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求助
    “聽說沒有,那個李國丈被皇上關到錦衣衛詔獄裏去了。”

    “哪個李國丈?”

    “還能有哪個,就是住在明照坊的那位爺。”

    “他不是國丈麼,怎麼還會被下了詔獄……”

    馬秋風剛一隻腳踏進茶樓,便聽見有人在高談闊論,所聊之事正是國丈爺李拱臣被皇上關進詔獄的奇聞。

    打大明朝立國,就從來沒有聽說過皇上把自己的老丈人,關進錦衣衛詔獄的新鮮事。

    一時間,這當今聖上朱厚熜的便宜老丈人李拱臣關押進錦衣衛詔獄之事,便成了這段時間百姓見面聊天時的開場語。

    當然,也有通曉典籍的學子在暗中流傳,當年太祖皇帝朱元璋也曾將自己的老丈人胡美和妹婿以一個“入宮亂禁”的罪名關進大牢,最後被賜死。

    聽着茶樓裏的人議論着皇家之事,馬秋風搖頭苦笑,正好擡頭看到早已坐在角落裏等候他的五城兵馬司副指揮趙慶。

    “馬兄,這邊。”趙慶衝他招手。

    馬秋風快步來到趙慶身旁,抱歉道:“有些小事,耽誤了時間,倒是讓賢弟久等了。”

    趙慶請他入席,奉上香茗,笑道:“這有些日子沒見,我瞧馬兄氣色不錯,想必是這不當值的日子,過的很是舒心。”

    馬秋風苦笑一聲:“什麼舒心不舒心的,圖個逍遙自在而已。”

    “今日,賢弟找我有什麼事?”馬秋風一杯茶水未喝,便詢問起趙慶約他相會的目的。

    趙慶瞧了瞧茶樓裏的情形,有那三五桌的客人正在高談闊論,沒有人留意他們二人。

    “有一件事情,想請馬大哥幫忙。”趙慶壓低身子,湊到馬秋風耳旁低聲道。

    馬秋風笑道:“我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能幫上你什麼忙?”

    趙慶又道:“馬兄,不知道近日京城中的少女失蹤案,可有聽過?”

    馬秋風點點頭道:“倒是聽人提起過,怎麼,這件案子破了?”

    “破了,也沒破!”趙慶道。

    馬秋風疑惑道:“什麼叫破了,也沒破?”

    趙慶道:“破了的意思就是,人找到了。”

    “全都找到了?”馬秋風問道。

    趙慶嘆息道:“找到了,不過有幾個早已經被折磨死了,剩下的那幾個,也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可曾抓到兇手?”馬秋風對此事也有所知曉。

    趙慶道:“在一處破落宅院裏找到的,只抓到個看管的護院,主犯卻仍沒抓到。”

    馬秋風道:“刑部怎麼說?”

    趙慶搖頭道:“這事已經移交給東廠了。”

    “東廠?我聽說錦衣衛不也在查這樁案子麼,怎麼突然間移交給東廠了?”馬秋風有些奇怪,這件案子爲何又和東廠扯上關係了。

    趙慶回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你也知道,刑部裏的那些人一向是能推脫就推脫,巴不得什麼案子都交出去呢。”

    “再加上,周尚書不是剛剛被皇上責罰,正在氣頭上,東廠主動將案子攬了過去,刑部下邊的人,樂不得將這燙手的山芋,丟出去呢。”趙慶爲馬秋風續上茶水,又接着道。

    馬秋風沒有丟職前,久在刑部裏廝混,知曉內情,也知道里面的官吏都是什麼尿性,頗爲感同身受,點頭道:“這些人精,想必是知道些什麼,怕惹禍上身。看來,這件案子不簡單。”

    趙慶道:“誰說不是。”

    馬秋風接着問道:“賢弟還沒說找我何事?”

