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察巡邏的人發現整個寧城甚至是寧城之外的地方都出現了異常現象。喪屍和魔物從固定的地方消失不見,隱藏起來,讓人找不到它們的行蹤,卻又總是神出鬼沒地出現,圍剿巡邏隊的人員。

    當第五批巡邏隊無緣無故在外面失聯並且沒有回來後,基地終於停止了勘察行動。

    基地內部高層意見產生了分歧,有人已經相信了褚棲口中所說的“春潮”,強烈建議加固基地防禦,養精蓄銳等待春潮來襲。而有人則對她懷疑,認爲不能信她的話,把所有人力物力放在基地建設上,如果春潮沒有到來,那麼他們將損失整個春季的時間,對基地無疑是重大打擊,其中還摻雜着陰謀論。

    以程封和羅天成爲主要代表分成了兩個對立陣營,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耿龍遲遲未做定奪,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對於“春潮”的真假論還在繼續爭吵。

    褚棲作爲第一個提出春潮異常現象的人,沒有參與進他們的事情中,耿龍多次邀請她參加基地議會也被她直接拒絕。

    “春潮的事我該說的都說了,信不信由你們,回去告訴你們老大,不要再來找我,基地的決定我不會參與。”褚棲再次冷漠拒絕掉第十八次會議邀請,將來傳話的人打發走了。

    廢棄教學樓前的空地搭了個棚子,幾人正坐在棚子底下烤番薯,旁邊還架着火堆,烤着玉米和肉串,星火相撞,散發着暖意。

    夜驚瀾拿着木棍挑碳火,看見打發走人回來的褚棲,從碳火裏挖了個小點的番薯出來剝開,吹涼了給她:“這個熟了,你先喫。”

    褚棲坐在小馬紮上,接過烤得外皮焦黑的番薯咬了一口,裏面的薯肚香軟甜糯,帶着一點點碳香,外焦裏嫩,剛剛好。

    褚棲剛纔還生人勿近的冰冷神色頓時就消散了:“好喫。”

    “咦惹~”貓女忍不住抱住自己,“還沒開始喫就已經飽了。”

    褚棲挑眉看她一眼,沒有接她話茬。

    賀小珏也挖了一個小的番薯出來,給了他爺爺:“爺爺你喫。”

    “小珏先喫。”賀爺爺推了回去。

    貓女看着這邊狗糧酸爽,那邊爺慈孫孝,而她對面的湯城則一聲不吭埋頭喫,頓時就覺得人生無趣。

    春天都到了,她還是一個人。

    “你說基地那邊怎麼就那麼執着呢?”貓女捧着個大番薯慢慢剝皮,啃了一口,結果發現半生不熟,然後呸呸全吐了出來。

    “強扭的瓜不甜,硬啃的番薯不熟。”

    這已經是這幾天不知道第幾次看到那些人來找褚棲了,無一不是被拒絕。

    褚棲不想摻和的意思都那麼明顯了,那些人還鍥而不捨地想把她拉下水,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

    春潮的事是她說出來,但其實她不解釋清楚爲什麼她會知道這些事,那邊真正相信她那番話的人不見得有幾個。只不過是因爲最近外面的異常纔會不得不小心爲上。

    還沒有發生的事有些人總喜歡不當回事,而當發生的事後又追悔莫及。

    褚棲堅決不摻和進去,一是因爲她本身就已經算是泄露天機了,不能再多幹涉,那些人信或不信已經不是她能左右的。二是因爲基地裏分立不和,她若摻和,必然會被迫站隊,她只想帶着夜驚瀾在這裏落個腳,不想惹一身不必要的麻煩。

    褚棲拿起一罐啤酒喝了口,眯着眼睛看向貓女:“你就不怕我是騙你們的嗎?”

    貓女無所謂的聳肩:“信又怎樣,不信又怎樣,總歸基地加強防禦只會百利無一害,而他們內部自己的紛爭我們這些小人物又幹預不了,很多時候,生死都不在自己手裏。”

    貓女說的確實是事實。無論春潮是否會到來,加強基地的防禦是長期有效且百利無一害的事情,可因爲內部人自己的矛盾纔會如此爭論不休。若是相合,又何必在意這點得失。

    反觀基地裏很多普通人,他們至今都不知道春潮的事,也不知道上面的人爭吵着什麼,他們麻木生活,只想爭取還在人世的一分一秒,或許還沒等到春潮來襲就餓死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能認識你們,即使明天就赴死我也沒有遺憾了。”貓女拿起面前的啤酒,“來,走一個。”

    褚棲湯城賀爺爺紛紛舉杯,賀小珏自覺地拿起果汁,而夜驚瀾猶豫了一會兒,在褚棲的目光中乖乖拿起了面前的牛奶,衆人瓶罐相碰,暢飲今宵。

    ……

    “該死,昨晚有一隊喪屍夜襲了我們在C區的巡邏營地,守夜的兄弟全部犧牲了,白天我們過去的時候那些喪屍又消失不見了!”

