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聽到產婆驚呼孩子是橫位,她不懂這個,潛意識梨覺得不是好事模糊的想,完了,這下完了,孩子生不出來,自己也要把命搭上了,果然自己是該死的,孩子也是沒有的。
遲鈍的轉動眼珠想看清身邊這會都是什麼人,也讓自己死的時候記着都是誰在她身邊。
肚子上忽地一重,產婆兩隻手揉着她的肚子想把胎位順正。
“娘子別睡啊!娘子睜睜眼,孩子頭出來了!”
耳邊一聲聲呼喚吵的梁歡睜開眼,勉強擡起起滿是汗水的臉,什麼也看不到,她吁了口氣,嗓子眼裏渴的冒煙。
“渴……”
有人端着溫水送到她脣邊,梁歡就着碗沿一口氣喝了一大半,覺得嗓子梨稍微舒服了些,可還是沒有力氣,她抓着那隻手死死的扣住,指甲狠狠掐進他肉中,這人一聲不吭任她將自己的手抓的血肉模糊。
大夫在她穴位上施針止血,身下忽地一空,什麼東西在脫力滑出,她隨着這感覺身子一震渾身鬆懈了下來,雙眼倒插張大嘴用力呼吸着。
“娘子加油啊!別睡着,快了!快了!快出來了!”
屋裏雜亂,也沒人顧得上貿然進來的男人,產婆也是滿臉的汗水,緊緊盯着梁歡身下,眼見這調皮孩子頭出來了,產婆抓着胎兒肩膀用力,終於兩隻小手最後小腳丫也出來了。
產婆大鬆口氣:“真是鬼門關前不好走,娘子還真有福氣。”
產婆抱着紅彤彤滿臉褶子的嬰孩輕輕放在梁歡身邊:“娘子可看看吧,是個小公子呢。”
梁歡氣若絲遊人跟在水中浸過一樣,寢衣貼在身上,額角鬢邊都是汗,她費勁的睜開眼想看看這調皮孩子,才擡了點頭實在是撐不住了,意識陷入黑暗人昏睡了過去。
青葉登時急了:“她怎麼了?!她這是怎麼了?”
產婆在旁道:“生孩子是力氣活,娘子太累了,讓她睡會,那竈上喫的可準備好?”
見青葉在屋裏不走,也不怎麼敢上前,就在帷帳外面盯着那孩子瞧。
產婆抱着孩子笑嘻嘻道:“你是孩子爹吧,快看看,這孩子多結實。”
青葉盯着這孩子,其實是有些惱這孩子折磨梁歡,要不是產婆經驗豐富,遇到生手梁歡就要把命交待在這了。
他皺着眉看剛纔還哇哇大哭這會啜着手指頭睡着的嬰孩,莫名的一股暖脹充盈的感覺在心口騰然而起,猶豫了下伸出了手接過了孩子。
梁歡這一覺一直睡到半夜才醒,她睜開眼屋子裏點着燈,照的屋子裏暖黃黃的,福丫跟劉嬸都在屋裏,福丫趴在桌上睡的打呼嚕。
梁歡想自己起來,胳膊才擡了點就覺得腦中發暈,只好躺下來啞着嗓子喊:“福丫,福丫。”
福丫沒醒,屋外卻有人聽了動靜推門進來了。
暈黃的燈火下,青葉快步進了屋,也不多話,端起桌上溫熱的棗湯給梁歡喫。
梁歡看他嫺熟的動作目瞪口呆,半餉纔想起這人在她生孩子的時候出現了。
“你這是……怎麼在這?”
宋承讓他來的?
