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曉得姨夫是怎麼想的,都沒好好的訪一下對方的人品,就要把孫玉的婚事給定下來。
梁歡帶着孫玉,把張建修,孫庭都喊上了,一道去了外婆的屋子,張氏姐妹幾個在裏面喫茶聊天。
梁歡看着孫玉,輕輕推她一把:“表姐,這是人生大事。”
孫玉捏着帕子,小臉脹的通紅,簡直不知道如何開口才好,咬着下脣道:“梁歡,要不就算了吧,誰家屋裏每個通房丫環……”
梁歡急的差點暈過去,是啊,誰家沒有幾個妾室姨娘的,可誰家的姨娘跟費家的姨娘一樣的惡毒?前世孫玉被欺負了不說,費友鵬壓根就不幫着孫玉,就因爲妾室的惡毒,孫玉孩子都掉了,以至於後來傷了身子,再沒懷上過。
孫玉不說,她來說!
張氏看着幾個孩子在門檻那推推擠擠不上前,就問:“出去玩回來了?都買着什麼了?”
梁歡上前摟着張氏的胳膊,笑嘻嘻的道:“買了點小玩意,不過……”
“不過什麼?”
梁歡故作新奇的道:“看到表姐說的那個人家了,還看到費公子帶着妾室出門買東西呢?”
“費家公子?妾室?什麼東西?”
孫庭這時走上來道:“是給妹妹說的那戶人家,費家公子帶着妾室出門。”
梁歡嗯嗯兩聲:“據說那妾室差點給費公子生個大兒子出來呢,表姐嫁過去的話,那孩子弄不好就養在表姐這呢,表姐就要做娘了呢。”
張氏總算是聽出點味道來了,不由看向孫張氏:“這弄的,你們家怎麼回事,這給孫玉說的人家,這還沒訂婚那頭小妾都養在屋裏了?”
孫張氏錯愕在當場,站了起來:“我,我不知道啊,這是看到了?”
孫庭皺眉道:“我們都看到了。”
孫張氏捏着帕子沉了臉,梁歡見此差不多了,孫玉這婚事成不了,成不了的好,那戶人家後宅就是虎狼窩,狐狸精一堆,那個費友鵬又是攪漿糊的,誰嫁過去誰倒黴。
梁歡牽着孫玉的手出來,孫玉這會還在忐忑,梁歡都不知道她在忐忑什麼,姨媽既然知道了那費友鵬的真面目,這事肯定成不了,表姐這樣的不安,難道是……
梁歡站住了,定定看着孫玉:“表姐,你該不會是喜歡那個費友鵬吧?”
孫玉臉羞憤的要滴血,哎呀道:“我沒,我不喜歡他,我我就是覺得我們好像偷偷的發現了別人的祕密。”
梁歡渾不在意:“我們不過是經過那,再說了,他要是不做哪些事,又怎麼會怕人看見?”
孫玉想想也是,就不再想這件事了,姐妹幾個跑到張寧榮的屋子玩繡球,踢毽子的過了一下午,又在外公家用了晚飯才歸了家。
梁歡在馬車上就睡着了,她娘喊醒她的時候,她還迷糊着呢。
到了家,梁二爺在屋裏喫茶,見妻女歸家,討好的上前:“岳母岳丈身子可好?”他今天有事沒能去的成岳丈家。
張氏白他眼:“自然是好。”
梁二爺見妻子對他口氣不好,有些生氣,卻又沒辦法,臭着臉去了書齋。
張氏卸了妝容,換了衣裳素手撐着額問:“那孩子今天怎麼樣了?家中有什麼事發生沒有?”
方媽媽道:“今天大太太來看着那孩子。”
張氏睜開眼:“你讓她看了嗎?”
“哪能,我說孩子病了,不能見風,大太太就走了。”
方媽媽也道:“太太小心些爲好。”
“我知道,你也叮囑好屋裏屋外的丫環,別輕易的讓問了話。”
第二日梁歡還沒起來,福丫跑了進來道:“姑娘!真有你的!府門外真的有人在轉悠。”
梁歡立馬不困了坐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福丫都跑了一大早了,鼻尖耳朵都被凍的紅紅的,福丫小聲道:“聽二太太說的,讓我來告訴姑娘,先別聲張。”
梁歡肯定不會聲張,但這人偷偷的來了,又偷偷的走了,保不定下次還來,得找人跟着!
想到這裏梁歡滿肚子的主意,趕緊穿好衣服,準備戴上她的新帽子,卻沒找到,也不找了,急匆匆的往飛葉軒那跑去。
張氏在喫早飯,見梁歡跑過來,忙喊她喫早飯,天氣太冷,老太太免了她們的問安,張氏起的不早,這會也才用早膳。
梁歡喝着梗米粥,小聲問:“真的有人在外面轉悠嗎?”
張氏肯定的道:“被你爹身邊的小廝瞧見的,就在咱們家對面的巷子裏看,沒敢過來。”
梁歡若有所思的想着找誰去跟着,梁晨梁霄也過來了,一家人除了天不亮就去點卯的梁二爺,圍着八仙桌喫完早飯。
張氏按着往常的作息,在給梁二爺做件裏面穿的夾襖,梁歡坐不住,她眼睛咕嚕轉着:“娘,我想到街上去。”
張氏知道她要出去幹什麼,太危險了。
“不許出去,乖乖在家呆着。”
梁歡無奈,只好回屋裏呆着,回去沒一會她娘身邊的彩環來喊她,說二太太有事找她。
梁歡眼睛一亮,難道是她娘答應她出去了?
跑到飛葉軒,卻看到宋承揹着手站在廊廡下,梁歡腳步不自覺就慢了。
張氏笑着責怪梁歡:“你把帽子忘在清風樓,還是康王殿下給撿了。”
梁歡看向案桌上的鵝黃搭耳帽子,原來她帽子是被他撿走了,怪不得找不到。
宋承轉了身,今日格外的冷,他騎馬過來的,朔風吹的他玉白的面頰有些泛紅:“你上次走的急,帽子忘在閣子了。”
張氏就露出疑惑:“你遇到康王?怎麼沒聽你回來說?”
梁歡抓着臉,爲難的要命,這叫她怎麼說啊。
宋承見她不吭聲,便解釋道:“就是偶然遇到。”
張氏看了梁歡眼哦了聲,沒再繼續追着問,既康王好心給梁歡送回帽子,張氏要留宋承喫飯。
梁歡不禁想宋承又來蹭飯,皇后再不喜歡他,也不會不給他飯喫吧?
誰想宋承卻拒絕了:“改日吧,我手上得了個前朝的孤本不知道真假,回頭等梁大人沐休送來給他看看。”
張氏讓梁歡送宋承出去,外面冷的很,梁歡不大願意,宋承黑黝的眼瞧着她:“可巧,我有話想問你呢。”
梁歡知道他要問什麼,又不敢讓她娘知道她跟宋承在清風樓喫果子,便道:“我拿下手爐,你等下我。”她跑回去哪手爐,故意在屋子裏磨磨蹭蹭的,就想宋承等的不耐煩,自己先回去了。
沒想到宋承到了聽雨閣外面,打發親隨過來問,手爐拿好了嗎?
梁歡沒辦法,只好裝模作樣託着手爐出去,她穿着織錦遍地花的錦襖,領口一圈出鋒雪白狐毛,襯小臉白的幾乎透明。
宋承知道她不願意,但也不生氣,他就是想問問梁歡,那個丟孩子的人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