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才走回村口,小小的村子裏偶爾傳來幾聲狗吠聲和因爲孩子淘氣而引來的打罵聲,漸漸的快要走到家門口,就看見孃親扶着腰站在門前等待着,爹爹急忙把我從背上放下來,跑過去扶着自己的娘子說,:你咋出來了,還沒喫飯吧?我馬上來做點。”欣茹喊了一聲娘,“”累不累,快進屋裏歇一歇。阿婆笑着說“沒事,這點路累不到我”,你還好吧,肚子裏的小的這個小淘氣有沒有讓你難受啊?欣茹道“這孩子是個乖的,不怎麼淘氣”,阿婆:哎,這就好,我們進屋,外面蚊子也多。娘:嗯,我等會讓大朗點一些艾草薰一些,妞兒今天開心嘛?出去一天有沒有想娘啊?我只好點點頭讓她放心。

    爹爹要去燒飯,結果給阿婆攆出去了,在古代男子是不進廚房的、不洗衣服的,晚飯是疙瘩湯,簡單喫一點,娘和我還是有雞蛋羹喫,我想省下來給娘喫,阿婆不同意,說我也是要長個子。

    天太熱就都燒了水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晚上七八點就睡覺了。

    因爲娘堅持要和阿婆睡,所以爹爹就在屋外撐了一頂蚊帳,拿了一張小涼牀,反正天熱也不要緊。睡得迷迷糊糊是就聽到娘說送不送的要聽大朗的,再然後就聽阿婆說:已經有個妞兒了,你弟媳的意思你也知道,她估計是着急了,其實我也急,哎,先不說這些了,快睡吧,以後再說,等你生了,你弟媳婦也是要來的。

    第二天早上起牀就看到爹爹已經從地裏回來了,褲腿上全是泥土,阿婆也已經做好了早飯,娘也扶着腰慢悠悠的出來了,阿婆招呼了一聲說喫早飯了,就趕緊進廚屋去把飯端到堂屋裏,爹爹趕緊給娘打了洗臉水,娘也順帶着給我洗了一把臉。娘開口說“妞兒,你先去喫飯,娘和你爹說句話”,然後我默默的走回堂屋裏去了,阿婆也已經坐在飯桌上等他們來喫飯。

    屋外邊爹爹和娘嘀咕了好一會才進來,我擡頭看見爹爹的臉色不好看,孃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阿婆估計知道啥,也沒有說什麼,大家沉默的吃了早飯。

    打剛纔家裏氣氛就不對,這會孃的臉色更白了,手放在肚子上,看她臉疼的一抽一抽的,娘突然反應過來了,這是要生了。接着就聽娘大喊:啊...大...郎...啊...我...我是不是要生了?肚子疼...娘...我是要生了,肚子好疼啊。

    阿婆:“先別慌,大朗你快去請穩婆,妞兒,你先看着你娘,你撐着點,,我去把牀重新鋪一下”(因爲生孩子會流好多血,怕把被褥弄髒,所以要把早就準備好的破被子鋪上)

    回頭把娘扶到牀上,又去把鍋裏燒上水,竈裏架上柴,產婆村裏就有,早幾天就打好招呼說這幾天就要生,所以產婆也是不能出門,以備隨喊隨到,這樣一來,產婆就來的很快,產婆進屋就看到娘疼的滿頭大汗,產婆倒是很穩重的把門關上說讓爹爹在外面等,我在外面就聽見娘疼的直哼哼,然後就是產婆叫娘使勁,爹爹在那裏急得來回渡步子,阿婆說“你別急,這是第二次生沒事,穩着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了弱弱的哭聲,我才發現我的手心裏全是冷汗,這時門開了,產婆抱出來孩子說“是個女娃”,我第一時間看向爹爹,爹爹楞了一下,爹爹估計也是失望的吧,然後外婆把孩子接了過去說:沒事這才第二個,以後還能生,不急,然後爹爹才把孩子接過去抱了抱,然後說:沒事,女娃我也喜歡,以後肯定像欣茹一樣好看。這時聽到屋裏傳來娘壓抑的嗚嗚的哭聲,並且說:大朗要不就聽孃的話,把二丫頭給我家弟媳婦吧,讓她給招個弟弟來,爹爹猶豫了,外婆說:你先照看着欣茹,這生孩子前,我就提前和她說了,要是生女孩就不讓見了,以後不養也就生分了,把孩子給你小舅子他們正好,我現在就把孩子先送走,明天我再回來照顧她做月子。

    眼看着阿婆把孩子抱走爹爹竟然就鬆手了,我好失望,我用手掐了掐爹爹,他纔回過神來,他看向我:問我妞兒你是想留下妹妹是嗎?我使勁的點點頭,然後爹爹才說“娘,孩子我不能讓你抱走,這是我和欣茹的骨肉,我雖然失望不是個帶巴的,但我們還年輕,我們以後還可以再生”,我們能養的起,我想欣茹也不想把孩子送走。

    我伸着手希望能抱一下這個妹妹,爹爹看向我明白了啥意思,把孩子輕輕的放在了我的手上,我看到了什麼,孩子的眼角上有一顆紅色的淚痣,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這和前世我的女兒的淚痣一模一樣,這是不是就是我前世的女兒,今世變成了我的妹妹送來我的身邊?天哪,真的太好了,老天沒有拋棄我,我這段時間活的如行屍走肉一樣,我的心空了,如同自己死了一般,可是在這一刻,我看到這小小的妹妹,我的心填滿了,我有活下去的勇氣了,看着她,我的眼淚完全失控了,把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個個忙着安慰我說:不送走,誰家都不給,而我的嘴裏無意識的喊了一聲“妹妹”,這也是我前世給那個孩子起的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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