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遷墳師 >第四百九十八章 香師
    ???

    張家的洋樓跟前此刻黑沉沉的,沒有一點光透出來,我心裏不由的一涼,難道張小北遇難了。

    三個人互相了一眼,然後輕輕的來到大門的跟前。大門竟然是虛掩着的。

    把大門推開,三個躡手躡腳的進到裏邊。院子裏很是寂靜,同時空氣比外邊透着幾分的清涼和陰森。

    我們朝着張家的屋門摸去,無聲無息的推開了張家的屋門。屋門竟然也沒有上鎖。

    雖然心裏感覺很奇怪,但是現在沒有辦法,張小北生死未卜,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闖一闖。

    門打開後,張家的客廳依舊,但是此刻卻是無比的陰冷,同時我還看到有一張牀停在了打聽的正中央,那張牀上蓋着白色的布,藉着外邊月光射進來的光,可以看出那輪廓像是一個人。

    屋子裏頭非常的寂靜,這寂靜,讓人沉悶而壓抑。就在我們心裏存在種種疑惑的時候,突然那塊白布竟然慢慢的動了起來,越掀越高,越掀越高……,然後一雙眼睛從下邊露了出來。

    那雙眼睛閃着陰翳的幽光,凌厲的望着我們。三個人不僅緊張的對視了一眼。

    “嗤——”整張白色被單兒都掀了起來。一大片紅色的影子從被單下面飛竄而出。我們都被這一聲嚇到了,下意識蹲在地上。

    紅色的影子悠然散開,一些距離。慘白的月光照射下。我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原來竟是一些用紅色的紙剪成的手指大小的紙人。

    這些紙人雖然小,但是他們的樣子異常的詭異,你小小的圓圓的腦袋上,一雙被剪出來的空洞的眼睛,就好像活了一般,好像在看着我們一般。

    我儘快的讓自己鎮定了下來,推測到,“這些紙人可能跟紙人借命有很大的關係。剛剛因爲受到我們的驚嚇,纔會從牀上飛起來。這下面的,很可能是小北。”

    這紙人借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知道的並不多。只是聽鬼娃說過一些簡單的信息,鬼娃和他爺爺知道的也不是特別多。

    “也許,八成,大概……”鬼娃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他連續用了好幾個不確定的詞彙。他眼睛裏都是恐懼。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鬼娃雖然跟我們出生入死了很多次了。但是他畢竟是一個孩子,所以我也沒有在意。

    我心裏着急,直接走到那張牀跟前,此刻,牀上蓋着的白色牀單剛剛被那些紙人頂起來後,現在又落回了原處。我直接拽着牀單的一角,把白色的牀單兒直接從牀上掀了起來。

    讓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更多的紙人從牀單下邊一涌而出。他們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騰空而起。驚慌的四散開。有些紙兒還衝着我們三個飛來。一時間,我們三個根本來不及反應。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看那些紙人在我們身邊飄舞。只能是伸手去打散他們。

    好一會兒,那些紙人才徹底飛散開,我揉了揉眼睛,看向了牀上躺着的人。

    由於屋子裏的光線有些晦暗,牀上的人看的並不是很清楚,只能勉強看到牀上躺着的是一個人,但是不知道是死人還是活人。

    我朝前走了兩步,這纔看清,原來牀上躺着的是張小偉的父親。就在我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了。那雙眼睛異常的詭異,一紅一綠。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後背的冷汗,一下就飆了出來。

    我原想着這裏躺的可能是張小北,沒想到居然是張小偉的父親。而且,他的眼睛竟然突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這是讓我心驚的原因之一。

    就在我喫驚的時候,他忽地坐了起來。他坐起來的瞬間,一隻巴掌大的紙人突然從他的嘴裏飛了出來。同時一聲尖銳的嘶吼從他的喉嚨裏爆發出來。

    他這一嗓子聲音太大,太突然,驚得我耳朵都嗡嗡作響起來。

    就在我們三個後退的時候,他已經從牀上直接站到了地下!那兩個顏色不同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那兩個眼睛讓我心裏有些莫名的害怕,我不敢去跟他們對視,直接避開了。

