙的話語,大大方方地用“安排”這兩個字來定義了她們相遇。

    這會兒又十分明顯地告訴她說,她會站在他們這邊。

    有了前頭那麼多的鋪墊,這會兒再來這麼一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其實早在歐陽寧簡出現的那一刻起,趙婉兮的心裏差不多就已經有了定論了。只不過她也不想太早表態,畢竟眼下他們困局還沒有完全解開呢。

    所以即便是聽到這樣示好的話,也僅僅只是眉梢輕揚,假裝沒有聽懂其中的深意,不置可否。

    “是嗎?簡簡對我這個做姐姐的,可真是好。”

    “姐姐……”

    對方揣着明白裝糊塗,也讓歐陽寧簡爲難。

    小臉皺巴巴地團成一團,不知道她的腦回路又竄到哪裏去了,轉眼之間,歐陽寧簡又是一副豪氣萬丈的模樣。

    “姐姐放心,我知道你眼下最擔心什麼,都會替你辦妥的!”

    “嗯?”

    她眼下擔心的是什麼,那不是明擺着的事兒麼?

    這話着實讓趙婉兮心下一動,詫異望過去。

    彼時,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已經從適才那個偏僻的地方繞了出來。

    察覺到她的目光,歐陽寧簡故作神祕地沒有多話,而是示意她往前看。

    結果趙婉兮目光將將一轉,就看到十來個身着綠衣服的人,已經在清理之前被巨石堵住的那個唯一的入口了。

    用的還是她之前讓侍衛們搞來的工具,藤條圓木,槓槓原理使用的有模有樣,入口已經被撬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

    裏頭照舊還是黑漆漆的,讓人完全沒辦法窺探,但是看着那點兒縫隙越來越大,趙婉兮的心頭陰霾,也像是與之裂開,有光線滲了進來。

    有了幫手,事情一下子就變得容易的多。

    這廂侍衛們開始毫無顧忌地全力對戰那羣黑衣人,跟已經羣龍無首的黑衣人比較起來,士氣一下子大漲許多,幾乎是沒費什麼力氣,便佔據了上風。

    山洞則有人處理,十幾個人齊齊動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

    終於,在連續的慘叫聲中,黑衣人逐漸呈現出敗勢,左右看看又找不見山羊鬍子的人,難免有點兒退縮。

    最後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撤了?”

    就像是一個訊號,一個個但凡是能動的,皆齊齊抽身離去。

    留下那些個傷勢過重,實在動彈不了,癱在地上掙扎的,絕望而剛毅地一咬牙,便口吐鮮血翻眼蹬腿地跟這個世界告辭而去。

    一般這樣的死士口中都藏着見血封喉的劇毒,初時爲了留下活口盤問,侍衛們還一臉緊張地預備要阻止。

    結果見着自家夫人理都不理,也就隨着他們去了。

    前後不過眨眼幾息的功夫,地面上多出了好幾具屍體來。趙婉兮一邊吩咐人統計清理一下自己這邊侍衛們的傷亡情況,一邊讓人撿起一枚不知道是誰遺落在地上,看着十分眼熟的物件過來。

    黝黑的質地,一塊四四方方的小牌子。上面啥都沒有雕刻,就光禿禿的,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端倪。

    當然,這玩意兒的材質,也同樣讓人看不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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