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 >第一百零七章 外放
    只是未等鄭壁有所行動,卻被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打亂了所有的安排。

    嘉靖十九年正月初六,宮中傳出消息,麗妃閻氏病逝,享年二十四歲。

    方皇后痛哭流涕,爲這位不是親妹妹,卻勝似親妹妹的死,傷心的無以復加。

    朱厚熜聽到黃錦奏報時,正在與新晉得寵的仙師段朝用,學習鍊金之術。

    自腦海深處,朱厚熜回憶起麗妃閻氏的音容笑貌,又想起這是爲他誕下第一個兒子的女人,接着又想起降生兩個月便夭折的哀衝太子朱載基,一時之間,竟是勾起對這對母子的思念之情,頗爲感傷。

    遂下旨,罷朝五日。又追封閻氏爲皇貴妃,賜諡號爲“榮安惠順端僖皇貴妃”。

    麗妃的一切喪葬事宜,皆有禮部主持,並將其葬於孝潔陳皇后陵寢旁。

    待這一切喪葬儀式結束後,朱厚熜心情抑鬱,很是傷感,便想起了後宮之內還活着的妃子們。

    於是,正月初十,朱厚熜又下旨,冊封所有誕下皇子和皇女的妃、嬪。

    其中,進封貴妃王氏、沈氏俱爲皇貴妃,榮嬪趙氏爲懿妃,恭嬪江氏爲肅妃,雍嬪陳氏爲雍妃,徽嬪王氏爲徽妃,冊封王氏爲宸妃,餘氏爲榮嬪,徐氏爲昭嬪,王氏爲寧嬪。

    待這一切忙完,早已是過了正月十五,鄭壁便將自己信得過的十幾個校尉散了出去,探查少女失蹤一案。

    這一日,京城內的上好去處,清平樓內,一間雅座內,嚴世蕃居主座,一左一右分別是趙文華和胡宗憲。

    趙文華舉起酒杯,問道:“德球,你這眼睛可是真的沒法醫治了?”

    嚴世蕃右眼帶着一個眼罩,遮住了那隻不能視物的眼睛。他本是聰明之人,這半年時間,除了遍尋名醫醫治,自己又查閱了所有能找到的醫書,也沒能找出辦法治好這隻眼睛。

    嚴世蕃便也放棄了,除了剛開始的一段時間,意志消沉外,而後就將其拋之腦後,仍是如往常一樣,喫喫喝喝,全然不當一回事。

    只是,見兒子瞎了一隻眼睛,將嚴嵩的夫人歐陽淑端心疼壞了,隔三差五就將乾兒子趙文華叫到府中痛罵。

    是以,過了年之後,趙文華都不敢再去嚴府,畏懼乾孃歐陽淑端如虎,只好將嚴世蕃請到清平樓中小聚。

    “大兄,我翻遍醫書,也沒找到醫治的方法,既然已經這樣,也就聽天由命了。”嚴世蕃端起酒杯與他同飲。

    趙文華夾了一口肉,塞進嘴裏,囫圇吞了下去,接着道:“你也別太心急,待爲兄爲你打聽一下,我就不信找不到能給你醫好眼睛的神醫。”

    胡宗憲亦是問道:“東樓可曾請太醫院的御醫診治過?”

    嚴世蕃笑道:“看過了,治不好。”

    趙文華寬慰他道:“太醫院那些廢物,能看出什麼來,麗妃娘娘,不也是沒醫好。”

    胡宗憲聽他此言,連忙道:“元質兄,休得胡言。”

    趙文華毫不在意,又道:“汝貞,你就是太膽小。哦,對了,你的官職,有了眉目。”

    胡宗憲聽他講完,心中就是一喜,他在刑部觀政已經兩年有餘,雖是學習政務,瞭解朝廷運作,但依然不是官身。

    嘉靖十七年考中進士後,他現在已經是二十八歲了,這個年紀看似年輕,但是對比眼前二人的官位,他在官場上,已是落後不止一步。

    胡宗憲不動聲色問道:“什麼眉目?”

