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線兒的外公外婆提着一盞老舊的煤油燈從外邊走了進來,兩個人都黑着臉。他們剛剛走的時候,我好像沒有看到他們拿着什麼東西,我想說些什麼,但是看他們的臉色又把嘴閉上了。
“小子,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子你真的不知道他的底細。”老頭眯着眼睛問道。
“我除了知道他是一個破煞的道士外,別的不知道。”不知道老頭是什麼意思,我實話實話。
老頭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會,才把目光收了回去。
“行了,都先回去睡覺,有事明天再說。”老頭說完揹着手走了。
“我朋友還沒有回來,我得出去找他。”我直接喊了起來。
我跟張小北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而且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挺討厭他的,冷傲、目中無人。但是接觸了幾次,發現他其實人不壞,可能是因爲童年的原因,他的性格纔會變成那樣,他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裏,會不會有危險,我要是不去找的話,還算什麼朋友。
“行了,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去找他,送死嗎。回屋好好的呆着。”老頭頭都沒有轉,直接背對着我冷聲喝道。
“線兒,讓那小子把油燈拎回屋子,記住油燈不能吹滅。”老頭直接吩咐道。
說完這些,老頭頭也不回的回屋了。
我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離天亮也沒有多長時間了,這個鎮子到處充滿了詭異,我到底要不要出去,萬一再碰到木偶怎麼辦,張小北到底去了哪裏,爲什麼招呼都不打一聲,還有二黃是被張小北帶走了,還是他自己出去了,我心裏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先去休息,張小北會沒事的,他應該是去辦自己的事了。”米線兒看我沒動,過來勸我。
米線兒的外婆看了我一眼,“小子,今天算你命大,記住不管碰到什麼,都不要再出屋了。”
“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可沒有人再救你。”米線兒外婆咳嗦了兩聲,也轉身回屋了。
“你不要介意,我外公外婆是面冷心熱的人。”米線兒看我臉色不好看,在一旁勸道。
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剛剛兩位老人家還救了我的命,我只是有些擔心張小北。回到屋子裏,我試着撥通張小北的手機,音樂聲在屋子裏響了起來,他根本就沒有帶手機。
一晚上我都沒有再睡覺,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事情,羅盤主人讓我來這個地方給他遷墳,而這個地方跟張小北又有關係。這個鎮子還到處透露着詭異,這一切讓我的頭有些大。
一切未知讓我的心裏泛起一陣的寒意,我不知道這一趟陰山鎮之行,等着我的是什麼。
後來怎麼都理不出頭緒,索性也就不想了,直接把瞎子爺爺給我的書拿出來,心裏不着急了,時間也就過的快了。
很快外邊的天泛起了魚肚白,不過,讓我奇怪的是竟然沒有聽到一聲雞叫的聲音兒,好像這裏根本就沒有人養雞一般。
我伸手把鞋子拿了起來,一股冰涼的觸感,直接傳遍我的全身。壽鞋,我不是沒有見過,給人遷墳的時候,壽衣壽鞋,這些東西是避免不了要接觸的。以前也沒有這麼害怕,而這隻壽鞋莫名的給我一種恐懼的感覺。
外邊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我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難道是張小北迴來了。我趕緊跑了出去,這次穿鞋的時候,我特意的留心了一下。
門外站着的果然是張小北,張小北很是狼狽的樣子,頭髮散亂,身上的衣服更是又髒又怕,就好像去逃荒回來的災民一般。臉上更是透着疲憊的神情,無精打采,一臉的灰敗之色。
看他這個樣子,我也沒有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他願意跟我分享自然會主動跟我說,不願意跟我分享,我再怎麼問,他都不會說的。
米線兒這時候也起來了,看到張小北的樣子,頓時也露出了一臉驚訝,他趕緊去打來了洗臉水,讓他好好的洗洗,然後去換件衣服。
張小北什麼都沒有說,洗乾淨手臉,然後回屋換了乾淨的衣服,我也跟着他回了屋。
換完了衣服,張小北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算了。”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直接說道。
他點了點頭,直接說道,“等以後有機會我會跟你說的。”
再到外邊的時候,米線兒已經把飯菜都端上桌子了,招呼我們喫飯。我問他外公外婆怎麼不過來喫飯,米線兒說他外公外婆早上從來不喫飯,他們早就出去了。
不知道問什麼,一頓飯喫的很是沉悶,一向喜歡說話的米線兒這會都在扒着屋裏的飯粒,一副有心事的樣子。我想找個話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喫完飯,米線兒把筷子放下,兩隻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放,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張了張嘴又把嘴閉上。
“米線兒,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都沒有關係的。”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知道他有話要說。
“我外公外婆說你是鬼生子,他們說讓你們趕緊離開這裏,不能在住在這裏。”米線兒說完趕緊解釋道,“你不要誤會,這都是我外公外婆的意思,他們年紀大了,思想守舊,我從來都不信什麼鬼生子的。”
我苦笑了一下,告訴他,我從小就被村子裏人成爲鬼生子,其實也無所謂了。我們住在這裏確實給他們帶來了麻煩,我們會馬上離開的。
“我想跟你們一起去陰山村,你看行嗎?”米線兒突然說道。
昨天的時候,我答應帶她一起去,但是晚上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覺得這次遷墳沒有那麼簡單,萬一遇到危險,我都自身難保,更沒有辦法去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