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紅的臉上依舊帶着遮住容顏的金面具,金色的面具使得他只露出了一雙清冷漂亮的眼眸和形狀優美的雙脣。

    感覺到阿蒙霍特/普四世看向自己的視線,付臻紅也眼神淡淡的朝着這位埃及的最高統治者看去。

    由於今日這場盛/大隆重的宴會涉及到了上下埃及與赫梯王國的利益聯繫,阿蒙霍特/普四世的穿着也非常講究。

    他的上半/身裸/露出了一半,露出的古銅色肌膚上用着華麗的金飾點綴,右側的胸膛處更是繪製着古老而神祕的黑色的圖騰。

    他頭上的法老皇冠也和在奧佩特節所佩戴的有些不同,不再是雄鷹和眼鏡蛇,而是由代表着上埃及的白色和代表着下埃及的紅色共同組成的雙冠。

    埃及的法老需要根據不同的場合手握不同權杖,來選擇相對應的王權象徵。

    此時,阿蒙霍特/普四世手中握着的權杖便是由鉤子和連枷組成,鉤子是牧人的代表,象徵着作爲國王應該保護上下埃及的子民,連枷則是用來攻擊敵人的一種武器,象徵國王會對敵人進行嚴酷的懲罰。

    不得不說,阿蒙霍特/普四世雖然年歲不大,但是身上那股王者貴氣讓他具備了一個國家統治者那凜然無雙的威嚴和霸氣。

    阿蒙霍特/普四世是一個非常野性卻又富有智慧的法老,作爲古埃及史上發動出了一場重大的神權信仰變革的統治者,阿蒙霍特/普四世足夠偏執,更足夠瘋狂。

    付臻紅將阿蒙霍特/普四世的資料在腦中迅速的過了一遍,實際上現實裏的流逝他只不過是淡然的看了阿蒙霍特/普四世一眼的時間。

    阿蒙霍特/普四世一路走到了最上方的主位躺椅上坐下。他將權杖放置在一旁,整個人慵懶又隨性的斜躺在這鍍了一層金的躺椅上。

    他的身下墊着柔軟的深藍色軟墊,整個狀態就像是正在休息的野獸,暫時收起了兇狠尖銳的獠牙。

    宴會廳內的燈光照射在雕刻着聖羊雕像的金色圓柱的頂端,反射出來的光輝讓阿蒙霍特/普四世那兀鷹一樣的銳利眼睛在火光下劃出了一道比寶石還要奪目的光芒。

    他看向來自赫梯國的皇室喬特雅諾和蘇庇路里烏瑪這一對雙生子,脣角微勾,不疾不徐的說道:“歡迎兩位的到來。”

    蘇庇路里烏瑪聞言,微微頷首,喬特雅諾則是舉起了酒杯對着作爲東道主的阿蒙霍特/普四世示意了一下,然後乾脆利落的仰頭將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末了,喬特雅諾一把擦掉了脣角邊的酒液,雙脣一勾,同樣露出了一個微笑。

    “埃及很美麗。”喬特雅諾意說道:“無論是落日下那代表着生命之水的紅河之景,還是那一眼就能被人記在心裏的絕色之人。”

    最後這半句話,喬特雅諾雖然並沒有指出美麗之人具體的姓名,但在座的衆人沒有誰會不知道他口中的美麗就是他們埃及的神使納芙蒂蒂。

    雖然被鄰國的王子讚美他們崇敬和傾慕的神使大人應該是值得他們高興和驕傲的事情,但是很多人的心裏卻又有一種莫名緊張的不適感。

    大抵是一種微妙的佔/有欲在作祟吧。

    納芙蒂蒂是他們埃及的神使大人,容不得別國的人有一絲覬覦。

    更何況,今日來參宴的人裏面,有很多都是在奧佩特節當日看到喬特雅諾接下金手鐲許願讓納芙蒂蒂摘下金面具的人。

    納芙蒂蒂的美貌震撼了他們。

    他們沒有理由不相信近距離直面納芙蒂蒂容顏的喬特雅諾會無動於衷。

    沒有誰能在神使大人近距離的目光下凝視下坦然自若,那日這位王子在面對納芙蒂蒂時的怔愣和些許的無措都被他們全部看在了眼裏。

    這麼一想後,此刻這些人看向喬特雅諾的目光也多了幾分不甚友好的警惕。

    感覺到衆人目光的細微變化,喬特雅諾挑了挑眉,並不在意的放下酒杯,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就彷彿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卡爾斯伏恩看了看喬特雅諾,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蘇庇路里烏瑪,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少年,但他琥珀色的眼眸深處卻劃過了一抹極爲深沉的思索。

    “看來喬特雅諾王子也是有眼光的愛美之人。”阿蒙霍特/普四世意味深長的說道:“既如此,一會兒我也不用擔心送給兩位王子的禮物會不合你們心意了。”

    蘇庇路里烏瑪微微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阿蒙霍特/普四世這句話中的深意,喬特雅諾則笑眯眯的說道:“是嗎。”

    阿蒙霍特/普四世脣角邊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兩位王子接下來可要好好看仔細了。”

