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剛出爐熱騰騰的包子,大哥過來喫個包子吧……”
“炊餅!小哥要不要來兩個剛出爐的炊餅?我們張家炊餅可是遠近馳名。”
牽着白馬,風塵僕僕的顧遠搖了搖頭,拒絕了路邊老闆的招呼。
顧遠爲了節省時間趕路,已經喫過乾糧了,雖說這次出門,裴執事給顧遠的時間很是充裕,但是顧遠還是希望早去早回。
進城的時間有點早,剛進城就遇見了早市,到處都是喧鬧的叫賣聲。
因爲李黑子讓顧遠去東六街巡邏,裴執事擔心顧遠去鹽幫的地盤喫虧,就把顧遠派出來執行臨時任務。
這一次出來,主要是讓顧遠來爲飛鷹衛採買一些過冬的棉服。
當然,如果只是採購棉服的話,倒還不用專門讓一位飛鷹衛來,隨便派個外事堂負責採買的雜役來就可以了,這裏面還有內情。
裴執事讓顧遠順便採購一匹祥雲錦緞,和棉服一起運回去。祥雲錦緞價值萬金,再讓雜役來就不合適了。
最主要的是,這祥雲錦緞是爲周統領準備的,當然,賬目上走的是飛鷹衛棉服的賬,周統領不需要花費一分一毫。
裴執事的意思是讓顧遠趁這個機會,在周統領面前露個臉,如果差事辦的好,周統領也會很高興。
爲了掩人耳目,裴執事讓顧遠離開赤焰城,去別的大城採購。
因爲現在離冬天尚早,加之採購的數量比較大,顧遠一連找了兩天,都沒能找到合適的商家承接這單生意。
正常情況下,商家們要到十月份纔開始賣棉衣,現在時候尚早,還沒開始準備棉衣。
所以,顧遠一連找了很多家,都沒有這麼大額的數量。
最後還是經過有人的指點,又行了一百多裏地,這纔到了一座城池。
據說,只有這裏的申氏商號,纔有能力一次性提供麼多的棉服。
走過喧鬧的市集,總算在城中地帶見到一家極爲氣派的店鋪。
看着店鋪外掛着“申氏商號”的招牌,顧遠知道自己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
寄存好馬匹,顧遠走進了申氏商號的這家店鋪。
剛一跨進門口,就有跑堂的夥計十分客氣地走了過來,開口詢問。
“這位客人,有什麼需要?”
“採購一些棉服。”
顧遠說着,將一份採購單子交給了跑堂的夥計。
夥計看了一眼清單上棉服的數量,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單大生意。忙不迭地對顧遠伸手邀請,將顧遠領到了商號的待茶區。
“客人請稍等,我去請我們的掌櫃……”
申氏商號的掌櫃是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留着兩撇小鬍子,見到顧遠的時候,臉上堆滿了笑意。
他走過來客氣的和顧遠攀談幾句,確定顧遠確實要購買清單上那個數量的棉服後,便立即吩咐店裏的夥計去安排。
看申氏商號有足夠多的存貨,顧遠也安下心來。
如果在找不到這麼多棉服,顧遠都想要找人定做了,只是數量太多,定做起來太耗時間,不到萬不得已,顧遠不想去自找麻煩。
“掌櫃的,我還需要一匹祥雲錦緞,你把祥雲錦緞夾在棉服中一起給我。”
掌櫃的一愣,祥雲錦緞價值萬金……能用的起的人非富即貴,看來這少年也是有來頭的,掌櫃的會意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高喊:
“掌櫃的在哪裏,快出來招呼我家公子……”
正在喝茶的顧遠,聽到了外間傳來了一句十分囂張的吆喝。
“客人稍待。”
掌櫃的朝顧遠客氣的示意了一下,便笑着出去應付。
這麼大的店鋪,客似雲來,什麼脾氣的客人都有可能遇到。
顧遠一心只是等着棉服到貨,然後自己好付款走人,倒也對外頭的事情並不在意。
顧遠想着,等棉服運走之後,自己再去買祥雲錦緞不遲。
可他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見到有人徑直闖了進來。
“我家公子要置辦一些東西,識相的趕緊走人。”
闖進隔間的藍衣男子一臉不耐煩地對顧遠揮手,像是驅趕蚊蟲一般,示意顧遠離開。
本來,這裏是申氏商號特意開闢出來,爲掌櫃招待一些大客戶,專門用一塊屏風隔出來的小空間。
按理說,只要是申氏商號掌櫃的邀請,不論是誰都能夠進來。
但這個忽然闖進來的藍衣男子,顯然是沒有經過商號掌櫃同意的。
只見他話剛說完,申氏商號的掌櫃便跟了進來,對這個男子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位是我們申氏商號的客人,他在這裏等着取貨,並不妨礙貴公子購買東西,還請閣下出去。”
“砰!”
掌櫃話剛說完,整個人就忽然飛了起來,整個人直接撞到了木製屏風上,將整座屏風都給撞倒了。
藍衣男子不屑地拍了拍腳下的靴子,朝着摔倒在地的商號掌櫃吐了一口唾沫。
“不識好歹的東西。”
“我家公子是何等身份,怎麼可以和一羣賤民共處一室。”
說着,藍衣男子看向顧遠,轉了轉自己的拳頭。
“看什麼看,識相的趕緊給老子滾。”
“要不然,老子就親自動手,把你踹出去……”
藍衣男子話音剛落,顧遠還沒做反應,就聽申氏商號的店門口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阿四,賤民都清理乾淨了沒有,別讓本公子等太久。”
顧遠聞聲看去,就見門口站着好一排人。
正中間,有一個白衣公子,一手搖着摺扇,一手拿着手巾擦着臉上的汗水,一臉不耐煩地樣子。
在他的身後,有一個漂亮的女婢,手裏撐着油紙傘,正在爲他遮擋陽光。
女婢身旁左右,還有四五個身材魁梧的壯碩男子,虎視眈眈環顧着四周,他們看向人羣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