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殿下今天還活着嗎 >第二百二十五章 這是她的軟肋
    過完年,諸事都處理完畢,日子過的平順緩慢,梁歡在宮中卻是等的焦急無比,梁晨說是去幫她找人,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她暗地裏讓採買的女使出宮到梁晨家問,採買的人回了宮就內叫到了甘露閣。

    皇帝天青寬袍靠在藤椅內捲了書在看,臉也沒擡只兩個字:“說吧。”

    那女使是仁明殿寢殿掌典執的五品女官,皇后娘娘讓她去孫家問事情,並沒明說是什麼事,只是讓她問孫夫人,拜託打聽的事問到了嗎?

    宋承微擡眼:“問到了嗎?”

    小女使嚇的兩腿發顫,雖不清楚皇后娘娘交待的事情是什麼,看陛下這容色似不大喜。

    “問,問到了……說是人在那。”

    宋承微出神嗯了聲擡手讓人下去了。

    那女使卻行出去,到了外面站了會,覺得心口撲通亂跳,不敢再逗留,速速的回了仁明殿。

    梁歡正等着,女使進了宮,先是將問到的話回了,而後告訴梁歡,她回來時候被陛下喊去問話了,問的就是這事。

    梁歡一怔,隨即面先慍色,宋承這是在監視她嗎?

    她原想去找宋承,想來想去等着他來。

    下午時候宋承過來,抱着幾本話本子。

    “說是坊間時下流行的,你看看?”

    梁歡默然看他,他倒是笑呵呵的半點事情也沒有,他不說,自己也不提。

    翻開幾頁擱在案几上,安哥兒拉着奶孃的手進來要父皇抱。

    宋承抱起兒子,問他今日乖不乖呀。

    梁歡在旁道:“等明年就給夏安開蒙讀書吧。”

    “會不會太早了?”

    梁歡搖頭:“早纔好教育啊,可別像他舅舅那樣,爛泥扶不上牆。”

    說起梁霄,梁歡也是沒脾氣了,前世梁霄讀書沒能成,她還想着這輩子事事都搶在前面,興許梁霄能有個變數呢,變數也是有,梁霄沒成敗家子,可也沒成什麼大才。

    兒子的教育是梁歡說了算,宋承沒有異議,就開始想給夏安準備開蒙老師了,在腦中過了一圈,倒是有幾個人選,都是學富斗車的才子。

    安哥兒玩了一會後去睡覺了,梁歡搬來棋盤跟宋承下棋,她棋藝差,卻還贏了宋承了兩把,不用想也知道宋承讓着她。

    一直到晚上滅燈歇下,宋承都沒說喊人問話的事,梁歡躺在牀上想,他難道是要她自己說出來嗎?青葉在相州做什麼?他什麼時候會來京師,梁歡不放心他。

    梁歡叫人去相州尋找青葉的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宋承明明知道卻從來也不提,梁歡乾脆就不管他了,安排人去相州找青葉。

    他既不是這世上的人,難說什麼時候就離開了,梁歡暗中想,青說的隱晦,或許離開的方法並不好。

    又到宋承沐休去上清宮見宣和帝是日子,宣和帝要見孫子,梁歡作爲母親自然要跟去,她本來也想去,去找找魯道士再細細盤問,上次被宋承打斷後,她甚至想安排人偷偷進上清宮問魯道士。

    進了上清宮,梁歡帶着安哥兒去見宣和帝,一個多月的時間安哥兒會說許多的話,宣和帝被他奶聲奶氣又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的哈哈大笑。

    梁歡要回去休息,退出靜室,往東行了片刻,魯道士已經在那等着她。

    “先前道長說的祕術的書還在嗎?”

    魯道士歉然道:“正是要跟皇后娘娘說此事,那本書早幾年前因爲失火被燒掉了。”

    梁歡皺眉:“殘本也沒有?”

    “沒有,都燒光了。”

    梁歡若有所思哦了聲,站了會對這明顯不安的魯道士笑道:“打擾道長了。”

    她離開魯道士的住處,回到披香殿那,宋承抱着安哥兒含笑看她:“回宮吧。”

    上清宮一行,沒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連那本書都被燒了,梁歡有些沒了主意,不知道青葉還會不會回到京師。

    應該會的,他話還沒有說完。

    天氣越加暖和,庭院裏萱草到人腰間,修長的綠葉叢生,花梗抽出再過些日子院牆下會就開出無數的花來。

    直櫺窗洞開,梁歡挽着袖子給宋承研墨,伺候宋承畫畫,他畫的一幅應景的春日圖,杏花桃花爭豔,樹下立着一位梳着雙髻的翠衣少女,梁歡心中有心事還不曾留意,待她回神看清畫中的臉,不由愕然。

    這畫的是她?

    宋承擱下筆,看看梁歡再看看畫中人:“還是欠缺幾分味道。”

    梁歡也細看,畫中的她十三四歲豆蔻年華,圓圓的面龐帶着天真無邪。

    她掩脣笑:“這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宋承深深看她:“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記得。”

    梁歡心中有些感動,一時間對着自己偷偷去找青葉的事感到愧疚。

    宋承從多寶架上抽出一沓桃花紙:“我教你畫畫。”

    梁歡嗯了聲,卷高袖子拈筆蘸墨。

    宋承忽地道:“青葉離開相州了。”

    一大團墨汁滴在雪白細膩的宣紙上,梁歡一怔,回眸看他。

    “但我不知道他離開相州去了哪裏。”

    宋承笑笑解釋了這件事。

    梁歡盯着他半晌,皺着眉移開目光,視線落在那團暈開的墨跡上。

    “你什麼都知道?爲什麼不說?”

    他盯着她的眼:“我以爲你會告訴我。”

    “可我之前求你去找宋承,你並沒有答應。”

    他笑笑,雲淡風輕。

    “我爲什麼要去找情敵?”

    梁歡辯道:“他不是情敵,他是…是……”

    “是我的前世?”

    宋承眼中閃過一絲譏嘲:“確實是個好理由,阿歡,我好像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心悅我。”

    梁歡看着他,抿了抿脣:“你我已經是夫妻,這些話說不說有意義嗎?”

    “有!因爲你從來也沒有說過!”

    梁歡盯着宋承,他亦是目光灼灼瞪着自己。

    她移開目光,低聲道:“陛下爲天下之主,不應當沉溺於情愛,況且你我同牀共枕多年,我對你,卻並非完全無意。”

    若非無意,又怎麼會因爲他與別的女人親近而傷心離開?梁歡不想說,她覺得這樣說了,自己又變成前世那個總是追着宋承後面跑的梁五,她害怕展露心意,這是她的軟肋,袒露了心扉,就是暴露了自己的軟弱。

    宋承冷冷道:“那青葉呢?你對他也有意嗎?”

    梁歡怔住,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宋承也不說話,堅持等她的回答,暖風帶着庭院裏花木的芬芳吹進書房,梁歡精神恍惚不知該作何反應。

    宋承呵的聲:“你不會又要說青葉是我的前世,他跟我在你心中是一樣的。”

    梁歡握緊拳頭,嗓子眼裏發乾。

    “如果我說,真的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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