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殿下今天還活着嗎 >第一百八十章 她是誰的心愛之人?
    梁歡在剝栗子喫,這天氣冷什麼事也做不了,寫字,手冷;繡花,手冷;看書,手冷。

    只有圍着爐子取暖烤板栗纔不會手冷。

    絃音,絃樂陪着她烤栗子煮茶,福丫在講話本子。

    外面北風呼呼,裏面暖意融融舒服的不得了。

    宋承帶着一身寒氣進來,就見梁歡穿着湖藍的夾襖,坐在爐子前,兩隻手因爲剝板栗弄的手上黑乎乎的,小嘴上也有黑灰,她自己還不知道,全神貫注聽着福丫講故事。

    絃音看到太子進來,忙地站起行了萬福,幾人這纔看到太子進來了,都停了下來魚貫出去了。

    宋承脫下身上麾衣丟在長榻上,拿了帕子給梁歡擦嘴。

    “你瞧你喫的跟個小貓似的,嘴巴都黑了。”

    梁歡還不知道,趕緊給自己擦,跑到鏡子前面去看,果然是的,連耳朵上都有黑灰,她很不好意思:“你進來也不出聲,我好去外面迎你。”

    宋承看到她滿心就剩柔情了,外頭那些亂七糟八的事,他一件也不願意想。

    “外面太冷了,你在屋裏呆着別到處跑。”

    前幾天下的雪到這會還沒融趕緊了,看着還有一場雪要下。

    “今年過年估計格外的冷。”

    梁歡點頭:“那我要多穿些,不知道今年我家會做什麼樣的菜,從前三十晚上,家裏的飯桌上擺滿了菜,能從初一喫到十五都喫不完。”

    她提及家人,宋承心頭就有些異樣,看着梁歡無邪的小臉,他深吸了口氣,牽住她的手將人帶進內室裏。

    “阿歡,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梁歡看他慎重的臉色,心底隱約能猜到是什麼事情了。

    “你大伯在大同三萬大軍不敵韃靼三千人,幾乎全軍覆滅,父皇震怒要治罪梁家,你母親父親怕是過不好年了。”

    不僅沒有辦法過年,還差點都下大獄。

    梁歡表現出極爲震驚害怕的樣子來:“怎麼會這樣啊!我大伯對朝廷一直忠心耿耿,陛下就爲一場戰事就要治罪我家嗎?”

    宋承握着她的手,語氣有幾分焦急:“你別擔心,我會勸導父皇的,治罪…也分大小,懲處些銀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出人命出些銀子不是什麼大事。”

    梁歡看着宋承真摯焦急的眼,心頭有絲恍惚,他這是真心的在幫助她?還是藉此機會拉攏梁家,爲他後來的帶兵親征賣給梁家人情?

    梁歡垂下眼一聲不吭,這個樣子的宋承,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陛下的用意她也知道,不過是梁家手握兵權太久了,陛下不放心梁家,要卸掉梁家的兵權。

    那宋承呢,這件事裏他又是什麼樣的心思?

    “阿歡?”

    梁歡擡頭,澄澈的眸光裏映着宋承發急的臉,她輕輕的道:“殿下,您要是有辦法就救救我的家人,畢竟梁家是我的母族,我不忍心看着他們下獄落難。”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讓你的家人落難的。”

    宋承安撫好她,見她終於鬆快了臉色,他也忪了口氣喊人進來傳膳。

    梁歡知道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梁家人沒有下獄,但是兵權還是被卸了,這都不打緊,家裏人不出事就可以。

    下午貪嘴喫多了板栗,晚飯只吃了下半碗就喫不下了,宋承以爲她擔心的用不下飯。

    梁家這會也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不得了,宋承打發人連夜出宮遞消息,只要交出兵權,罰些銀子,就不是滅門的大罪,梁老爺子看到太子的親筆信大鬆了口氣,對着垂頭喪氣的梁二爺夫婦安慰幾句,梁家的女兒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梁歡喫完洗漱上了牀,該睡睡,該喝喝,上牀前還吃了碗花茶,宋承也盥洗好進了屋,摘掉髮冠揉着頭皮,梁歡拿了牙梳給他輕輕梳攏長髮。

    宋承無意道:“皇后思念大哥思念的緊,精神都有些不好了,過完年我們一起去廟中給她祈福。”

    梁歡默然不語,她什麼都知道他巴不得皇后瘋掉,卻還要做出這樣的冠冕樣子,也真是難爲他了。

    梁歡看着鏡中宋承俊秀的臉,忽地道:“皇后想念宋顯,那死去的人能感覺到活着的人在思念他嗎?”

    宋承失笑:“鬼神之論,不值一提。”

    梁歡笑了聲,放下梳子,結束了這個話題。

    她先上了榻,迷濛着要睡去,宋承才放下書掀開被子上了牀。

    “不過我曾聽魯道士說,世上有種祭魂法,可將死去的人重新召回世上。”

    梁歡都快睡着了,聽了這話睜開眼。

    “死去的人召回世上?”

    宋承不大相信這些,提了被子躺下來:“是啊,說是用自己的生魂祭天,就能將故去的人重新喚回到人世。”

    他說完笑了下,覺得這種事就是無稽之談。

    梁歡眼睛睜的大大的,生魂祭天,將故去的人喚回人世?

    她爲什麼會重生?難道真的是因爲有人用魂靈祭天嗎?

    心愛之人?誰是她的心愛之人?又或者……她是誰的心愛之人?

    “怎麼了?剛纔不是就喊困?這會眼睛睜的這樣大,是睡不着了。”

    宋承不曉得她在想什麼,以爲她被自己說的這些鬼神之說給嚇着了。

    安撫的揉着她的臉,親親她額頭,想到無窮無盡的政事。

    嘆了口氣:“從前還以爲當皇帝就是坐的高高的,指揮大臣們做事,誰想卻不是,每日裏的奏疏看也看不完,這便算了,還要跟御史臺的那些個諫官據理力爭,諫官掌規諫諷諭,若皇帝言行稍有偏差,那些個酸臭鹹菜御史們就是諫諍進言,引經據典說的皇帝好像是犯了天大的錯一樣,若是一意孤行,又會被說成是獨斷專行的暴君。”

    酸臭鹹菜?

    梁歡哈哈大笑,前世宋承就稱那些御史大夫是酸臭老鹹菜,原來他從當太子開始,就這樣說那些人了。

    “你笑什麼?”

    梁歡噗嗤噗嗤的笑:“就是覺得你這話說的很貼切。”

    宋承見她笑的眉眼彎彎,他也開心:“當皇帝也沒那麼快樂,我瞧着我父皇就當的很辛苦,前日他還跟我說要禪位給我,他要跟着魯道士一起去上清宮修道享清福。”

    宣和帝這樣說了,那宋承登基的日子就快到了吧,梁歡記得前世也是宣和帝禪位給的他。

    宋承眼底透着亮,伏在她耳邊:“阿歡,我當了皇帝,你就是皇后了,你高興嗎?”

    梁歡只想嘆氣,高興嗎?換作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很高興,前世的自己當了皇后一開始也是高興的沒邊了。

    望夫成龍,望夫成龍,夫婿有朝一日成了真龍,自己跟着成爲一國之母,接受百姓叩拜,享極尊貴榮華。

    梁歡不忍心拂掉宋承的高興,嗯了聲:“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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