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柴進對着衆人道:“衆兄弟,這次阮小五貪賭誤事,都在我領導不力,也罰我五十軍棍,今日就去校場領罰。”
李助急忙勸道:“哥哥身爲山寨之主,若是罰了,誰人統領山寨。況且刑不上大夫,哥哥暫且免去這五十軍棍罷。”
林沖也勸道:“哥哥,哪有打自己板子的道理。”
衆人都道:“哥哥,沒有這般道理。”
柴進搖搖頭,道:“衆兄弟不必再勸,此事我心意已決。貪賭誤事是小,萬一丟了性命,讓我如何跟老孃交代?”
阮小二道:“哥哥,阮小五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副將,我管教不嚴,我也願意領五十軍棍。”
李俊也上前一步,道:“哥哥,阮小五是跟着我做事的時候出的事,小弟也願領五十軍棍。”
柴進點點頭,道:“既然如此,當以你我四人爲首,明定軍法。同去校場領罰!”
衆人無奈只好跟着柴進四人一同到了校場,柴進帶頭脫掉褲子,趴在了行刑的凳子上面,喊道:“來。”
那軍法官哪裏見過這般陣勢,況且這四人都是山寨的頭腦人物,軍法官們都有些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柴進催促道:“怎麼,連我都不敢打,怎麼做得了軍法官?”
軍法官連忙拿起來板子,對着柴進的屁股輕輕的蹭了一下,連層皮都沒有打破。
柴進對着衆人喊道:“武松,你來。”
武松嘆了口氣,不忍心打自己的摯愛兄長,李助卻推了一下,小聲道:“二郎只管去,這是好事。”
武松不明就裏,但是還是相信李助,急忙上前,拿過來板子,對着柴進喊道:“哥哥,對不住了。”
柴進擺擺手,示意武松開始。
武松這才一板子打在柴進屁股上,疼的柴進一個趔趄,心道:我也沒虧待武松,怎麼這般用力?但是還是咬着牙,一聲不吭。
武松知道自己第一板子用的力氣大了些,心中卻已經明白了過來,原來哥哥拿着他自己立軍法哩,手中卻使上了巧勁,只看着狠,看着猛,但是落在身上的力氣輕了許多。
柴進這才鬆了口氣,若是照着第一板子那般,恐怕自己沒死在爭霸的路上,到死在武松手裏了。
四個軍法官分別喊着數:“一,二,三,四……”
五十軍棍說快也快,不過一會兒就打完了,那邊李助早就命人準備好了,幾個頭領將柴進四人擡到了四張牀上,安道全並三個醫生急忙上來,給四人塗抹傷藥。
柴進咬着牙道:“衆兄弟,當以此爲例,我等都是做的殺頭的買賣,萬萬不可大意!”
一番話如金石墜地,落地有聲。
衆人凌然。
李助立即遣人,將四人分別送到房中,又讓各頭領各司本職,命朱貴安排登州衆頭領的住宿,自己這次啊卻徑直來到柴進房中,道:“哥哥。”
李助笑着坐下來,道:“哥哥此計雖好只怕只能頂個一年半載。”
柴進笑了笑,出言道:“那依軍師的意思……”
李助急忙拱手道:“摘選正直之士,組建軍法營,下潛各司,接受正將和軍法主官的雙重指揮,同時也肩負着監督正將的職責,哥哥意下如何?”
柴進心中一動,這不就是後世的政委制度的變形嗎?果然自己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便看向李助道:“先生可有具體的方案?”
李助搖了搖頭,道:“哥哥,小弟也是突發奇想,待回頭整理一下,交於哥哥。”
李助見柴進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冊子,道:“哥哥這次出山兩個月,山寨陸陸續續上了一些人……”
李助正說話間,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寨主,楊制使請見。”
柴進忙道:“請楊制使進來罷。”
李助卻悄然不動聲色的給柴進使了個眼色,柴進了然於心。
不過片刻的功夫,楊志敲門而入道:“哥哥身體欠佳,小弟貿然到訪,實乃萬死……”
柴進一邊示意楊志坐下,一邊道:“楊制使此來,定有要事吧,還請楊制使明言。”
楊志行了一禮,才道:“哥哥,小弟前番押運生辰綱,被七八個賊人劫了去。”
柴進點了點頭,道:“此事我有所聽聞。”
楊志一拱手,悶着頭道:“不瞞哥哥,小弟想懇請哥哥幫小弟查一查這是何方人士,若是能追回來生辰綱,小弟日後定有厚報!”
柴進氣極反笑,原着中此人失了生辰綱就欲尋死,在曹正的勸說下才上來二龍山。現如今竟然想着讓自己幫他尋找,莫不是因爲自己好說話?
柴進思索片刻,才道:“不瞞楊制使,我知道是何人劫了生辰綱。”
楊志大喜過望,上前一步,道:“還請哥哥據實以告。”
柴進卻輕笑一聲,道:“楊制使,我雖然知道,但是告訴你未免壞了江湖義氣,不知楊制使意下如何?”
楊志頭砰的一聲磕在了地板上,道:“哥哥,若是哥哥據實以告,小人……小人……”
楊志說不出來話,一個爲官,一個爲賊,況且梁山也不缺自己的幫助,林沖、魯智深等人都不下於自己。
難不成自己真的要投效梁山當一個土匪頭領?
旋即,楊志扔了出去這個想法,自己累世將門,怎麼能當山寨的頭領?
柴進輕笑道:“楊制使,你爲梁中書押運這十萬貫生辰綱,可曾想過庶民的感受?”
楊志只是低着頭,不說話,柴進繼續道:“平常小戶人家,有個三五十貫就算了不得了,楊制使知道梁中書這些年搜刮了多少百姓?這十萬貫又是多少百姓的家產?”
楊志心一橫,站起來道:“哥哥,小人這般身份,也改變不了,只待小人日後身居高位,才能以上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