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區據點營地帳篷裏,貓女坐在小凳上給自己上藥,賀小珏在旁邊給她遞藥品,褚棲坐在牀邊看着牀上昏迷的夜驚瀾,阿布趴在地上,明熠坐在帳篷門前擦着手裏的狙.擊槍。

    王浩打開帳子雙手端着熱氣騰騰的鍋進來,鍋裏是煮好的泡麪,還奢侈地加了雞蛋和一把青菜,當然,連面帶配菜都是褚棲友情提供的。

    “喫飯了,剛煮好的,趁熱喫啊。”王浩把鍋放在小桌子上,招呼大家來喫。

    然而沒有人理他,都在各幹各的。

    王浩摸了把頭髮:“你們都不喫我自己先吃了啊?”

    見沒人應他,一個個高冷得一批,王浩就沒再打擾他們,默默拿碗給自己盛面喫。過了一會兒,室友AB也處理完事情飢腸轆轆地回來了,看到王浩竟然一個人在喫獨食,立刻圍上去跟他搶面喫。

    “嗚嗚我好久沒喫過這麼好喫的了。”

    “太爽了,年少不知泡麪香。”

    “要是再來瓶啤酒就更好了。”

    “值班呢,說話小心點。”

    幾人嘰嘰喳喳地吵鬧着,昏睡中的夜驚瀾眼睫微微顫了顫,褚棲目光冷冷地看向他們。

    他們頓覺脖頸一僵,立刻識趣地閉上嘴,連吸泡麪的聲音都不敢稍微大點。

    三人喫得肚子都撐了,紛紛停了下來,捂着嘴小小地打了個飽嗝,卻還是惹來褚棲的瞪視。三人趕緊抱頭出去,蹲在離帳篷稍遠的地方頂着冷風打牌。

    牌過三輪,遠遠的他們就看到幾輛朝這邊開來的車輛。王浩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坐在前面的人,趕緊把手裏的牌一丟:“是程隊他們,趕快收起來,別被發現了。”

    室友AB動作熟練地收牌同時把牌藏進口袋裏,無疑是慣犯了。

    車停在了他們面前,程封第一個從車裏下來,指尖還夾着未燃完的煙。

    “程隊。”三人若無其事地朝他打招呼。

    程封點點頭:“你們說的人呢?”

    他問的是電報裏說的傳遞消息的小孩,他們還不知道事情已經解決的事,是來救援的。

    王浩摸了摸頭髮,不尷不尬地笑了下:“啊那個,不用救援了,事情已經解決了。”

    “你說什麼?我們人來都來了,敢情你在驢我們?”身後緊趕慢趕趕來支援的弟兄聽了都不幹了。

    王浩擺擺手:“哪裏哪裏,這種事我們怎麼敢開玩笑,喪屍異常的事是真的,救援的事也是真的,只不過現在人已經沒事。”

    程封聽到褚棲他們沒事,心裏頓時鬆了口氣,他來之前都不敢想象他們要怎麼在成百上千的喪屍圍攻裏脫困。“他們現在人呢?”

    “帳篷裏休息呢。”王浩趕緊說。

    程封熄了煙,擡腿朝帳篷走去,王浩連忙跟過去,見要進去的人有點多,本想提醒他們小聲點,可程封已經打開帳子進去了。

    不出所料,衆人吵吵鬧鬧地一進去就被褚棲冷眼看着,聲音滿是不耐煩:“出去。”

    跟着程封一起進來的幾個人頓時一噎,臉色也不大好看,程封朝他們擺擺手,他們纔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

    王浩剛纔就十分識趣地沒有進去,看到被趕出來的幾人,咧咧牙笑了:“哥幾個,體諒一下里面有個病號嘛。”

    那幾人這才稍微收了點脾氣,跟王浩一起沒有形象地蹲在帳篷外。

    “你說喪屍羣圍攻那事是真的?”有人忍不住問王浩。

    “真的,你們不知道,當時那個場面,簡單看得我頭皮發麻。喪屍密密麻麻圍着他們,他們就仨,硬生生在裏面殺出一條血路,我從來沒有一次性見過那麼多喪屍。”王浩繪聲繪色地給他們轉述着他當時看到的場面。

    有人不信:“你吹的吧,要是真有那麼多喪屍,就憑他們三個怎麼可能還能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

    王浩頓時不高興了,他們懷疑大佬的實力可以,但不能懷疑他說謊:“我吹你媽,那個地方現在還留着一地的喪屍殘肢,你要不信,自己待會去數數,看看到底有多少隻。”

    那人見他生氣,立刻妥協道:“知道了知道了,那既然是真的,光憑他們三個,又是怎麼全身而退的?”

    王浩拔了根草叼着,想起他們幾個趕到時看到的那一幕,沒有告訴他們,而是含糊其辭地說:“就那樣唄,我們到的時候喪屍就全死了,人就沒事了。”

    “怎麼可能,哪有這麼厲害的人。”好幾人都表示懷疑,“咱們一個小隊面對這樣的規模的喪屍羣都不一定能活着回來。”

    王浩冷哼一聲:“就承認別人厲害很難唄?有什麼不可能的,到時候你們派人過去查看不就不知道了。”

    其他人就不再說話。

    帳篷裏,程封看了眼牀上的夜驚瀾,問:“他怎麼樣?”

