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二十四章 是不是都用錯言語也用錯了表情
    “娘,您起啦,”小麥急忙站起身打招呼道。

    羅母來到磨坊,面色稍顯不自然。

    爲昨夜那一巴掌。

    有時,她挺服氣小麥這股勁兒。

    小小歲數的,咱也不曉得到底是在忍啊,心裏恨着,還是本身真就沒脾氣。你看打啊罵啊,和她第二日說話照常像對待親孃的語氣。搞得她想再發火也如一拳打在棉花上。

    也要裝作沒見過兒子和小麥一早在後院喂柿子。

    羅母的臉色連續調整。

    要是見到還不管,那不符合她平日的性子。讓小麥知曉該蹬鼻子上臉了,徹底沒了家威。

    拉着一張臉問道:“豆腐做完沒?”

    “做完了,六十塊。就是不知今日林大伯爲何會來晚,還沒取走。”

    基本上,羅家每日都要泡上十多斤豆子,大致能做出六十塊水豆腐。

    每塊賣給林家四文錢,黃豆眼下是十五文上下的價格。

    當然了,羅家是不需要買豆子的,自家地裏種。

    去掉成本,掙的不過是個辛苦錢,一天能掙上幾十文,一個月下來也能掙到一兩多銀錢。

    聽起來不多,尤其是比對給羅峻熙將來趕考的花銷。但是這點銀錢,節省些用,也夠平日裏爲羅峻熙添筆墨紙硯的。

    要是趕上過年過節、秋收後各村裏年輕人成親的多,多喫一些辛苦,一個月甚至能賺到小三兩銀錢。

    羅母對這份進項很知足。

    畢竟以羅家的情況,她一個婦道人家不用拋頭露面、不用挑擔子趕車去叫賣,坐在家裏日日就能有些賺頭已然很難得。

    羅母又問道:“做飯沒。”

    小麥說,鍋裏苞米麪粥已經熱上,熱的是昨晚剩的,在等娘開倉房門舀面蒸乾糧。

    羅家有個小倉房,拾掇的不比住人的屋子差,專門存放糧食。

    平日裏,小倉房上鎖,羅母會在做飯前,現開鎖取米取面。

    小麥又指着一碗菜告訴羅母,這是昨兒個,羅峻熙從她孃家帶回來的,“說是我姐夫們獵了兩頭野豬。大部分拿到鎮上賣,家裏少留了些。我大姐給咱家留出一碗,說難得有肉,讓您嚐嚐她的手藝。”

    羅母現在聽不得野豬。

    尤其是一聽還有兩頭。

    不用細問也猜得到野豬是哪來的。

    她兒吸來的。

    不過,聽完心裏承認,看來指望兒子被那倆連襟護送,應是沒選錯人。你看看,都能一氣兒打上兩頭野豬。

    面上卻絲毫沒露,只恩一聲,似乎對小麥孃家的肉菜不敢興趣。

    羅母將早飯要用到的幾樣面,放在鍋臺上,“他人呢。”

    小麥知道這是在問夫君。

    是的,小麥又改口叫夫君了。

    昨夜峻熙哥衝她瞪眼睛命令的,今早她口誤又被說了一通。

    “夫君好像是去地裏了。”

    “大清早的,空着肚子去地裏?還好像,你這算是什麼回答。你一天天還能知曉個什麼,男人去哪都不曉得問問。”

    羅母不是好氣的邊說邊出去了。

    小麥在竈房裏,還能聽見羅母在院裏摔摔打打,似乎是在嘟囔着:

    “花那麼多銀錢供你念書,是讓你去地裏幹活的嗎?

    不曉得起早溫書,你咋不把我氣死省心。

    也不知這回童生試考的如何,看你要考不好的,個不孝子。”