    會議室裏,氣氛十分凝重,在場所有人臉色無一不是鐵青的。

    以往巡邏地也不是沒有遭遇過喪屍的襲擊,但每次他們都能抵禦住,而且會提前察覺到情況有所防備。但這次他們發現那些喪屍來無影去無蹤,像是故意戲耍他們一樣,來了一晚搞完破壞就撤離,不會像以前那樣傻傻地在附近逗留。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了,喪屍的行蹤明顯與往常不同,無一不是有組織有紀律地出動,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它們的不正常嗎?加強基地防禦只是時間問題,對基地而言也是百利無一害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難道要等到真的被喪屍覆沒你們才後悔嗎?”

    支持加強基地防禦的保守派拍着桌子怒罵那些不同意把人力物力浪費在建設防禦上的激進派。

    “如果春潮是真的,那現在開始建設基地也已經來不及了,把人力浪費在上面,說不定還不等建好那些東西就攻進來了,到時候大家都精疲力盡的怎麼應對敵人?俗話說先下手爲強,與其固守基地等敵人來襲,還不如主動出擊,派人出去找到喪屍窩點把它們消滅掉。”

    以羅天成爲代表的隊伍跟他們據理力爭。

    “你他媽少放屁,少在這裏站着說話不腰疼。這幾天派出去巡邏的兄弟哪個不是我們這邊的隊員,外面什麼情況你們還不清楚嗎?說得好聽,主動出擊消滅喪屍,那你們怎麼不做表率先打頭陣?縮在基地裏當烏龜指點江山誰不會,那些出去後犧牲的兄弟他們的命就不是命是嗎?”

    一個脾氣火爆的隊長直接懟了回去,噴得對面幾個人一臉口水,說完還不解氣,擼起袖子就想跟他們打。

    “要不是你們偏要派人出去巡邏據點,我那些兄弟怎麼會犧牲!老子今天弄死你們幾個白癡!”

    “李濤你別亂來!現在在開會!你是要公然挑起是非嗎?”

    “我呸,你們纔是挑是非,爭辯了這麼多天,老子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些人不管信不信春潮的事,都只是想跟我們作對。不想出力只想坐享其成,基地裏那麼多人的死活你們也根本不在意!別忘了沒有底層的兄弟的努力,哪裏輪得到你們坐在這裏好喫好喝!”

    李濤一番話算是把這些人的心理挑得明明白白,對面一羣人臉色頓時青白。

    兩隊人馬紛爭已久,雖然都是耿老大信賴的人,但大家同處一個級別,難免就會有競爭,誰都想壓對方一頭。所以不管什麼事都會跟對方對着幹。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會議室亂糟糟的一片,吵罵的、大打出手的、拉架的,桌椅倒了一片,爭吵不休。

    “夠了!”坐在首位一言不發的耿龍終於忍不住出聲喝止,兩隊糾纏在一起的人馬各自分開,鼻青臉腫地怒視對方。

    “今天就到這裏,都散了。”耿龍揉着酸脹的額頭下逐客令。

    兩隊人互相敵視着走出會議室,然後在門口各自放了狠話後一隊往左一隊往右,各不相干。

    程封待所有人都離開後才站出來,他想單獨跟耿老大談談話:“耿老大……”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夜七不解釋清楚她怎麼知道春潮的事,我們就不能百分百信任她的話。你該說服的不是我,是其他人。”耿老大擡手打斷了他。

    程封:“但現在的局面是外面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異常危險,無論真假,我們都應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防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也是利在長久的事情。”

    “程封,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瞭解夜七這個人嗎?你知道她真實的實力嗎?我承認我看中她的能力,可她說的話,我永遠只能信三分,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把自己的底細攤牌過,這個人深刻不測。”

    “那又如何,只要她不是和基地爲敵,不是對基地不利,她的那些根本無關緊要,她也沒有理由編那些話騙我們。”

    “她根本不需要理由。你知道那天他們被喪屍圍困在野外池塘是怎麼脫困的嗎?去那裏勘察回來的人告訴我,那些喪屍是被炸死的,她身上到底有多少武器,沒有人清楚。只要她想,她隨時可以毀掉我們整個基地。”

    程封搖頭:“她不會。”

    耿龍俯身說:“但我不喜歡賭。”

    所以他明知道加強基地防禦是最好的辦法,但他遲遲沒有下命令,就是怕如果所有人力都派去建設基地,那後方將十分空虛。

    “聽說她最近跟幾個異能者走得近,明天就派他們去巡邏吧。”

    耿龍語氣平淡,卻不容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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