青葉不語,坐上牀沿攪了勺子,闐黑的眼睛幽幽看着她。
“餓壞了吧,喫點東西。”
梁歡皺眉忽地想起她生了孩子。
“孩子呢,我孩子呢?”她慌的要下牀,青葉按住她肩,將孩子從搖籃裏抱出放在她懷裏。
“已經找好了奶孃,吃了奶剛睡着。”
梁歡抱着兒子,看他皺巴巴發紅的皮膚,小鼻子小嘴巴的模樣,在肚子裏的時候還不覺得,這生下來抱着懷裏就覺得怎麼也疼不夠。
青葉舉了勺子喂她喫湯,梁歡撇過臉,皺着臉看他。
福丫這時候也醒了,纔要起來,青葉轉過臉:“出去,都出去。”
福丫:“誒,你怎麼在這裏,你纔要出去。”
話沒說完,外面進來兩人架着她出去了,不單單是她,睡的一面懵的劉嬸也被趕了出去。
梁歡見此心下發慌,第一個念頭就是宋承知道她在這裏。
青葉快速道。
“陛下不知道你在這裏。”
啊,那……梁歡不解的看着他,屋子裏就剩他們兩人,彼此相對,青葉眼神幽幽竟讓她覺得莫名熟悉。
“你……到底要幹什麼?”
青葉垂下眼睫,澀笑聲,伸出手指逗弄梁歡懷裏的孩子。
他不說話,梁歡有些急了,指着門外:“出去,你逾距了!”
“逾距?”他笑了聲,“什麼是逾距?阿歡,你都記得,對嗎?”
這一聲阿歡猶如天雷落在頭頂炸的梁歡呆在原地,她費勁的轉動眼珠。
“你……你到底是誰?”
青葉溫笑:“你吃了東西,我再跟你說。”
梁歡一肚子的問好,悶着臉吃了東西,青葉要給她擦去脣邊湯汁,梁歡側頭冷冷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青葉抓過她,半是強迫的給她擦了脣,他力氣極大,梁歡在他手下別說是產後虛弱,就是平時好好的也反抗不了。
“我時間不多了。”
“什麼?”
青葉將碗擱在牀頭案几上,眸中溫柔滿的能溢出來,他看着梁歡懷裏的孩子,帶着淡淡的笑意:“真好,能看到你這樣子真好。”
梁歡被他前後不搭的話弄的一頭霧水,瞪着他:“是不是宋承叫你來的?你什麼時候抓我回去!”
青葉擡眸:“他不知道。”他抿了脣,有些妒忌的道,“你跟他在一起日子夠多了,也該陪在我身邊了。”
梁歡聽他發瘋一樣的話,喫驚的倒抽口氣,還有這樣狼子野心的手下?肖想主人的女人!!
他又帶着得意:“不過,你產子時候是我陪在你身邊,這點上他永遠也比不上。”
梁歡真的生氣了,到這會她纔看出這人對她心懷不軌,沒安好心。
指着門斥道:“滾出去!”
青葉壓下她手,目光灼灼看着她語速極快的道:“阿歡,你不知道我見到你那會有多高興,我以爲魯道士是騙我的,沒想到竟是真的!生魂祭天真的可以喚回死去的亡人。”
梁歡腦中嗡嗡的,睜大了眼看着他。
青葉壓着激動起身在屋裏走了幾步,堪琢着用詞。
“原先神神鬼鬼的我也不信,可我也是沒辦法了,你死後,我也不想活了,就用了這法子,終於能見到你,看到你嫁給我,宋…宋承,我真是太高興了,前世也好,這輩子也好,你還是跟我在一起!”
梁歡心中的驚愕讓她說不出話來,她瞪大了眼看着陷入狂喜中的青葉,她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這會在坐在這裏的,靈魂都要被震驚的飛出去了。
青葉復又坐下,拉着梁歡的手,滿臉喜色的道:“京師的人不知道你在這裏,這裏只有我們兩人,我們好好的過下去好不好?”
梁歡頭疼,擋住青葉的手,她輕抽了口氣,再一次打量青葉,以前總覺得這人怪怪的,是因爲他身上有許多讓她熟悉的東西。
動作,神態,說話的方式,她壓根就沒想到能把青葉跟前世的宋承聯繫在一起,因此總覺得這人怪里怪氣的!
這輩子跟她一樣有前世記憶的不只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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