    而此時羅母那不孝子,正坐在里正家院落裏喝茶。

    茶,不是一般人能喝上的,但熙哥來了要給泡茶。

    正經的讀書人嘛。

    在村裏人看來,羅峻熙是定死了往後哪怕混的再差也不是泥腿子。

    最起碼在城裏做個賬房先生、教書先生是要得的。

    所以十里八村都想交好熙哥,萬一將來有事進城,咱這不也等於城裏有人了嘛。

    青柳村的里正較爲年輕,羅峻熙叫一聲叔。

    羅峻熙簡明扼要說明緣由,怕耽誤里正家喫早飯。

    他說,家裏那三畝自己拾掇的田地,也想找人包出去幹。馬上要秋收,不讓人白乾,工錢就不給了,到時給糧。

    並且人選已看好,村裏徐家二楞叔。

    想讓里正做中間人,剩的活不多,地也少,就不立字據了。

    里正沒想到羅峻熙常年不在家,還能知曉二楞家的事。

    那位徐二楞,別人十個心眼,他八個,但是也不傻就是實誠大勁兒了。

    爹孃偏心,前幾日徐家分家,家裏田地都分給二楞的幾個弟弟,二楞作爲老大卻啥也沒有。

    還是村裏老人看不下去眼,強做主要求給二楞分點銀錢,要不然這不是要逼死二楞家幾口人嘛。估麼那點兒錢也就夠明年買兩畝荒地的。

    這不嘛,羅峻熙也在說這事兒:

    “我聽說了二愣叔家的事。我記得前些年,二楞叔還幫我娘搭過漏雨的房子,那日要沒他幫忙,我娘要頂雨幹好久。想着他這回分家也沒分到什麼口糧,貓冬總是要有口飯喫的,乾脆就讓他幫我們家秋收。”

    里正急忙打斷:“你娘知曉嗎?你娘可是特意說,今年要留三畝田自己幹,要不然早在種地前就包出去了,那時多少人家直眼等着。”

    “這事兒,叔,您就聽我的吧。”

    就在這時,里正的老爹一手端飯碗,一邊咬口大蔥插嘴道:“稀飯兒讓你怎麼着,你就怎麼着得啦,哪那麼多廢話。娃,吃了沒?沒喫在這盛一碗。”

    羅峻熙笑着拒絕,說不了,等會兒家去喫。

    沒錯,羅峻熙乳名叫稀飯兒。

    據說,他出生那年,家裏田地大豐收,比別人家多收出好些糧食。

    惹得十里八村的種地老手來觀看,問他爹是咋伺候地的。

    羅爹實話實說:就隨隨便便種的。

    那年,羅家糧食是喫不完的喫,羅爹擔憂兒子壓不住福分,起個賤名不叫狗蛋啦,叫稀飯兒。

    羅峻熙已經離開里正家。

    里正叔卻和親爹拌起嘴:“爹,你瞎摻和啥。一聽就知曉是熙哥自己拿的主意,咱咋能直接應下。那羅婆子不是個好相與的,回頭落埋怨,咱會里外不是人。”

    里正的爹瞪眼睛,“我看你纔是木頭腦子,這點兒事,稀飯兒還拿不定主意?從稀飯兒要娶左家姑娘,他娘就做不了他的主啦,知道不?正好稀飯兒是感恩的娃子,能幫到二愣子,你等會兒就去知會一聲。”

    ……

    羅峻熙到家時,家裏飯也擺在桌上。

    這是爭吵過後,娘倆第一次打照面。

    羅母喫飯時,偷瞟過兒子好幾眼。

    羅峻熙大口大口咬饅頭,呼嚕呼嚕喝粥,連昨夜從丈人家帶回的剩菜也沒夾一口,只夾鹹菜,喫的頭不擡眼不睜的。

    小麥從始至終低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以免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她昨晚就捱過耳光。

    羅峻熙喫完,終於擡頭:“咱家剩下那幾畝地不用幹了,我剛找二楞叔定下來,讓他幫咱家收地。要是不放心,過幾日可以去地頭,看着他收上來多少糧。”

    “啥?”羅母啪的一聲摔了筷子,一隻筷子慣性飛到菜盤裏。

    羅峻熙沒等羅母發作,就繼續打斷道:

    “不包出去還想自己幹嗎?那豆腐活計停不停,不停的話,等秋收忙起來,兩頭顧得上?

    您也別說您和小麥能幹得動。

    一個是前些年拉磨,腰受過幾次傷躺地上起不來。那腰早就成了老病,往後慢慢調養還養不過來。

    另一個是才十五歲的姑娘家,哪有什麼力氣。做豆腐煮飯拾掇院落都會忙的停不下腳,家裏真就差那點兒僱工的糧食?

    當然了,您要非得下地,我不溫書了,我也不趕考。

    我不可能讓娘和媳婦在地裏幹活,我坐在屋裏消停看書,我和你們一起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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