    就在我想招呼鬼娃和羅昭的時候,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事情好像不對。

    我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根本就沒有看到羅釗和鬼娃的影子。這下我心裏慌了起來。剛剛明明兩個人還在這裏,怎麼會突然就消失了?這消失的也太快了些,我甚至都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就在我慌亂的時候,突然我身後傳來了一聲滲人的笑聲,那笑聲聽起來不僅讓人後脊背冒風。

    與此同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我身後傳來,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我們一般。

    鬼娃和羅釗的消失,讓我緊張了不少,我快速的轉身。眼睛剛好跟張家爺爺的視線對在一起。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慈祥。臉上有的只是猙獰和陰翳。

    “馬中元,想不到那個更夫都沒能攔住你,看來我還真的是小看了你小子了。”張家爺爺的身影把他的身體完全罩住了,讓他顯得更加的陰森,就如同地獄來的惡魔一般。

    此刻,我的身體正好靠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我用盡全力,大聲的斥責道,“你把張小北怎麼樣了,你把它弄到那裏去了。”

    張家爺爺眯起了眼睛,在慘白的月光的照射下,他的身影越發的長了,他眯着眼睛,勾了勾嘴角,帶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馬中元,你現在能不能活着從這裏出去,還未可知,竟然還惦記我那孫兒。”

    說道這裏,他冷哼了一聲,“原以爲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是一個如此的蠢笨之人,既然你從醫院逃脫了,就應該離開這裏,竟然不知道死活的回來,簡直是自投羅網。”

    說話的時候,他往前逼近了一步,繼續說道,“張小北是我張家的子孫,他應該爲張家做出犧牲的。他們都是我的子孫,我讓他們生,他們便生,我讓他們亡,他們便亡。”

    聽到這話,我一下就氣不打一處來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反而沒有那麼的害怕了,直接逼視着張家爺爺的眼睛說道,“你什麼時候拿小北當過張家的兒孫了,他六歲就被張家趕出了張家的大門。這麼多幾年,張家管過他嗎?”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爲了張家,但是張家現在人丁衰落,難道就是你想看到的。”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氣憤,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腳下,“我看你就是爲了你自己,你不過就是一個自私自利之人,只是爲了自己能活的更久一些。他們都是獨立個體的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的犧牲品。”

    我這人一向是個不善於言語的人,在我當遷墳師之前,不管是上學還是在家裏,我都是幾乎從不說話的,大家給我起外號叫做悶葫蘆。

    雖然從事了遷墳師以後,我整個人自信了不少,但是話也不是很多。這次我是真的被氣到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都感覺自己的臉氣的都有些微微的發燙了。把無恥當本分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張家爺爺發出了冷笑聲,“馬中元,不管你怎麼巧舌如簧,今天你都是在劫難逃……”

    他說話的時候,我感覺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衝進了我的鼻腔,這味道十分的古怪,像是骨頭的焦味,同時還帶着一股香味。

    我趕緊捂住了口鼻,但是爲時已晚了,我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迷過去,聲音也變得含糊了起來,“你用了什麼……”

    張家爺爺的眼神變得凌厲無比,他把語調拉的很長,慢悠悠的說道,“馬中元,不知道你那個瞎子爺爺有沒有告訴過你,這世上有一種人是不能惹的,那就是香師。”

    “不管是上九流還是下九流,只要辦事,都是要用香的,你們用的香離不開香師。”

    “你現在是不是聞到一股骨頭燒焦的味道,這是我們張家的獨門祕訣—骨香。”張家爺爺一邊說話一邊朝着我靠了過來,他離我越來越近,以至於地上的影子已經籠罩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身體莫名的朝後移動了一下。

    香師這個行業我還真的聽瞎子爺爺講起過,香師也就是專門從事制香行業的人。當然並不是所有制香行業的人都能稱之爲香師的,只要那些特殊的制香人才會被稱爲香師。

    所謂的特殊也就是他們跟特殊的紙紮匠和鞋匠一樣,懂得一些陰陽之術。不過,對於骨香我卻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讓我驚訝的是這張家居然是香師,原先我還以爲他們家是更夫,這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這些思緒在腦子裏一閃而過,我的頭越來越暈了,恍惚間,我看到瞎子爺爺出現在我的眼前,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同時他把手插進衣服的口袋裏,從裏邊緩緩的取出一把閃亮的匕首,那把匕首透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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