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二十五章 爲了你,換了心腸
    羅母心裏很複雜。

    昨夜爭吵完,她灰心到本以爲兒子要膈應死她了,沒想到今早會提起她的腰傷。

    這也是兒子第一次提起。

    羅母假裝咳嗽一聲,將飯碗遞給小麥,“再給我舀碗粥。”

    趁小麥盛粥的功夫,自個將摔飛的筷子撿回來。

    筷頭沾了菜湯,她嗦了嗦。

    小麥眼神閃了閃,知道田地的事這是定了,可以不用再提。

    剛纔嚇死她了,以爲還要再吵起來呢。

    沒想到就這麼完啦。

    然而,羅峻熙下一句話又讓小麥的心提了起來。

    “你喫完了嗎?喫完去給娘將下晌飯準備出來,然後拾掇拾掇,換件體面的衣裳,隨我去看你爹孃。今兒,咱們回你孃家。”

    小麥握着筷子傻住。

    昨夜就是因爲她要回孃家才吵翻天的,今兒就走真的好嗎?

    她剛要小心翼翼去偷瞧婆婆的臉色。

    羅峻熙打斷小麥亂瞄:“還愣着幹什麼,快去。”

    “啊?哦,噢噢。”小麥到門口又頓住腳。

    她拿什麼準備下晌飯,要用到糧或米,倉房鑰匙還沒拿。

    羅峻熙看小麥那傻樣,心裏有些無語。

    那不過是他隨便找的藉口,趁機知會娘,他等會兒要和小麥去岳父家。

    再說,準備下晌飯又不可能眼下做好,天熱根本放不住。

    他娘也不是老到不能蒸飯。

    小麥去後院子摘些菜洗好切了,意思意思,那不也叫給娘準備飯?

    啪嗒一聲,羅母從腰間解開鑰匙扔桌上,解了圍。

    當小麥朝倉房走時,羅峻熙隔窗戶喊了一聲:“單獨舀出些好米,不能空手去看外婆。”

    小麥被嚇的又在院裏頓住腳,等待婆婆發作。

    羅峻熙嘆氣。

    看小麥那背影,像是不聽到他娘嗷的那一嗓子,好似不放心似的。

    而羅母此時聽說拿米,也確實心裏一痛,強忍住到嘴邊的呵斥。

    憑啥帶禮,那是什麼尊貴人啊,別以爲她沒打聽過小麥的外婆,嫁過好幾嫁,真不要臉。

    卻因爲想到野豬事件,會求到左家另兩位女婿,想到自己不用親自上門去和左家兩口子打招呼,也就忍了。

    她不想和白玉蘭當正經親家走動。

    即便是這回要用到左家另兩位女婿,需要白玉蘭在中間說和,那也不想登門。最好是左家知曉後,能主動爲她兒操心。

    羅峻熙稍稍意外親孃真的沒發作。

    之前,他本想知會一聲就走,因爲羅母讓拿米,他又重新坐下。

    “小麥外婆來了,於情於理,不能空手登門。”

    “恩。”羅母用鼻子可有可無的恩一聲。

    “娘,那日我掉進壕溝,是因爲有野豬追我。小麥二姐夫爲救我,好像是撞了頭,在醫館暈一宿,其間沒睜過眼。嚇壞了大夥。那郎中也說不清楚到底傷的重不重,除了灌傷藥還給含了參片。”

    “啥,參?”

    “恩,含參後到第二日才醒。我問了,二姐夫花了二兩看病銀。您看這銀錢?”

    羅母心口痛。

    那該死的郎中,爲啥要給含參片,什麼金貴人呀,那是咱泥腿子該喫的嗎?又沒到快嚥氣的時候。

    聽兒子那意思,要讓她掏這錢。

    二兩啊,她得做倆月豆腐、做幾千塊豆腐才能掙回來。

    “你岳父沒給拿這錢嗎?又不是你想掉壕溝的。難道小麥二姐兩口子管你要這錢了?真是一點兒親戚感情不念,啥玩意兒呢。”

    “娘!”