    趙慶又四下裏看看,低聲道:“求馬兄幫個忙,追捕兩個江洋大盜。”

    馬秋風眉頭一皺,回道:“我早都不是捕快了,賢弟怕是找錯人了。”

    趙慶道:“馬兄,相識這麼多年,你的本事我還能不知道麼。”

    馬秋風問道:“先說說看,是什麼樣的江洋大盜,讓你一個堂堂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都沒有辦法,還要我這個草民幫忙。”

    趙慶苦笑道:“我一個正七品的芝麻小官,有些事情,也是力不從心。”

    “其實這事,也和那件案子,有些關聯。最近,刑部在調查少女失蹤案的時候,發現了一夥江洋大盜,但是在追捕過程中,這夥賊人武藝高強,有兩個人逃脫了出去。”趙慶道。

    馬秋風問道:“可是逃離了京城?”

    趙慶搖頭道:“還在城內。”

    馬秋風好奇道:“既然還在城內,派兵捉拿就是了。”

    “問題是找不到了,這兩個賊寇竟不知去向。”趙慶解釋,又請求道:“我知道馬兄對於追兇緝捕,一向擅長,所以今次厚着臉皮,希望兄長能出手相助。”

    馬秋風思索片刻,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回道:“這事我考慮一下。”

    趙慶也不好逼迫他:“那我等候兄長的回覆。”

    馬秋風站起身,告辭道:“我想好了,就去找你。”

    趙慶起身送他離開茶樓。

    馬秋風與趙慶分開,走在路上,剛行了一里多地,便見前面有女子的哭喊聲傳來。

    馬秋風走到近處,只見一個衚衕口處,有位女子正跪在地上號啕大哭,身旁則是有兩個男子,亦是蹲在牆腳用衣袖抹着眼淚,哽咽不停。

    周圍一些指指點點的鄉鄰,不時唉聲嘆氣,有個老者上前勸道:“三子,事已至此,也是娃的命,往開了想吧。”

    那蹲在牆角的中年漢子擦了擦眼淚,擡頭垂淚道:“七大爺,可是這麼秋花這麼小的娃,以後可怎麼辦?”

    老者嘆了口氣:“作孽啊!”

    那嚎啕大哭的婦女聽到這句話,哭聲更大。

    叫三子的中年漢子聽見她的哭喊聲,氣的咬牙切齒,喝罵道:“都是你這娘們不曉事,明知道這幾天宮裏選着秀女,沒事你帶秋花出門幹什麼,在家裏老老實實待着,不就沒這事了。”

    婦女只是哭喊,聲音都沙啞了。

    這時,蹲在地上的另外一個青年,擦了擦眼淚,勸慰道:“爹,你罵娘,能有什麼用,也救不回妹妹。”

    中年漢子聽見兒子的話,只覺得心中憋屈,一腳將兒子踹翻在地,怒氣衝衝的回了屋。

    剩下母子倆,抱頭痛哭。

    馬秋風問那位老者:“老先生,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老者搖頭嘆氣道:“還不是皇上選秀女鬧的,徐三子家的姑娘秋花,被宮裏的人瞧見了,說是容貌甚佳,可以入宮,所以今天一早,來了幾個人,將那娃子搶走了。”

    “娃她娘,你也別傷心了,這秋花入了宮,萬一這以後當了貴妃,你們家就是皇親國戚,也算是一步登天了。”老者勸慰道。

    在周圍人的紛紛勸解下,婦女止住了哭聲,在兒子的攙扶下,回了屋。

    衆人見三子一家都回了屋,也都是議論紛紛,各自散了。

    老者搖頭嘆道:“唉,當了皇親國戚又能如何,還不是說下大獄,就給下了大獄。”

    說完,老者晃晃悠悠的也走了。

    馬秋風亦是感慨萬千,朝着東城而去。

    連日來,他一直在東城一處酒坊做着搬運酒水的苦力,倒也能勉強養活自己。

    回到做活的酒坊,已是下午,又做了半日工,領了工錢,便收了工。

    有一同做事的人,見馬秋風準備回家,喊住他一起去酒肆喝酒。

    馬秋風婉言謝絕,收拾了一下衣物,獨自離去。

    在路上又買了些酒菜,拎着往新安堂的方向而去,準備和好些日子都沒有見過面的餘伯,一起喫酒。

    只是,剛到鐵匠衚衕,便看見新安堂的大門緊閉,上面竟然貼着封條。

    馬秋風大喫一驚,不知道幾日沒來,這新安堂發生了什麼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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