    褚棲擡了下眼:“異能耗盡,睡一覺就好了。”

    程封:“你們都沒事吧?”

    “嗯。”

    “對不起,接到線報後我們就立刻出發了。”程封感到抱歉。

    “哦,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褚棲納悶地反問。

    程封一噎,繼續說:“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支援太慢。”

    褚棲點點頭:“是有必要提高你們的工作效率,城外喪屍的異常現象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你們卻沒有一個人發現,等什麼時候喪屍都攻進基地了或許你們還在開慶功宴呢。”

    褚棲這話不無嘲諷,程封卻無法反駁。在此之前,他們確實沒有任何一隊人發現喪屍的異常,一直相安無事地在據點巡邏,卻沒有注意過據點之外的地方。

    “我們會加派人手加緊基地附近的巡邏。”

    “不用了浪費精力了。”褚棲打斷他的話,“與其把人力浪費在周圍環境的巡邏上,還不如加固一下你們基地的防禦,春潮到了,喪屍和魔獸必然會發起一次攻城。”

    程封不解:“春潮是什麼意思?”

    褚棲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這方面,但經過水下喪屍反常上岸那事之後,她突然間想到了之前看過情報裏關於末日世界的設定。

    春潮,即春天來臨時,萬物復甦的時候,喪屍和魔物對人類基地發起的大規模圍攻,而且是必然會發起的進攻。這就像刻入它們基因裏的本能,在春天來臨時,會自發地集結成羣,浩浩蕩蕩地朝人類聚集地發起進攻。或許是爲了食物,也或許只是它們行爲的本能。

    春潮行動,無論是喪屍、魔獸還是異植,它們都會自發地集合在一起,然後在某個時間發起圍城攻佔。無需任何王的召喚,各個地方的喪屍魔物都會如此團結。

    而人類在每年一度的大規模春潮戰鬥中,贏則守下家園,敗則城破人亡。

    在末日初期,無數人類倖存者基地就是在這樣的春潮下毫無防備地被覆沒,損失可謂十分慘重。後來的人們摸清了規律,在春天來臨之前養精蓄銳,加固城池,才慢慢形成了體系,那些倖存下來的基地才能長存不滅,成爲人類棲息的鋼鐵城壘。

    可是現在是末日之後的第一個春天,他們將迎來第一次春潮。

    褚棲本來不願參與進這些事,但如今她陰差陽錯地來到在這裏,遇上了,想起來了,才提醒一下。她不是爲了別人,僅僅爲了夜驚瀾,也或許有貓女、賀小珏、湯城、賀爺爺他們的成分。

    一個基地存亡於她而言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她甚至懶得管別人的死活。但她清楚,如果夜驚瀾留在這裏,事情發生的時候,他一定不會不管不顧。

    與其看他衝鋒陷陣地冒險,還不如從源頭解決。所以她選擇把春潮的事告訴程封。

    “春潮的時候,方圓百里的喪屍、異植、魔獸都會洶涌而來,數以萬計的魔物圍攻基地,你覺得現在的基地,能抵擋得了幾波進攻?”褚棲目光平靜地看着程封。

    程封包括在場的貓女等人都被她形容的場面震驚了。

    “之前基地也受到過幾次喪屍潮攻擊,不過我們都守下來了。”程封下意識地開口。

    褚棲嗤笑一聲:“你或許沒聽懂,那我再說一次,春潮會是你們過去碰到過的屍潮規模的數萬倍之大,而不是僅僅只是幾百只。”

    每個基地一年到頭或多或少都會經歷幾十次小型的喪屍潮或是魔獸潮,但跟春潮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你是怎麼知道的?”

    褚棲看到夜驚瀾手指動了動,聲音低了下去:“事情我已經跟你說了,至於你們信不信,那是你們的事。”

    無論程封信不信,這件事他都必須重視起來。

    因爲這事,褚棲他們的打野計劃暫時擱置,除了程封帶來的人部分被分派去據點之外勘察情況,其他人全部坐車返回基地。

    回去的路上王浩開褚棲的車,貓女和賀小珏坐了基地的車。

    “大佬,雖然我們幫你瞞下了池塘那邊的事,但到時候基地派人去那邊取證,恐怕會看出來的。”

    當時褚棲一個火箭筒轟下,不僅把喪屍炸得四分五裂,還在那裏留下了一個深坑,只要有眼都不難看出那裏到底發生過什麼。

    怕的不是褚棲簡單粗暴的手法,而是她隨身攜帶各種讓人意想不到的高殺傷武器這事一定引起基地的忌憚或是覬覦。

    褚棲摸着枕着她腿沉睡的夜驚瀾的頭髮,語氣毫不在意:“儘管來就是。”

    王浩頓時默了默,明白過來自己又瞎操心了。

    能隨手掏出那樣武器的人,又何怕別人來搶。

    她不是狂,是真的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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