    解釋再多,其根本就是娘不捨得拿這錢,道理都懂。

    所以,羅峻熙沒正面回答這些問題,心裏明白,只需加重語氣叫娘就行。

    而這錢,他必須要回來,雖然是自己掏的腰包。

    但是這種事要是再含糊過去,人家救咱,咱都不給拿錢,日子一長,娘會變成什麼樣。

    “知道了知道了,我等會兒拿給你。唉,二兩啊。”

    讓羅母感到更糟心的是,野豬不散,或許二兩銀只是開頭。

    這回要是兒子昏死呢,就不止花錢的事。

    這麼一琢磨,感覺拿錢也不再那麼捨不得。

    還有往後兒子來回路上遇到野豬被傷害,趕考遇到野豬被耽誤。

    萬一被頂出個好歹,她家有再多田地,她再摳錢,又有什麼用。

    羅母想到這,急忙道“昨夜回來,這些大事你不說,就知道和我對着幹。眼下你快與我講講,你那胳膊嚴不嚴重,到底又是怎麼遇到野豬的,讓你竟然覺得往後也會被纏住。”

    “野豬要喫我。”

    羅峻熙才起話頭,羅母心就一哆嗦。

    感覺天都要塌了。

    當兒子詳細說完整個過程,羅母再從屋裏出來時,見到左小麥第一句話就是:

    “讓給你孃家裝米,你摳摳搜搜就給裝那點米,你是他們親閨女嗎?夠誰喫的?”

    小麥呆了。

    然後小麥發傻地望着婆婆,發現婆婆一股風颳進倉房,又重新取了空竹筒給裝不少米,另外還用倆袋子各裝了十多斤白麪。

    “拿着。”羅母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不一樣,那也得說:

    “回去告訴你爹孃,不是我不去串門子,咱家情況擺在這,離不得人。倒是他們秋收後,有空來坐坐。我不去,也沒有別的意思,別聽外村那些長舌婦嚼舌頭。”

    就是有別的意思,有啥可串門的。

    一看見白玉蘭那張臉就糟心,就能想象出小麥將來生仨丫頭,斷羅家香火。

    “米給你爹孃,你爹腿壞了,我也沒去看,正好你外婆來啦,讓他們一個歲數大的,一個腿壞的,多喫這些,咱家米養人。”

    羅母:心好痛,真的真的不想給。

    “另外倆面袋子,你回去和你娘說清楚,是給你倆姐姐的。你二姐夫救了咱家人,咱不能只賠藥錢沒別的表示,咱家不是那樣的人家。至於你大姐家,這都是實在親屬,往後多走動。而且聽說你大姐夫也暈……”

    羅母話還沒說完,羅峻熙打斷道:“娘,時辰不早了,我們走了。”

    “等會兒。”

    羅母一把拽過小麥,將小麥扯了一個踉蹌,背過兒子壓低聲:“我平日裏對你咋樣,你心裏有數吧。你娘問起,你該知曉咋回答才能讓她放心吧。懂事些,十五歲不小啦,我可對你挺好的。”

    羅峻熙趕緊搶回小麥,推着小麥朝外走。

    大門口。

    羅母衝兒子背影叮囑:“別忘說野豬,到那先說正事。”要不然白搭米麪啦。

    想想仍是不放心:“別當外人面前講,給你岳父拽屋裏說。到了那裏,離山遠點兒!”

    惹的旁邊院落的林婆子探頭納悶。

    昨夜羅家幹半宿架,今兒倒讓兒子兒媳回老丈人家。

    還給帶禮啦,真是奇了大怪。

    ……

    家裏只剩羅母后,她並沒有補覺。

    第一站關好大門,先跑到徐二楞家,一頓掰扯做工給多少糧食,多一斤也不給。

    別和她提二楞家可憐,他們孤兒寡母纔可憐。要是沒有算計和硬心腸,早被村裏人活嚼。

    再回到家時,羅母摘菜剁菜,一邊尋思那該死的野豬,一邊將該晾曬的晾曬。

    忙完這些,只看羅母捶着腰又跑到後院,拎起斧頭劈柴。

    她要劈多多的柴,這樣兒子就不用單手幹這些。

    說來說去,還是小麥笨,熬豆腐用幹樹葉掌握不好火候,只能用木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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