    他話音落下之後,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位於門口的傳話侍者。

    傳話侍者領命,恭敬的對着阿蒙霍特/普四世鞠了一躬後,這才站直身體,朝着宴會廳的大門外高喊了一聲。

    “傳———”

    語閉,一陣節奏動感又輕快的音樂瞬間在大廳內響了起來。

    緊接着,隨着音樂的放出,四個穿着輕薄紗衣、早就等候已久的妙齡女子從大廳外整齊的踩着節奏來到了廳內那空出來的、作爲舞臺的中央。

    這四個女子身材婀娜,凹凸有致,穿着露臍的綠色舞裙,扭動着水蛇一般的纖細腰肢。

    她們的下半張臉皆由與舞裙同色系的面紗矇住,露出的眼睛上畫着妖豔的墨綠色眼影,一邊眨動着貼着孔雀羽毛的濃長眼睫一邊十分有節奏的旋轉着身體。

    這四個女子的出現讓宴會的氣氛變得活躍起來,侍從們也從大廳的左右最側方,貼着牆壁端來了剛剛做好的新鮮美食。

    烤羚羊肉和鴕鳥肉散發着誘人食慾的香味,連飯後的酥油點心也一同被貼心的上到了參桌上。

    付臻紅本身對於這些歌舞表演是沒有興趣的,但這四個舞者跳得是非常傳統的古埃及舞蹈,極其具有異域特色,所以付臻紅這麼看着,倒也沒覺得無趣。

    而也正是因爲如此。

    原本正專心於舞蹈的舞娘們發現付臻紅的目光,原本熱情大膽的動作反而變得有些拘謹。

    明明她們該誘惑的對象是坐在另一側的兩位赫梯王子,但是跳着跳着,眼神卻不自覺的瞟向了納芙蒂蒂這邊。

    在發現神使大人的眼神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和淡漠的,但是卻是在認真的看着她們跳舞后,從來都是讓別得男人臉紅心跳的四位女子,此刻竟然自己先紅了耳根。

    如果可以,她們想更靠近神使大人一點。

    神使大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即便什麼也不做,就這麼安靜的坐在那裏,就能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住。

    本該作爲主角的四位女子成了無關緊要的配角。

    幾乎沒有人在真正欣賞女子們靈動妖嬈的舞姿,大部分人雖然眼睛是在看這四位舞者,但是眼神卻時不時的瞟向付臻紅這邊。

    整個宴會廳裏。

    反倒是被衆人心心念唸的付臻紅,成了唯一一個以認真態度在看舞者們跳舞的人。

    卡爾斯伏恩注意到臨座的納芙蒂蒂的視線,他順着這目光看過去,在看到舞者們那扭動的水蛇腰肢時,眉頭皺緊了,突然就有些生氣。

    納芙蒂蒂,欣賞這樣的嗎?

    即便他心裏知道這都是並不符合事實的猜想,卻依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爽。

    不僅僅是卡爾斯伏恩的情緒受到了一些影響,坐在上方的阿蒙霍特/普四世,那脣角邊原本上揚出的弧度也慢慢下沉。

    他的雙脣閉了起來,薄脣之間的脣線變成了一條有些冷硬的直線。

    他瞥了四個舞者中作爲領舞的那一位女子,眼神中劃過了一抹冷冽懾人的寒意。

    女子頓時驚醒,如一盆冰涼的冷水從頭頂上狠狠澆過,徹底從不切實際的旖旎和遐想中回過神來。

    她向兩側甚至手臂,揮動着裙袖,故意扇動到另外三位舞者身上,藉此來提醒自己的同伴不要忘記今日的任務,否則法老的怒火足以將她們燒成灰燼。

    有了領舞的提醒,另外三位舞者也不再去看納芙蒂蒂,她們按照原地的計劃,擺出了一個結束的姿勢,然後兩人一起,分別來到了兩位赫梯王子的身邊,跪坐在了兩側。

    蘇庇路里烏瑪沒有說話,出於各方面考慮,他沒有讓這些舞者離開,但是周身的氣溫都因爲他的情緒而降了下來。

    喬特雅諾的臉上雖然仍舊帶着笑,但是眼神卻冷了幾分,“陛下,你這是何意?”

    如果阿蒙霍特/普四世只是單純得讓這四位女子在這一場宴會服侍他和兄長,喬特雅諾斷然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但很明顯,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意思顯然不止如此。

    “閣下不是已經猜到了嗎。”阿蒙霍特/普四世說完,對着領舞的那位女子輕點了一下頭。

    女子立刻明白了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意思,她給其他三位同伴遞了一個眼色,然後四人一起,同時取下了這遮住了半張容顏的面紗。

    四位女子的模樣非常漂亮,五官柔美又妖豔,墨綠色的眼影和水潤的雙眸組合在一起,透出一種清純與嫵媚並存的誘惑感。

    其中,負責領舞的女子模樣長得最爲出色,身形也是四個人裏最高挑的。她往前貼近了蘇庇路里烏瑪些許,用柔柔軟軟的好聽嗓音,輕輕緩緩的衝着這位一言未發的男人喊了一聲,“王子,我叫琪雅。”

    [!小紅!是那個琪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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