    趙文華笑道:“這事,還是德球來說吧。”

    嚴世蕃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胡宗憲心中肯定焦急,也不賣關子,直言道:“下個月,外放你去青州府益都縣,做個縣令。”

    “別看那地方十年九旱,又有盜匪爲害,可是卻是你一展身手的好地方。”趙文華笑道。

    胡宗憲心中狂喜,再也忍耐不住,高舉酒杯,笑意盈盈道:“宗憲,拜謝兄長。”

    趙文華推辭道:“別謝我,這事你得謝德球,要不是他出力,只怕你這官職,還要等些日子呢。”

    胡宗憲比嚴世蕃大了幾個月,平日裏也是叫他德球,今日卻鄭重道:“賢弟,爲兄癡長你數月,爲了我的事情,你費心了,這一杯,我敬你。”

    嚴世蕃也不與他客氣,自打通過趙文華,結識胡宗憲後,便對這位同樣是聰明人的狀元,心生好感。

    “兄長,此次外放,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也祝你,一帆風順。”嚴世蕃一飲而盡。

    “同飲,同飲,哈哈哈……”趙文華大笑道。

    三人又互相敬了幾杯酒,用了幾口精緻菜品之後,將話題引到了如今的朝堂上,便聽嚴世蕃道:“我聽我爹說,外出巡邊的翟鑾回京了,皇上瞎詔封他以原職太子少保、禮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入閣輔政。”

    “嘿嘿,乾爹是不是氣壞了?又砸了幾塊硯臺?”趙文華嘿嘿笑道。

    嚴世蕃冷“哼”一聲,道:“砸了三塊,其中一塊,咂在我的腿上了。”

    趙文華縮了縮脖子,拍着胸脯道:“還好這段時日,沒去你府上,乾孃那邊就夠我受的了,這再撞見乾爹,我這腦袋不得被砸開瓢了。”

    說完,趙文華連忙獨自一人喝了一杯酒,壓壓驚嚇。

    胡宗憲道:“翟鑾入閣,如今內閣便有三位輔臣了。”

    “閣老夏言,雖看似地位穩固,但在去年,皇上從承天府南巡歸來之後,已然對他有所厭棄,不然也不能奪了賞賜他的銀章和赦命,勒令他致仕。”嚴世蕃分析道。

    “不過可惜,皇上是個念舊情的人,又將他留了下來,還歸還了墨寶和銀章。”趙文華接道。

    嚴世蕃卻是眯着眼睛道:“大兄卻是看錯了,皇上可不是個念舊情的人。”

    “那爲何還恢復了他的少師、太子太師的官職,還升他爲吏部尚書和華蓋殿大學士?”趙文華疑惑問道。

    嚴世蕃道:“適逢其會罷了,前段時間,河間、江淮崇明盜匪平定,皇上高興罷了。”

    趙文華似懂非懂,倒是胡宗憲心中明瞭,問道:“依你之見,夏閣老怕是離致仕不遠了?”

    “那倒未必。”嚴世蕃搖頭了搖頭,接着道:“此次翟鑾入閣,又橫生了變數。況且,咱們這位夏閣老寫的青詞,那是深受皇上喜歡。”

    “我倒是聽說顧閣老,染病在身,已是多次乞求致仕。”胡宗憲將近日在刑部聽到的消息講了出來。

    嚴世蕃點頭道:“不錯,顧閣老確實患了重病,上疏致仕,只是皇上駁回了,還派御醫爲他診治。”

    “如今看來,這內閣中,也就是夏閣老做主了,可惜了乾爹,不知道又要熬多久,好在他老人家的身子骨還算硬朗。”趙文華道。

    嚴世蕃笑罵道:“大兄,你就不怕我將你這些話,告訴我爹?”

    趙文華笑道:“德球,休要嚇我,晚上大兄給你安排幾位美婦人,算是大兄賄賂你的,堵住你這張醉。”

    聽他提起美婦人,胡宗憲亦是嘿嘿直樂,趙文華對着他道:“汝貞,你也忒是不爽快,金屋藏嬌,香姐兒自從跟了你,可是從來沒有讓我再瞧見過。”

    胡宗憲連忙告罪,又自罰了三杯,纔將香姐兒這事遮掩了過去。

    三人喫喫喝喝,待到宵禁之時,方纔散去。

    趙文華領着嚴世蕃,去了一處銷魂之所,胡宗憲卻與他二人告辭,趕回家中。

    待香姐兒伺候他洗漱之後,得了外放任職的消息,心情激動的胡宗憲連忙擁着香姐兒上了牀,竟折磨的香姐兒苦不堪言,沒奈何將一直跟着她的丫頭喚了進來接替。

    一夜春宵,三人折騰到天明,方纔互相纏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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