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的紊亂,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

    從他的心魔在七千年前被找回開始,就無法再做到真正的無慾無情。

    他的雙脣上所親密貼合的是那脖頸肌膚處細膩光滑的觸感,他的鼻息裏縈繞着的是那一股勾人心魂的暗香,懷中的男子是心魔的癡狂,也是他無法避開的劫難。

    鴻鈞半闔眼眸,瞳孔深處的墨色漸漸轉成了一種淡淡的金。

    他的情緒終究還是起了變化。

    而這份微妙的轉變讓他口中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幾分。

    付臻紅由於中了雙頭蛇毒的緣故,毒性的發作本就讓他比較敏.感,再加上現在他的雙眸又被鴻鈞的手掌遮住了,於是視覺上的暫時黑暗便越發加重了他身體其他感官對外界的應激程度。

    所有的感知被放大,脖頸處的溼潤接觸讓他的睫毛忍不住脆弱的顫動起來。

    他的睫濃密纖長,往上彎彎的弧度看起來就像是墨做的蝶羽,此刻,這軟軟的黑色弧線又如同一把小刷子,顫巍巍的眨動間來回刮到了鴻鈞寬大的掌心,平添了一種癢意。

    鴻鈞的身體微頓,加快了吸毒的速度,很快擡頭朝外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毒血之後,鬆開了覆蓋住付臻紅眼睛的手。

    黑色的毒血落在白霧凝成的地面上,在眨眼間就化成了一朵黑色的毒花。鴻鈞看了一眼這半開的花瓣,隨即又將頭埋了下去,繼續從付臻紅脖頸處的傷口處吸毒。

    付臻紅的皮膚非常的嬌嫩,等鴻鈞第二次將吸出來的毒血吐出來後,付臻紅脖頸處的皮膚已經泛上了明顯的緋紅,他那兩個被雙頭蛇的牙齒咬到的尖尖的小孔處有些微腫,小孔處周圍的肌膚也比脖頸的其他位置更紅。

    但這種紅色並不是因爲傷口造成的,而是被鴻鈞的雙脣在吸毒時摩.擦而來的痕跡。

    至於那被吐出來的毒血,就跟第一次一樣,落在地面上之後很快就變成了一朵半開的黑花。

    兩朵黑色的花並蒂而生,中間只隔了一個手指的長度,即便並沒有完全綻放出花瓣,卻已經透出了一種致命的墮落與黑暗。

    而地上那由幌金繩變成的雙頭蛇突然有了詭異的動靜,這雙頭蛇本該因爲鴻鈞的法力束縛而不能動彈,然而卻在聞到了自花瓣裏散發出的獨特香氣後睜開了翡翠綠般的眼眸。

    雙頭蛇先是動了動有些僵硬的下肢,緊接着支起了上半.身,兩個蛇頭吐着猩紅的信子,在彼此對視了好幾秒之後,竟然從頭部以下共體的地方開始分離。

    隨着黏糊糊的蛇皮抽離的聲音,不過片刻的時間,雙頭蛇就分離成了兩條顏色不一的蛇,一條是紅色的蛇皮,一條則是黑色。

    而這兩條蛇無論是長度,還是大小或者粗細都一模一樣,唯有一雙眼睛,一個是紅色的,一個是黑色的。

    蛇不是雌雄共體的生物。

    這雙頭蛇分離出的兩條蛇都是雄性,它們的蛇身於軀幹與尾部的分界處有一對明顯的凸起。

    蛇鞭都是在體內,一般不會顯現出來,但是此刻,分界處的位置凸了出來,便說明了這兩條蛇正處於一種極度渴望糾.纏在一起的狀態。

    蛇性本淫。

    這兩條蛇在渴望着彼此。

    而兩米外付臻紅與鴻鈞這邊,付臻紅體內的蛇毒雖然已經被鴻鈞全部吸出來了,但是隨着四周這生長出來的黑花,在一陣花香中,他體內那種灼燒般的熱意卻依舊沒有減緩半分。

    鴻鈞看着軟倒在他身上,臉頰上的緋紅沒有一點散去的付臻紅,沉默地抿直了脣角,四周的黑花裏飄散出的香氣與付臻紅身上的香息縈繞在一起,涌進他的鼻息裏,鴻鈞竟也受到了幾分影響,被壓制的情緒隱隱有了衝破束縛的趨勢。

    他沒有想到毒血會在地上開出花來,更沒有想到這花瓣中散發出來的幽香會有擾亂心神的魔力。

    懷中這個男子的夢境裏,有着太多作爲天道之主的他都無法控制的變數。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鴻鈞想要毀滅這些黑花和那一紅一黑的蛇,然而他的手指纔剛剛一動,就被付臻紅握住了手。

    “沒用的...”付臻紅微微喘着氣,說出的聲音綿而沉,“這裏是我的夢境,沒有誰比我更清楚。”

    話落之後,不待鴻鈞回答,他便將鴻鈞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脣邊,然後張開脣,一口含.住了鴻鈞的指尖。

    感覺到鴻鈞這一瞬間僵直的身體,付臻紅擡起眼眸,輕輕睨了他一眼,然而又垂下眸子,用猩紅的舌尖在鴻鈞的指尖打着圈。

    他的舌溼.潤又粘稠,帶着溫溫的熱意,而這豔麗的顏色就像是那蛇吐着的猩紅信子。

    此時,鴻鈞就是他的獵物,或者說是他想要吸引的對象。

    付臻紅故意勾了勾自己的舌尖,讓這前端能在鴻鈞的手指上更好的摩.蹭和親近,白皙的手指和紅嫩的脣舌,這兩者就像是在一片蒼茫的冰天雪地裏那挽手之間採摘的豔花。

    付臻紅只輕輕動着雙脣,勾.纏與圈繞之間就透出了無盡的誘惑。而他這曖.昧的動作也像是在模擬着什麼,鴻鈞不傻,很快就從這繾.綣的觸碰裏看出了付臻紅所要表達的意思。

    他並未說什麼,只是試着抽了抽手。

    但他不僅沒有將自己的手從付臻紅的束縛住解放出來,反而還被付臻紅用牙齒咬破了指腹處的皮膚。

    紅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鴻鈞沒有再繼續抽手,而是看向了付臻紅。

    付臻紅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的脣角微勾,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隨後他鬆開了鴻鈞的手,也沒管鴻鈞指腹上的傷口,而是擡起雙臂,環住了鴻鈞的脖子,調整姿勢更好的坐在了鴻鈞的懷裏。

    感覺到鴻鈞的胸膛處那溫熱的氣息,付臻紅的身體又往前傾了幾分,他看着鴻鈞,目光從鴻鈞的臉龐逐漸下移,看到鴻鈞那寬厚結實的肌肉包裹在玄衣之下透出一種成熟的魅力。

    付臻紅抿着脣,將自己的額頭貼到鴻鈞的額頭上,用有些沙啞的嗓音低低地說道:“鴻鈞,你知道的意思。”

    鴻鈞聞言,他一隻手捏住了付臻紅的下巴,迫使付臻紅微微擡起臉頰,另一隻手平靜地用指腹擦去了付臻紅眼尾處滲出來的生理性的淚滴。

    但他這隻手方纔才被付臻紅咬破了皮,於是這樣的擦拭不過是將付臻紅眼尾處那瑩潤透亮的淚滴變成了一種更加春.情的桃紅。

    他盯着付臻紅的眼睛,用冷漠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你就這麼篤定一切都會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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